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爺!”
阮凝走神了,對著話筒應(yīng)了句,“在呢。”
她端著牛奶朝廚房外走,“我要去洗澡,沒事先掛了。”
“去吧,改天一起吃飯。”
“嗯。”
掛斷電話,牛奶溫度正好,她邊喝著邊去臥室,手機電量低,她拿去臥室充電。
晚時,阮凝坐在書房里打開電腦,登錄網(wǎng)站作者專區(qū),點進去后,先充書幣。
她直接搜愛吃向日葵的兔子,搜索頁面很快跳出五本書的封面,兔子其實也算是老作者了,寫了有幾年了,但是一直不溫不火,阮凝雖然是后入這個圈的,但是名氣顯然要比她大多了。
按照更新時間,阮凝點開一張素錦底圖的小說封面,意境很唯美,書名也簡單,只有兩個字——《醉愛》
阮凝甚至連簡介都沒有多看一眼,直接點了打賞,并附留言:預(yù)祝兔大新書大火。
剛要退出,便看到留言里有一句話吸引她的注意,應(yīng)該是讀者摘自原文的一句:
‘趙宗申對殷雪的愛,從來都是,蓄謀已久的。
超愛這句,啊啊啊啊……兔子大大,老天欠我一個趙宗申啊!!’
阮凝眉心一皺,這句話,似曾相似,她掃了眼留言的章節(jié)序號,點開那章。
第一眼,阮凝臉色就變了。
接著,她開始點開第一章,從頭開始,一個字一個字的看,連標點符號都是那么熟悉。
阮凝咬住下唇,手狠狠握著鼠標,眼睛里壓抑著怒火。
一直到阮凝將所有發(fā)布的章節(jié)看完,才確定,兔子的新書,就是她被盜筆記本電腦中的稿子。
阮凝打開作者群,她從加進來后就很少冒泡,在成員名單里找到兔子的號,兔子的頭像灰色的,顯示不在線。
點開對話框,她快速敲下一行字:
新文你沒什么想跟我說的?
對方?jīng)]回應(yīng),阮凝盯著對話框,一臉冰冷。
她交疊雙腿,單肘撐著椅子扶手,從桌上拿起煙點上,邊抽著邊等。
五分鐘……十分鐘……一直到半小時后,兔子回消息了。
兔子:阿凝大大,什么意思?(星星眼)
行啊,跟我賣萌裝無辜呢。
阮凝盯著那幾個字,眼睛睨了睨,心下有數(shù)了。
看來兔子這是打死也不會承認了。
阮凝兩指捏著煙,狠狠抽了口,用力戳滅在煙灰缸里,輸入:
沒什么意思,你別后悔就行!
阮凝直接關(guān)掉對話框,兔子的頭像很快閃爍,阮凝看都沒看,這下連QQ都關(guān)了。
她起身朝臥室走,拿起充電的手機,打給了水冪。
電話響了幾聲,才被接聽。
“阮爺,怎么想通了,出來吃夜宵?”
“吃個屁!”她現(xiàn)在吃炸藥呢。
“怎么了,誰惹你不高興了?”就阮凝那狂放不羈的性格,一般事還真不能惹著她。
話筒中,阮凝的聲音很沉,也格外平靜。
“我知道稿子的下落了。”
水冪驚喜,“找到了?!”
“找是找到了,不過,已經(jīng)被某人發(fā)出去了。”
一聽這話,水冪愣了下,“……等等,我給你打電話,前后不到半小時,你現(xiàn)在跟我說稿子的事,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水冪人機靈,兩人大學(xué)四年同窗又同寢,互相太了解了,一個字都知道接下來要說什么。
“就是你想的那樣。”就是這樣的默契。
水冪聽到話筒中傳來打火機的聲音,那是打火石摩擦后發(fā)出的聲音,她并沒有點煙,而是玩著打火機。
阮凝心煩的時候,就喜歡撥弄它。
“你確定嗎?”水冪謹慎的問。
電話中,先是安靜一小會兒,空氣都跟著壓抑了。
“水冪,”
“嗯?”
“見過我拿正經(jīng)事開玩笑沒?”
水冪也跟著安靜下來,臉色陰云密布,一個字肯定:
“沒。”
“那不就得了。”稿子是她寫的,是不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水冪突然大罵聲,“我去找兔子去,我要把她罵得狗血淋頭,我還要告訴她編輯,不,我直接告到主編那里,我要讓老王將她在這個圈里徹底封殺,我還要把她掛墻頭!讓所有圈里圈外的人都知道她是個什么品行的人,這個賤人……”
在水冪喋喋不休的臭罵兔子時,阮凝倒是平靜的很。
她隨手點了根煙,吸了口,然后緩緩?fù)鲁觥?
“水冪,”阮凝微昂著下巴,睨著兔子的正文網(wǎng)頁,“沒用的。一面之詞,沒人會信。”
“怎么就沒人信,我就信你。”
“呵……”阮凝勾唇一笑,“孩子,你還是太單純了。你信我,不代表所有人都信我。”
水冪剛接阮凝電話時,聽她那口氣都能殺人,可現(xiàn)在她火了,她卻好像沒事人似得。
“不行,那是你的心血,不能白白便宜了那個小婊|砸,我要告發(fā)她,我必須把這件事告訴老王,讓他知道下,兔子是什么樣的人。”
阮凝身子緩緩前傾,夾煙的手肘拄著桌面,煙熏得她眼睛有點澀。
她用力眨了下,“水冪,你這么沖動,會被她反咬一口的。”
“她反咬我?她憑什么啊?”水冪一聽,火氣更大了,甚至覺得阮凝這種做法有點慫,“你說啊,你倒是說,她沖什么能反咬我一口。”
阮凝彈彈煙灰,“我問你,我新文稿子你看過沒?”
水冪搖頭,“沒。”
“老王也沒看過,換句話說,任何人都沒看過。”阮凝吸了口煙,又緩緩?fù)鲁觯拔覜]人證。”
水冪咬住下唇,繼續(xù)等阮凝接下來的話。
“我稿子只存在筆記本里,可筆記本丟了,我沒有物證。”
水冪啞然。
“人證、物證,我都沒有,我突然跳出去說稿子是我的,有人心信嗎??”
“……”沒人信。
“連你都沉默了,呵,還想傻不拉幾的去主編那告狀。”阮凝捏著眉心,腦子里全是亂七八糟的事,真***煩啊!
“……阿凝,到底怎么辦啊?”水冪好一會兒才擔憂的開口。
“我現(xiàn)在有點累,腦子不太好使,等我想好了再找你。”
“好吧。”
臨掛電話前,阮凝叮囑水冪,別沖動做傻事,水冪答應(yīng)她。
坐在漆黑的書房,阮凝有種被壓垮的錯覺,她脫力的靠向椅背,手背擋在眼睛上。
“***……”
寂靜的空間里,這聲咒罵清晰而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