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生命如螻蟻,狹路相逢勇者勝,誰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幾分鐘。
腳步一跨,
江逸身體飛躍,直接落在一匹戰馬之上,
冷冽的氣息,全部綻放,
渾身的劍勢宛若實質,這戰馬瞬間就變得無比溫馴,
江逸一拉繮繩,戰馬便瘋狂的朝前方猛衝。
這一刻,璀璨的劍芒,不斷閃爍,
一劍、一人死,
江逸坐下的戰馬,飛速奔騰,無人可擋,猶如地獄殺出來的戰神。
狼城,距離赤龍帝國駐軍之地,不過十里路途,然而這短短的距離,卻成了地獄,無數的屍身,遍佈其中。
在狼城上,有三千弓箭手,全都是箭術最精湛的弓箭手,遍佈狼城每一個角落,每當有狼族士兵靠近,箭矢便破空擊殺。
那隻能容納幾人的狹窄一線天,狼族的士兵,即便躲過了弓箭,也不敢衝進去,在那裡,他們狼族大軍,根本施展不開。
而且,狼族的大軍,根本進不了狼城前方的狹谷,因爲這裡,有一道身影矗立在那,一夫當關、萬夫莫敵,正是劍聖章廷宇。
帝國士兵,可以直接從章廷宇的身後走進去,或者爬上北山的峭壁,揹負弓箭,阻擊敵人。
可狼族的士兵,一旦靠近,必被章廷宇的劍氣擊殺。
章廷宇的劍,當真強悍,劍劍染血,必須殺人。
看著遠處不斷被屠殺的帝國士兵,章廷宇心如刀割。
江逸跨馬到達時,直接下了戰馬,站在章廷宇身邊,靜靜看著前方不斷倒下的士兵。
這些死去的士兵,全都是,因爲他江逸。
“凌夫差!”
此時此刻,江逸對凌夫差的殺機,攀升到了極致,
幾十萬戰士的生命,活生生的人,在凌夫差的眼中,居然說被丟棄就丟棄。
他凌夫差,就爲了殺他江逸,卻要如此做,引發兩軍內戰,給了狼族千載難逢的機會。
而狼族,顯然是知道這邊發生了內亂,抓住了這個機會,這一切,不會是巧合。
人羣匯聚的越來越多,幾乎都被章廷宇趕上了一線天兩邊的峭壁上,只有在那山上,才能更好的狙殺闖到此地的敵人,保護自己。
遠處的帝國士兵,很快就已經被狼族騎兵屠戮一空,無數的狼族鐵騎,緩緩的朝著一線天逼近。
不過,在他們距離一線天千米之外時,鐵騎忽然都停了下來。
一線天,是帝國天塹,是帝國守護狼城最後的屏障,這點,狼族之人,自然非常清楚。
站在一線天上,可以輕易狙殺從下方通道行走的人,若是從那上面推動巨石往下落,不但能傷人,還可以阻止鐵騎通行,再配合弓箭的狂猛射殺,一個人,就能造成數十人,甚至上百人的傷亡。
狼族之人,自然不會愚蠢的硬闖一線天,那山上的伏軍,還有很多。
若是他們強行要一個一個從一線天的過去,至少要讓幾萬大軍爲之喪命,這絕非狼族所想看到的。
看著狼族大軍,章廷宇的心,在顫抖著!
慘敗,這一戰,完全是一面倒的屠殺,
赤龍帝國的士兵,再也沒了與狼族相抗衡的實力,
剛纔,通過他踏入一線天的人羣,最多隻有十萬,其中還有很多受傷的人。
這一戰,犧牲士兵,逼近三十五萬!
這,簡直是一個聳人聽聞的數字。
內亂時,狼族行軍太快,直接就上演了大屠殺,
赤龍帝國一方,根本沒有半點佈置,幾乎沒有抵抗之力,只能倉促逃跑,而這倉促間的逃跑,自然無法勝過對方鐵騎的速度,五十萬騎兵蜂擁而來,被殺的人,數不勝數!
這時,那停下的人羣前方,有一道身影,緩緩的走上前來,
這是一個年輕的男子,身材修長,面色有幾分蒼白,
不過,他那雙眼睛,卻透著睥睨天下的氣質,讓人不禁想要臣服,真乃王者之氣。
“北山劍聖!”
男子嘴脣微微一動,聲音並不大,但卻清晰的落在章廷宇等人的耳中。
“金兀朮!”
看著這男子,章廷宇輕聲道,聲音冰冷。
“劍聖鎮守北山狼城十幾年,我狼族無人可踏過狼城半步,章廷宇之命,赫赫如雷,金兀朮一直敬仰不已,今天一見,胸懷激盪啊!”
坐在戰馬之上,金兀朮對著章廷宇微微欠身,這是他對北山劍聖的尊重。
“敗軍之將,無以爲榮!”
章廷宇的聲音中,帶著一抹悲涼,
三十多萬將士,血染戰場,這些,都是他的錯,
此時此刻,他的心,在不停的滴血。
“人和已失,此非將軍之過也,若是劍聖願意加入我狼族麾下,我金兀朮必俯身相迎,甚至,我的帥位,拱手相讓!”
金兀朮的話,非常的客氣,他雖貴爲太子,渾身上下,卻沒有一絲倨傲,甚至,他能當著如多人的面,說出願俯身迎章廷宇加入狼族,這等人,必成大事。
“勝就是勝,敗就是敗,何須接口?”章廷宇微微搖頭,“謝太子的好意。”
“我讓劍聖見一人,劍聖就會明白!”
說著,金兀朮揮了揮手,
頓時,他身後的士兵,讓開,卻見,茫茫的人羣之中,幾道身影出現,
其中之一,是一道倩麗的身影,被繩索纏繞,押到了狼族大軍面前。
“殿下!”
江逸和章廷宇的目光,都是一凝,
尤其是江逸,更是目光爆閃,鋒芒盡露。
怎麼會這樣,二皇女,居然落在了狼族的手中?
難道,那刺殺凌婉清的人,不是凌夫差所安排,而是狼族之人下的手?
只是,爲何凌夫差的手下,伏擊在大帳之外,他一出現便遭到圍剿,而且直接將他的罪名坐實?
一時間,江逸想不明白。
這時,金兀朮的目光,落在江逸的身上,微微一笑, “你是江逸,對吧?”
江逸目光微凝,沒等說話,卻聽金兀朮先開口了,
“怒髮衝冠起,憑欄雨瀟歇!”
“擡眼仰天嘯,壯懷激烈志。”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
“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狼山恥,猶未雪。”
“臣子恨,何時滅。”
“跨鐵騎,踏破北山峰闕”
“壯志飢餐蠻人肉,笑談渴飲狼族血。”
“待從頭,復破碎河山,朝天闕!”
金兀朮的聲音帶著幾分迷離,目光充斥著豪情壯志,
江逸和章廷宇的目光,又是一凝。
“能高歌出這樣的詞曲,胸懷是何等的壯闊、何等淵博,江逸,若是你願意加入我狼族,我金兀朮,同樣願俯身相迎,若你點頭,我願與你結爲異姓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