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蘇崢聲音冷淡。
阮凝窩在沙發裡,一邊按著遙控器換臺,一邊講電話。
“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
蘇崢舔了下嘴脣,低頭看了眼腿間,眉心擰的更緊。
“有事說事,沒事掛了。”口氣明顯的不耐煩。
阮凝聽到水聲,問他:“你在洗澡?”
蘇崢嗯了聲。
阮凝要笑不笑的,又問:“從我家回去就洗啊。”
蘇崢就納了悶了,怎麼什麼話從她嘴裡出來都怪怪的。
“你到底有事沒?”沒事就別在這墨跡了。
“有事啊。”
丫頭故意拖了下尾音,嗲嗲的,聽得人心裡燥,蘇崢小腹一緊,暗暗咒了句。
“你到底什麼事。”
“你剛纔那話,是真心的?”
蘇崢回憶了下,想起那杯茶和女人。
“嗯。”
“……”
電話裡又好一會兒沒聲音了,蘇崢等著她掛斷。
“蘇崢,”
每次阮凝叫他名字時,蘇崢都有種錯覺,下一秒,這丫頭就會朝他甩一巴掌。
“你挺有意思的。”
這話聽著別有深意,蘇崢警覺,生怕哪句話沒說好,掉她坑裡。
果然,巴掌來了,措手不及。
“什麼意思?”蘇崢反問她。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覺得你挺有意思的。”阮凝嗔笑一聲,“特別假!”
他假?呵呵!她把自己封閉起來,還說別人假!
蘇崢捏著電話的手攥緊,“……我怎麼你了?說我假?”
阮凝坦坦蕩蕩,“你喜歡我,但你不敢承認。”
蘇崢:……
有她這樣的丫頭沒,逼著人說喜歡的。
蘇崢舌尖頂腮,手緩緩卡在腰間,“你停電的時候,嚇傻了吧。”
明擺著就是諷刺她,但阮凝並不在意。
“你顧忌什麼我都知道。”阮凝淡淡的說。
“我顧忌什麼了?”蘇崢此時站在浴室中央,背脊上滑落水珠,順著挺實的臀線一路向下……
“你這是承認喜歡我囉?”
蘇崢腦仁疼,“我要掛了。”
“哎……別!我就問你一句話。”
“問。”
“要是我真販|毒了,你怎麼辦?”
“……”
蘇崢脣角漸漸繃直了,眼底的光也驟然幽暗冰冷。
她問他,“把我抓回去?”
蘇崢沒答,“……”
“你應該是會把我抓回去的。”阮凝自問自答,語氣平常,聲音淡淡。
蘇崢想起她說‘你去洗手,我煮茶水’時,也是一樣的口氣。
平常心,沒起伏。
“蘇崢,”她叫他。
“沒錯!”他現在受夠她作得沒邊了,什麼事都可以開玩笑,唯獨這件事,不行!
對一個緝毒警來說,販|毒代表了罪惡,代表同事的生命,還代表了所有淪喪在毒|品下的靈魂。
他語氣鏗鏘,“阮凝,你記著,如果你真那麼做了,我會親手把你押回去的。”
‘呵’一聲簡短的笑,聽不出情緒,“嗯,我也這麼覺得,從沒懷疑過。”
“就這事?”蘇崢問她,阮凝嗯了聲,視線落在電視的屏幕上,正演著一段經典橋段。
男主角穿著破舊襯衣,立在蕭瑟的風中,喊漸漸走遠的女主:
‘去哪裡啊?’
女主美麗動人,長髮飄飄。
‘回家。’
‘然後呢?’
‘上班啦。’
男主又問:‘不上班行不行?’
‘不上班你養我啊?’
男主沒立刻答,只是無奈的笑笑,最終在女主繼續前行時,不自量力的衝上去喊:
‘我養你啊。’
都說這斷是這部戲的經典臺詞,可阮凝每次看到這裡都想笑。
“喂!喂?”
話筒中傳來蘇崢的催促,“你不說話,我掛了。”
阮凝突然問他:“你喜歡X劇之王裡的哪句臺詞?”
她不按常理出牌的問題問的蘇崢一愣。
“問你呢,你喜歡哪句臺詞。”
蘇崢眉皺成川,“我沒看過。”他說謊了,上大學時,他把星爺的片都看遍了。
“你知道我喜歡哪句嗎?”
這丫頭是根本就不在乎語言的邏輯順序啊,想問什麼就問,想不回答就扯別的,還真以爲世界都圍著她轉?
“阮凝我在洗澡,掛了吧。”
她自顧自的,喃喃的說著:“……看,前面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 。”
丫頭的聲音明明很輕,可蘇崢心裡就好像被什麼狠狠的壓住了,什麼東西那麼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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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崢輕籲口氣,“不早了,洗洗睡吧,”話還沒說完,對方掛斷了。
浴室裡,熱氣升騰,鏡子被水霧模糊,蘇崢看不到自己的臉,也不知道剛纔他是什麼表情。
放下手機,他重新站在花灑下。
阮凝坐在沙發上,將整部電影看完後,人也迷迷糊糊的在沙發上睡著了。
……
第二天,蘇崢起牀,紀峰問他:“電路修好了?”
蘇崢嗯了聲,掀開被子去衛生間。
“哪裡出的毛病。”紀峰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蘇崢邊解手邊打著哈欠說:“燒壞一根電線。”
“哦。”紀峰點了根菸,開始穿外套,“我先下去蹲著,你不用急。”
阮凝的電話錄音證實了阮慶元的確在林城,這也打消了陳昭言的疑慮,他讓兩人繼續待命,林城那邊的同事繼續尋找阮慶元下落。
蘇崢聽到房門關上,他去洗洗手,從衛生間出來。
手機震動,蘇崢走過去,低頭看,是阮凝的電話。
拿起來,放在耳邊,“什麼事?”
阮凝發覺蘇崢接電話總這一句,她也配合他,“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啊?”
蘇崢靠在牀頭櫃上,低頭點了根菸,頭髮凌亂,穿著一件黑色絨衫,呼出的煙霧模糊了男人倦怠的臉,帶著一股邪魅慵懶的味道。
“到底什麼事?”
“我晚上要參加一個年會。”
“什麼年會?”蘇崢抽了口煙,捏了捏眉心。
“網站舉行的,每年都有一個例行的作者年會。”
蘇崢問:“幾點?”
“下午四點開始,全部活動結束大約晚上十點吧。”
“知道了。”
阮凝報備完,坐在化妝臺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眼角眉梢都是冷意。
忽的,脣一揚,對著鏡子裡的自己笑了笑。
她從沒有如此期待過,一場精彩的年會!
下午三點半,阮凝開著她那輛白色越野準時駛出小區門口,蘇崢從街對面晃悠過來,肩膀誇誇的,兩指捏著煙,邊走邊抽,風一過,休閒西裝的下襬被揚起,那裡有長時間窩在車裡擠壓的褶皺,他站在斑馬線上,側頭看拐過來的車,定在原地,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不修邊幅的勁。
阮凝就那麼看著他遠遠走來,卻絲毫不覺得,這樣的蘇崢邋遢、散漫,反而是慵懶而邪魅的。
果然,男人帥就是本錢,就跟女人胸|大一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