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的父母已經知道你的過去和家庭背景,他們已經接受你了,蘇崢的父母可以接受嗎?”
“!”阮凝斜睨著未森,后槽牙被磨得咯吱作響,即心虛,也產生了不確定。
“你和蘇崢到底向他們隱瞞了什么,你比我清楚。
為什么隱瞞,你心知肚明。說到底,還是怕。”他信心滿滿,“你母親的死因,你父親公司破產的真相,還有他現在吸毒、販毒的事實,你都不敢說,你怕他們嫌棄,怕他們不接受,而這些你怕的,都將付之于現實。
你展現給他們的,只是你想讓他們看到的一面,你這么虛偽,都是因為你明明知道他們肯定會嫌棄你隱瞞的這些事情。”他頓了頓,語重心長道:“一段充滿欺騙的感情,終將會暴露,然后會是什么局面?兩位曾經被你哄騙的老人,會逼著你們分開,惡語中傷,將你掃地出門,到時候你唯一的那點尊嚴,也要被他們踐踏光了。
凝凝,難道這就是你要的局面?
你要的愛情?
你要的婚姻?
你要的結果?”
阮凝用力攥緊指尖,未森每一句話,都像一記巴掌扇在臉上,疼而警醒人。
阮凝面色凝重,陷入深思。
未森似嘆了口氣,說:“唉……現在看清還不算晚,你不是還有我嗎?我們好好生活,再給我生個孩子。日子簡單又幸福,是不是?”
阮凝注意到他話中提及了兩次生孩子,雖然筆墨不多,但是都是水到渠成的最后一筆。
“你繞了一圈,都沒說生孩子這事到底隱藏了什么陰謀。”
“陰謀?”未森嗔笑,“你想什么呢,哪有陰謀。”
阮凝盯著他,淡淡搖頭,“絕對有。不過,不重要了,隨你吧。” 時間不早了,“我答應陪你去家宴,我做到了,現在該你信守承諾了。視頻源文件,給我!”
未森耐心耗盡,勾了下唇角,“凝凝,我只是答應你,去了家宴,不將視頻送到禁毒大隊。”
“!”阮凝眸子一厲,“你耍我?!”
未森拍拍她肩膀,冷笑道:“不是耍你,只是在告訴你,口頭協議永遠不及書面文件具有法律效力。”
阮凝胸口劇烈起伏,人站起來,“你到底給不給我?”
未森也緩緩站起,居高俯視她,“想要啊?簡單,給我生個孩子,視頻給你!”
阮凝摔門出去的,地上打碎的湯碗,未森掃了眼,淡淡收回。
他沒追,樓下傳來車啟動的聲音,走到窗口,看著越野車快速駛離,逃也似的就像逃難,目光深沉、表情勝券在握。
凝凝,你還會來找我的。
……
阮凝回到家,阮慶元已經睡下了,她拿著睡衣走進浴室。
未森的話就像魔咒,一直在腦子里轉,想起他說的那句‘給我生個孩子’,阮凝就笑了。
呵,神經病!
她靠在浴缸邊緣,藕臂搭在浴缸邊緣,指間夾著煙,水溫熱,緩解一身疲憊。
抽了口,緩緩吐出,她睜開眼,眼波靜如止水。
最近的事有點多,阮凝洗過澡,睡不著,煮了水果茶去書房碼字。
天快亮時,她關上電腦,起身出了書房。
她開始煮粥,做早點。
阮凝盡力不讓自己去想未森的話,可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深刻進腦子里,揮不去,也忘不了。
那不是商量,而是命令、交易、強迫、威脅。
銀貨兩訖、強買強賣的生意。
煮好飯,阮凝去客臥叫父親起來吃飯。
“爸,起來吃早飯了。”
“來了。”
他人懶洋洋的,洗漱完去餐廳,阮凝端著兩碗粥放下,“粥涼過了,可以吃。”
阮慶元拿起勺,喝了口,粥里放著紅棗和枸杞。
他氣色越來越不好,阮凝想著給他補氣血,自己也補補,姨媽光顧,她不舒服。
“爸,白天我跟水冪出去吃頓飯,飯我做好了,在鍋里,你中午吃的時候,熱熱就行。”
阮慶元嗯了聲,“水冪有男朋友沒?”
阮凝想起之前的事,“沒。”
吃過早飯,阮慶元說要下樓去走走,阮凝穿上大衣,“我陪你下去。”
父女倆在樓下的小區慢慢走著,被雪覆蓋的城市,晨起的空氣都是清醒而沁涼的。
背后是陽光,地上是兩人的影子,父親如山,女兒如水,山水相依,生活是寧靜而平和的。
“爸,累不累?”
她聽到他沒走幾步,人喘得厲害。
“不,”他氣息粗重,阮凝攙扶著他,“要不回去啊?”
“再走會兒。”
“好。”
走到一處涼亭下,他累得坐下歇會,阮凝坐在他旁邊,拿出手機對著兩人,“爸。”
阮慶元轉頭,咔嚓一聲,倆人拍在畫面里。
阮慶元哎呦一聲,“都快老成兵馬俑了,照什么相!”
“哪有!”阮凝調出照片看,“怎么樣,爸,是不是發現自己又帥了。”
阮慶元看完照片,直皺眉,邊摸自己的臉邊說:“我怎么那么白啊?早上忘了刮胡子,胡子哪去了?”
阮凝俏皮的笑,“這叫美顏相機,”鳳眉一挑,“自動修圖,拍出來人特別美。”
“哪美啊!”阮慶元一臉嫌棄,“你看,我那眉毛都快沒了。”
“曝光狠了,再來一張。”阮凝又打開攝像頭,阮慶元連忙扭頭,“不拍不拍,糟老頭了,”
“一,二,三,”阮凝催促,阮慶元麻溜扭頭對著手機,阮凝笑道:“茄子!”
倆人一對笑眼,裂開嘴,大白牙,笑成一對哈士奇。
“哈哈哈……”阮凝笑抽了,“爸,你看,一看我就是你女兒。哈哈哈……連表情咱倆都神同步!”
雖然照片里倆人的表情夸張點,但是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張帶著幸福味道的父女合影。
“能傳吧?”阮慶元問,阮凝挑眉,“干嘛?”
“給爸手機里傳一張。”
“嘿嘿嘿!”阮凝賊兮兮的笑,“來吧,手機拿過來。”
阮慶元沒微信,阮凝用彩信發過去的,保存好,手機遞給他,“好了。”
阮慶元拿在手里,調出照片看,臉上每一條皺眉都彎起,笑得慈愛而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