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蘇家,阮凝接到任殊然的電話,正值晚高峰,車堵在路上進退不得。
“阿凝,在忙嗎?”任殊然問。
阮凝看著前面堵得死死的路,“堵車中。”
“這樣啊……”任殊然有些遲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下。”
“你說。”
“關(guān)于《纏情》之前的投資方可能出現(xiàn)點問題。”
阮凝微蹙眉,“什么問題。”
她聽到那邊任殊然輕嘆口氣,心里不免擔(dān)憂,沒了投資方,這電影就拍不成了。
“華誼兄弟不投了?”阮凝問。
“是,”他怕阮凝著急,跟著說:“別擔(dān)心,有新的投資方與我們接洽了。”
“……哦。還有什么事商量?”
任殊然又朝遠(yuǎn)處走了幾步,他此刻在劇組。
“新的投資方是輝騰傳媒。”
“……”阮凝握緊方向盤。
又是未森!
“同不同意輝騰投資你一句話的事,我和肖宇尊重你的意見。”
阮凝明白任殊然的想法,他也是考慮輝騰與她之間的那點恩怨。
“華誼兄弟有沒有說為什么不投?”阮凝問。
“給我們的解釋是,題材敏感,劇情沉重,怕拍了不賺錢。”
“……”阮凝咬牙,很好,‘不賺錢’很實際的三個字。
現(xiàn)在討論國內(nèi)商業(yè)片毫無看點已經(jīng)不重要了,人家不投資,釘板釘釘?shù)氖隆?
阮凝胸口發(fā)悶,“知道了。”
她聲音消沉,任殊然安慰她,輕松道:
“阿凝,其實我們還可以等,再找其他的制片公司試試。”
阮凝強顏笑語,“好,再找其他的試試吧。”
幾句話,任殊然知道阮凝的意思,她心里還是不希望與輝騰有任何瓜葛的。
“那好,先這樣,等新的制片方找到,再聯(lián)系你。”
“好,再見。”
話落,前方的車啟動,阮凝掛上前進擋,踩下油門,隨車流前行。
一路上,阮凝都在想制片方的事,之前談的好好的制片方,怎么說反悔就反悔了,不賺錢?剛開始看劇本想什么了?
等阮凝回家后,她倒也沒在這件事上多費神,尋找投資方的事,不是她一個小作者能操的心,這種運營和推廣上的事情,公司有專門的人員和部門負(fù)責(zé),在任我風(fēng)行負(fù)責(zé)這些事宜的是凌南宇,她相信他會把事情解決好。
晚上十點半,阮凝手邊的杯子空了,她拎著水杯出書房。
與此同時,對面公寓的蘇崢正在沙發(fā)上看電視,余光不經(jīng)意掃了眼,家里的燈亮了。
他忙起身,去臥室關(guān)了門。
從他的角度看,阮凝在廚房燒水,然后走到廚窗前,抱著手臂向外看。
她這幾天來廚房,都會朝這邊看,蘇崢彎起唇,眼底柔光盡顯。
阮凝瞇起眼,對面的小哥哥夠有手段的也夠長情的,這心都掛了好幾天了。
驀地,腦海中閃過一個想法,她去而復(fù)返,拿著手機朝對面的窗按下快門。
咔嚓咔嚓兩聲,拍了兩張,低頭點開手機相冊,看兩張照片。
她笑了,留著做素材。
阮凝在生活中發(fā)現(xiàn)一些適合寫入小說里的素材,會用照片記錄下。
蘇崢站在暗處,拿起煙盒,抽出一根煙點上。
看著她在廚房倒水、離開,每天短暫的幾分鐘,對他而言,已經(jīng)很知足了。
夜里十二點多,阮凝帶著倦意走出書房。
書桌上放著很多專業(yè)書籍,下本小說的題材是有關(guān)醫(yī)學(xué)領(lǐng)域的,她在開文前和中途都會翻閱大量的專業(yè)書籍和資料,以確保小說內(nèi)容的嚴(yán)謹(jǐn)性,這習(xí)慣從阮凝第一本書開始養(yǎng)成的。
很多讀者看文是走腎,但阮凝遇到了更多的讀者是走心的。
她們會指出書中的問題,還會捉蟲,她對此很欣喜,能找到問題,說明讀者真正的用心看了,難得!
幾年下來,阮凝累積了人氣,也收獲了屬于她類型文的讀者,一些忠粉在她爆出吸毒事件后的不離不棄,讓她尤為感動。
洗過澡,阮凝躺在床上閉著眼,剛要睡,手機震動。
她這人脾氣最壞的時候一是睡前,二是沒睡醒。
看眼手機,歸屬地是陽城,號碼雖然沒署名,但阮凝記得她,是邵謙謙。
她跟她之間,沒什么好聊的,而且還是大半夜。
阮凝掛斷,對方打來,她再掛斷,沒幾秒,又打來。
大晚上,作什么妖!
第四遍打過來,阮凝毫不猶豫的按了關(guān)機。
手機屏幕黑下去的一瞬,阮凝只感覺世界都安靜了。
拽了拽被子,她翻身閉上眼,五分鐘后,讓她想日天的心情被喚醒。
家里的座機響了……
阮凝睜開眼,打開床頭燈一看,這女人連她家座機號碼都搞到了,行啊!
只是,阮凝真的很不喜歡邵謙謙介入到她和蘇崢的生活里,哪怕是家里的電話號碼,她也不希望她知道。
電話鈴一遍遍催命般的響著,阮凝看明白了,今晚不接她電話,恐怕連夜能來她家門口敲門。
她拿起話筒,放在耳邊,“喂……”
聲音很冷,邵謙謙也感覺到了,但現(xiàn)在她才不在乎她什么態(tài)度,只想知道一件事。
“他在你那里,對嗎?”邵謙謙一副興師問罪的態(tài)度。
阮凝差點沒被邵謙謙氣笑了,大半夜打電話來居然是為了抓奸。
可你這電話抓奸,未免太low了吧,誰能在電話里承認(rèn)。
“請問你是誰啊?”阮凝佯裝沒聽出人來。
邵謙謙克制著,其實心里早就想破口大罵了,“你別跟我裝了,我問你,未森是不是在你那。”
阮凝臉色冷冷的,“未太太,你大半夜打電話到我家里找你老公,不覺得挺逗嗎?”
“讓未森接電話。”邵謙謙語氣惡劣,“以為騙得了我?你們倆真是小看人了。騙我去香港出差,結(jié)果他人去東城了。”
阮凝皺眉,未森來東城了?
“阮凝,你可真夠賤的,都結(jié)婚了還勾引別人老公。沒了輝騰,沒了未森,是不是外面的日子不好過?現(xiàn)在想用勾引未森回到輝騰?打臉真疼啊!”邵謙謙輕蔑的說,“當(dāng)初你趾高氣揚跟輝騰打官司的勁哪去了?人硬氣就要硬氣到底,那才叫人佩服。”
阮凝攥緊話機,深吸口氣說:“你晚上沒吃藥?”
“你才沒吃藥!”邵謙謙炸毛了,“賤人,婊子,你真讓人惡心。”
“邵謙謙,”阮凝聲色俱厲,“你再他媽跟我瞎逼逼,信不信我真把未森吃死了,讓你一根毛都撈不到!”
“你,”
“你什么你,我只說一遍,未森沒在我家,別打了!”阮凝啪一下,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