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陸老爺子對硯歌句句維護,黎婉話音方落,他就冷哼開腔。
還是逃不開冷嘲熱諷。
硯歌妞兒也很是無奈。
她一直都想不明白,爲啥黎婉對她會有這麼明顯的敵意。
難道就因爲當初她和少然形婚?
黎婉被陸老爺子訓斥了一句,登時臉色難看的垂眸,隱忍著不說話。
“張嫂,老大什麼時候回?”
陸老爺子蹙眉的看著剛剛掛斷電話的張嫂。
張嫂一驚,神色有些古怪,“這個……老爺,他說讓我們不要等了!他還有事……”
“有事?他整天在忙什麼?大媳婦兒,你說說,他在忙什麼?現在陸家所有的產業都在老三手裡,他有什麼可忙的?”
“爸,你都不知道,我怎麼知道……”
黎婉嘟囔了一句,語氣也略顯生硬。
“你、你……這是什麼話?到底你是他枕邊人還是我是?自己的老公在做什麼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又……哼!”
說到最後,陸老爺子直接冷哼了一聲。
看得出,他對黎婉的不滿是日益加重了。
“算了,不回來就不等了,老三硯歌啊,我們先開飯!”
陸老爺子說著就在歐陽傑的攙扶下走向了餐廳,陸子耀和葉玉玲也隨即起身跟著。
而誰都沒看到,張嫂在掛了電話之後,表情就很是古怪。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剛剛電話裡頭,她竟然聽到了小孩兒的哭聲……
……
深夜,臨近十點。
陸家大宅的鐵門緩緩打開,一輛黑色保時捷駛入。
停在車庫之後,陸子榮坐在車裡,打了一通電話。
他平素古板的神色,在打電話的時候,卻顯得格外柔和。
說了半天之後,電話掛斷,他才下車。
關上車門之際,他還下意識的聞了聞自己的風衣外套。
重重的嘆息一聲,走進玄關,剛剛打開燈,黑暗的客廳裡就傳來一聲質問,“你去哪兒了?”
陸子榮被嚇了一跳,站在昏黃的玄關處,他蹙眉,沒好氣,“怎麼不開燈?大半夜的突然說話,多嚇人!”
黎婉穿著一件黑色的睡袍,秀髮散在肩頭。
她走到玄關處,站在陸子榮的面前,臉色難看。
“今天是什麼日子,你不知道嗎?”
“什麼日子?”
陸子榮斜睨著她,本就沒什麼耐心,在看到黎婉那張刻薄的臉頰時,更是不願意再多說一句。
“今天老三和顧硯歌回來吃飯,張嫂給你打電話你爲什麼不回?”
陸子榮將衣服掛在玄關的衣櫃裡,想都不想就說,“我忙!”
“你忙?忙什麼呢,能不能跟我說說?”
黎婉噙著戲謔,脣角卻揚起冷嘲。
正如今天陸老爺子的話,她也想知道自己的枕邊人在忙什麼。
“我忙什麼你不用知道,再說就算告訴你,你也不懂!”
陸子榮擡步就往客廳裡走去,與黎婉錯身而過之際,她一把就拉住了他,“不行,你都沒說,怎麼會知道我不懂?今天就因爲你沒回來,爸把我說的一無是處,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老婆?”
“廢話不是?!你現在吃的用的都是陸家的,你要是不是我老婆,會站在這裡?”
陸子榮的耐心顯然快用完了。
就那麼幾句話,明顯透露出對黎婉的反感和嫌棄。
老夫老妻,難免疲勞。
各個方面,都會疲勞!
“陸子榮,你說的是人話嗎?你要是還當我是你老婆的話,你就把話給我說清楚,你今天到底幹什麼去了?”
黎婉揪著陸子榮的衣袖,打定主意不讓他矇混過關。
視線黑暗的客廳裡,她拉扯的舉動讓陸子榮更加不耐。
“你到底要幹什麼?”
陸子榮甩開她的手,黑夜裡的視線又冷又暗。
“你這是什麼態度?難道你在外面做什麼,我沒權利過問嗎?”
黎婉很受傷,她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家裡所有人看到她都避如蛇蠍似的。
包括他們兩個,外人根本不知道,在很久之前就已經分房睡了。
不知道怎地,日子就過成了這個樣子。
“你沒必要過問!”
陸子榮丟下一句話,轉身就上了樓。
空曠的客廳裡,黎婉穿著睡袍站在原地,突然就一陣瑟縮。
有點兒冷。
從心底裡發寒。
她視線幽幽的看向消失在樓梯口的身影,心裡說不出的感覺,有點兒悲涼,有點兒蕭索。
下意識的,黎婉雙手環住了自己的肩膀,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彈。
不知多久,一件外套披在了她的肩頭。
愣神兒的黎婉恍惚著轉眸,看到歐陽傑那雙深邃複雜的眸子時,她竟驀地有落淚的衝動。
“怎麼一個人站在這兒?”
歐陽傑還是穿著始終不變的黑色西服,此時西服搭在她的肩頭,而他則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
年過中年的歐陽傑,臉頰仍然能夠看出當年的模樣。
黎婉低著頭,垂下的眼瞼似乎在投射了一片的悲哀。
“沒、沒什麼!”
她搖著頭,轉身要走,但剛走了兩步,肩頭還帶著溫度的西裝又提醒了她。
重重的嘆息一聲,黎婉將西裝脫下,站定遞給歐陽傑時,艱難的說了兩個字,“謝謝——”
歐陽傑看著她手中的西裝,停頓了幾秒,伸手之際,就順勢拉住了她的手腕。
微微用力,黎婉就被他拉到了面前。
驚呼一瞬,心跳有點兒快。
“你、你幹什麼?”
黎婉驚慌的神色被歐陽傑看得清清楚楚。
他濃眉微挑,看著黎婉失落的臉頰,喟嘆著,“你和他,怎麼了?”
提及到陸子榮,黎婉還在故作無事的樣子輕笑,“我們?我們很好啊。”
“好不好,你自己心裡應該知道!”
歐陽傑似是輕嘲,說完就從她的手中拿過西服,轉身要走。
這下,黎婉有些受不了的在他身後低吼,“你們憑什麼都這麼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驚呼著,黎婉情緒崩潰了。
歐陽傑離去的背影緩緩站定,她的啜泣聲像是魔咒一樣,禁錮著他的腳步無法再從容離開。
不管過去多少年,這個女人都是當年他年少輕狂時的夢想。
歐陽傑幾經掙扎,最終理智還是潰不成軍。
他疾步走回,在黑暗的客廳裡,拉住黎婉的手,快步走向了一層的客房。
這*,黎婉沒有回房。
而陸子榮,也全然不知。
……
小叔歸來後的日子,每一天都讓硯歌格外的珍惜。
雖然不清楚那半個月小叔到底去了哪兒,但是他回來了,不管去做了什麼,她其實想要的都只是他平安。
G市,因爲I.U總裁更換,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總裁辦裡總是會收到各種請柬。
知情的和不知情者,全都對這位顧思辰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日子充實而忙碌,不經意間硯歌也忽略了自己足足兩個月沒有來大姨媽了。
時間過得很快,又是一週。
當硯歌已然將I.U全線疏離完畢後,又到了週三。
因爲忙碌,所以這段時間硯歌只是和初寶打過幾次電話。
也正因如此,她忽略了這次小叔歸來後,竟沒有提到過初寶,甚至也沒說過要去校長小姨家接他回來。
表面上一切按部就班,但是暗地裡,似乎開始風起雲涌。
這一天下午兩點,硯歌剛剛接待完最後一個合作伙伴,推門回到總裁辦之後,就意外的看到了小叔正坐在沙發上抽菸。
她驚喜的展眉,“小叔?什麼時候來的?”
“剛剛!”
現在這樣的對話,放在以前肯定沒人相信。
畢竟I.U是陸凌鄴的帝國,現如今不但總裁易主,就連商場和新聞裡,對此也似乎早就默認了。
至於硯歌如此驚喜,那也是因爲小叔最近幾乎每天都在忙碌。
忙什麼呢,她沒問,他也不曾說過。
“小叔,我怎麼覺得你現在每天都像個閒散人士呢,這樣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