“要說這位穆丞相,那可真的只能用傳奇二字來形容!”說書先生故作神秘的道。
大堂很快便有人忍不住喊了起來:“為啥啊!?”
說書先生摸了摸胡子,這才接著道:“這位穆相從布衣百姓,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僅僅只用了八年時(shí)間!十六歲中探花郎,官至五品光祿寺少卿,而后一路平步青云,到正三品左副都御使,而后輔佐六皇子登上帝位,六皇子親封丞相之位!時(shí)至今日,他也才不過二十有四,乃是我們大乾朝開國以來最為年輕的丞相!”
季心禾微微一愣,沒想到此人還真是有點(diǎn)本事。
大堂之下的人都是倒吸一口涼氣,這位如今權(quán)震天下的穆相,從前竟然只是一介小小布衣百姓?
“當(dāng)初眾皇子奪嫡之爭多激烈?四皇子三皇子叛亂,舉兵造反,將當(dāng)今圣上圍困在紫玉門,也是這位穆相以一人之力擋千軍萬馬,護(hù)住了當(dāng)今的周全!可謂是驍勇無敵啊!”說書先生真是越說越興奮,口水沫子都噴的到處都是。
堂下一片嘩然,小北的嘴巴都張的大大的,眸中盡是敬仰之色。
季心禾卻覺得這說書先生胡扯一通,一人之力擋千軍萬馬,吹的太過了吧?更何況,她也算是讀過歷史的人,向來成王敗寇,今日勝的若是三皇子四皇子一方,那造反的人必然就是六皇子和穆相了,可今日勝出的是六皇子一方,三皇子四皇子自然而然就成了反賊。
所以這說書先生的話,最多信一半。
“而且,這位穆相在京中最為盛名的,便是他天人之姿的容貌!傳說,他那模樣,竟是比女人還美!”
“嘭”的一聲,傳來一聲茶杯破碎的清脆聲。
說書先生不禁頓了頓,順著方才發(fā)出聲音的方向望過去,卻見二樓雅間的窗戶虛掩著,遮住了里面大半的景象,也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兒,只隱約看到一個(gè)人影坐在窗邊,看不清容顏。
按理說也只是一聲茶杯碎掉的聲音,沒準(zhǔn)兒就是哪位客人不小心打翻了,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兒,可偏生說書先生聽著這聲音卻莫名的心里一驚,總覺得慌慌的,便停頓了片刻。
堂下的人忍不住喊了起來:“到底長啥樣啊?你倒是說啊!”
說書先生這才回過神來,心有余悸的抬頭看了一眼那雅間的窗戶,見里面沒有動靜,這才清了清嗓子接著道:“話說這位穆相的容顏,那幾乎是只能用驚為天人一詞來形容的!但凡見過他容顏的人,無一不為之傾心,聽說先皇的小女兒,也就是如今的安玉公主,更是一路追逐,癡心苦等了他好些年,熬到現(xiàn)在都年十八了,還未招駙馬!”
此時(shí)堂下眾人聽的入迷又激情,樓上雅間之中,卻是另一番景象。
穆侯楚拿過一個(gè)帕子擦了擦自己手上的水漬,修長的手指如同一件工藝品一般寧人遐想,沒有絲毫表情的面容卻如同覆上了一層寒霜一般的冷冽,隨手將帕子扔在了桌前碎掉的茶杯瓷片上,轉(zhuǎn)頭冷眸掃到了站在一邊幾乎要瑟瑟發(fā)抖的幾個(gè)隨從身上。
“是誰傳的?”
凌風(fēng)白了臉色“噗通”一聲跪下:“安玉公主那事兒,京中人人皆知,傳出來自然也是遲早的事兒······”
“我問你這個(gè)了嗎?”穆侯楚眸光陰沉的幾乎似乎要?dú)⑷恕?
方才說書先生一句“比女人還美”出來,穆侯楚便生生震碎了端起來的茶杯,凌風(fēng)看著桌上零碎的瓷片,有種下一秒自己的下場就跟它一樣的錯(cuò)覺。
凌風(fēng)白著臉色,強(qiáng)自鎮(zhèn)定的道:“額······關(guān)于主子容顏的事兒,這個(gè),這個(gè)大概是世人妄自揣測的······主子,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穆侯楚涼颼颼的掃了他一眼:“這茶樓可以關(guān)門了。”
“是!”
正說著,便忽而聽到外面一聲尖銳的女聲打斷了說書先生的聲音。
“你竟然還有錢在這里聽書?你哪兒來的銀子!?”
季秀蘭原本是跟著高志儒來這邊茶樓里喝茶,可在看到季心禾和季小北的那一刻,幾乎要都要噴火了。
季小北膽子有些小,常年也懼怕季秀蘭的緣故,這會兒看著她都有些心虛,忍不住往季心禾身后縮了縮。
季心禾倒是淡定的很:“我哪兒來的錢,管你什么事兒?”
穆侯楚原本都不打算留了,可在聽到這個(gè)聲音的一剎那,腦中只覺得電光火石一般,真是熟悉的寧人心驚。
穆侯楚臉色驟然一冷,剛剛才跟著松了一口氣的隨從們,心又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主子這是,又咋了?!
季秀蘭被季心禾這風(fēng)輕云淡又視她不見的態(tài)度氣的半死,若非想到高志儒此時(shí)就在身邊,她這會兒真是要忍不住撲上來跟季心禾掐架。
要知道,他們家如今被豬肉三洗劫一空,窮的沒話說,丁氏昨日還放狠話說要餓死這幾個(gè)不知好歹的小兔崽子,她也正等著看好戲呢,可沒想到,竟然能看到這兩個(gè)在茶樓里悠閑的喝茶,手上還捧著熱乎乎的肉包子!
她可都好些日子沒能吃上肉了!
季秀蘭真是恨的牙癢癢:“你以為我想管?你們能哪里來的錢?全都靠著家里吃穿的人,莫不是從家里偷來的銀子······”
季心禾手上不輕不重的將茶杯擱在了桌上,眸光也冷了下來:“沒憑沒據(jù)的,你最好別瞎說話。”
“我瞎說?那你說你這錢到底哪兒來的!你今日不給個(gè)說法出來,那就是從家里偷來的!”季秀蘭咬住不放。
此時(shí)整個(gè)茶樓的人都看過來了,說書先生都不說了,就等著瞧他們這場好戲,似乎要等著瞧現(xiàn)場抓小偷了。
季心禾眨巴了下眼睛,十分天真的道:“那秀蘭姐跟野男人有私情的事兒若是不給我個(gè)說法,我是不是也可以認(rèn)定了秀蘭姐的事兒就是真的呢?”
茶樓里一片嘩然,這簡直比說書的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