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夫人沒能和柯俊俠說上話,因爲她找到柯俊俠的時候,柯俊俠正在打架。
當然了,挑事兒的不是柯俊俠,而是那個被他扔下游泳池去的三花臉。
被柯俊俠扔下游泳池這件事,讓三花臉覺得很丟人,於是就找了三四個小兄弟,還怕不保險,又找了他的一個表弟幫忙。
說起來大家都是親戚,三花臉找的表弟,論親疏也是柯俊俠的表弟,但是大家都不熟,甚至可以說是不認識,所以也沒什麼忌諱的,見面約到大宅側(cè)面的迴廊就開幹。
三花臉之所以找表弟幫忙,一是因爲這個表弟歷來有點缺心眼兒,但是好運動,喜歡拳擊,練了一身的腱子肉,還拿過一個地區(qū)冠軍。事實證明,還真就是這位表弟給柯俊俠帶來了一點麻煩,至於其他人都技能到膽色都是白給,開始只會搖旗吶喊,若是表弟獲勝了,他們纔會一擁而上的打太平拳。
一開始的時候,表弟還真佔了點便宜,畢竟是受過專業(yè)訓練的人,直拳又快又猛,擺拳虎虎生風。柯俊俠一上手就捱了三五拳,腦袋被打的嗡嗡響。
不過柯俊俠畢竟是經(jīng)歷過幾次生死場的人,出於下風並不驚慌,再加上他年輕,身體好,還扛得住幾下?lián)舸颍故潜淼鼙凰闯銎凭`。
柯俊俠受的訓練不及表弟專業(yè),但是都是狠招兒,而且沒有規(guī)矩,他見表弟的發(fā)達,抗擊打能力強,於是就使出反關節(jié)技法,打的表弟嗷嗷直叫“犯規(guī)犯規(guī)!”但柯俊俠哪兒管這些,只管把傷人的招數(shù)都招呼上去。
三花臉一看錶弟要敗,忙招呼兄弟上去幫忙,可這些人也不傻,士氣不振,都指著別人上去拼命,但柯俊俠也討厭他們的騷擾,所以瞅準機會先幹翻了他們一兩個,剩下的也只敢在一旁咋呼咋呼了。
表弟見柯俊俠被雜兵分散了精力,於是抽空子又一拳打在柯俊俠右臉上,柯俊俠捱了一下,一個踉蹌,手撐了地纔沒倒下去,又看見三花臉等人躍躍欲試,心說這要是再留手就是和自己過不去了,於是整個人像彈簧一樣的蹦了起來,上前指東打西,三下五除二就將表弟徹底記到在地,又補上一擊狠招,當然就讓他胳膊脫臼一隻。然後撇下他,追打其餘幾人,只有三花臉見機的快,一邊跑一邊嗷嗷的叫“殺人啦,就命呀。”
柯俊俠正想宜將剩勇追窮寇,卻被幾個身材高大的男僕擋住,柯俊俠猜到這幾個男僕都有不亞於武士的身手,只是礙於身份,不參與主子之間的鬥毆罷了。
這時武士也上前勸道:“家主,你贏了,就算了吧。”他嘴裡雖然這麼說,但是一隻手卻一直放在懷裡,保持著警戒,而那幾位男僕也是如此,畢竟是各爲其主嘛。
水夫人回到樓上,木老爺子笑著問:“和我那外孫聊的如何?”
水夫人說:“沒聊,看了一場一對六的拳擊比賽。”
木老爺子笑道:“瞧了,我也纔看過。”
水夫人笑了一下,不搭話茬。木家財大勢大,即便是再昂貴的安保系統(tǒng)也裝的起。
木老爺子像是在自誇,又是像在感嘆:“到底是乾的賞金獵人的營生,血衚衕裡打出來的跟健身房裡的花把勢真不是一回事。我都想起咱們年輕那時候啊。
水夫人笑了一下,木老爺子的話還是能引起她的一些共鳴的,畢竟大都會幾大家族在早期還是血裡火裡爲大都會居民奮鬥了不少權益,並非一開始就是腐化家族。
木老爺子又說:“你也知道,我這個外孫是外養(yǎng)的,說起來啊,真不像我們木家的人,倒像是你們水家的。”
水夫人話中帶了三分的嘲諷說:“我看不是這孩子不像你們木家,而是你們木家活的越來越不像自己嘍。”
水老爺子笑道:“你呀,幾十歲的人了,嘴巴還是這麼不饒人。這麼說你是答應收了這個孫女婿了?”
水夫人說:“你這話還是一副的大家長語氣,事情成不成,還得看孩子們自己處的怎麼樣。”
木老爺子笑著說:“那個是自然自然,不過咱們這些做老人的,也得給孩子們多創(chuàng)造機會不是?”
水夫人忽然眉頭一擰,厲聲說:“不對呀,這些年,你們幾個家族都恨不得離得我們水家遠遠的,怎麼你突然一下又熱心和我們家聯(lián)姻了?你說實話,又想什麼壞主意呢?”
木老爺子苦著一張臉說:“你別這麼說好不好,當年咱們可是……”
水夫人趕緊剎住車說:“當年咱們可啥也不是啊。”
木老爺子陪著笑說:“對對對,啥也不是,我是說,你看這外面。”
水夫人往外看去,嘴裡卻說:“有啥好看的,一羣紅藍綠女,酒池肉林而已。”
木老爺子正色道:“是啊,你說的一點也不錯,我們這些人啊,活的越來越不像自己的,越活越像當年自己最討厭人的樣子了,我啊,直到看到了那孩子,纔好像看見了自己年輕時候的樣子。”
水夫人說:“你既然那麼喜歡這個外孫,倒不如干脆把家業(yè)傳給他,說不定還能扭轉(zhuǎn)這個局面呢。”
木老爺子搖頭說:“不行不行,傳給他,只怕我們家會血流成河的,你看外頭那些人,哪個是省油的燈。而且俠兒這個孩子骨子裡透著心善,不夠陰狠,我怕家業(yè)傳給他反倒會害死他。”
水夫人沒好氣地說:“那你就推給我?”
木老爺子又笑了,說:“你啊你啊,總是這樣,明明心裡已經(jīng)喜歡上了,嘴還是不肯鬆。實話實說,現(xiàn)在水家確實實力不比當年了,可畢竟還是五大家族之一,爛船也有三斤鐵啊。並且除了你,我也實在想不起有人能保護我的俠兒。反過來一想呢,你家現(xiàn)在也沒個男丁,你們倒也是可以互補的嘛。”
水夫人皺著眉頭說:“看你,好端端的事情,居然被你說的這麼功利。”
木老爺子笑道:“可事實也句句都在理兒上啊。”
兩個老的正聊的開心,有僕人來稟告,有幾位少爺先走了,其中三位送去了醫(yī)院。俠少爺也說他現(xiàn)在的樣子不方便來告辭,所以寫了便條來。
木老爺子接過便條,還沒看就遞給水夫人說:“悄悄,就憑這一點,就比那幾個不成器的傢伙強。”
武士開著車,玉娘在後座上用消毒藥水給柯俊俠處理傷口,表弟的拳頭也著實的夠重的。
玉娘邊處理傷口,邊埋怨道:“這幫傢伙,也太不像話了,本家老宅裡也敢動手,下手還這麼重。”
柯俊俠笑道:“這你就別埋怨了,那幾個傢伙傷的可比我重。”
玉娘嘟嘴說:“他們傷不傷和我有什麼關係?你纔是我的主公。”
柯俊俠早先很不習慣這個稱呼,可是玉娘只要在外人面前卻一直這麼叫,說了幾次也不聽,現(xiàn)在也只得由著她了。所以聽到她再次這麼喊,也沒說什麼,只是笑了一下了事。
武士聽見了,皺了皺眉,也沒說什麼。
回到堡壘鎮(zhèn),玉娘先讓武士開去了鎮(zhèn)裡的醫(yī)護區(qū),恰好伊麗娜也在,玉娘就讓伊麗娜親自來爲柯俊俠處理傷口。伊麗娜笑道:“我的本職是法醫(yī)啊,不過綠葉裡倒是新來了一兩個不錯的創(chuàng)傷科醫(yī)生,讓他們給看看吧。”
玉娘堅持說:“不行,你可是主公的重臣,信任度最高。”
伊麗娜無奈地說:“好吧,我給看看,不過……”她說著話,壓低音量說:“在我們面前就算了,去到城裡千萬別這麼喊了,大董事會雖然不開了,但是你這麼喊會促進大都會的分裂,對小柯也不好的,太出頭了。”
玉娘向來不聽伊麗娜的權,但伊麗娜所說又不無道理,玉娘不想和她爭辯,就說:“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玉娘在伊麗娜這裡聽到了不想聽到的話,才一出門就遇到武士,武士說:“玉娘,借一步說話。”
玉娘說:“你不在主公跟前守著,找我說什麼勞什子話。”
武士說:“都回到這裡了,自己的地盤,還擔心什麼?倒是你,平時主公主公叫叫倒也吧了,今天到了本家也這麼叫,那邊大主子小主子得有幾十號人啊,聽到了會怎麼想?”
玉娘說:“他們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咱們還在有人有槍有地盤,還怕了他們不成。”
武士說:“我提醒你,咱們?nèi)齻€人裡,家主最寵愛的人是你,我們看你最近有點膨脹,我覺得你還是收斂一下,跟我們一樣,喊家主吧。畢竟我們現(xiàn)在都從本家正式分了出來,叫家主誰也說不了什麼。”
玉娘說:“我倒是想跟你說,讓你們跟我一起喊主公呢,喊得人越多,大家的習慣度就越高,反正主公早晚會割據(jù)一方的。”
武士說:“我看是你想割據(jù)一方!你想當領主夫人!你這樣會害了家主的!”
玉娘被說的臉色通紅,氣憤地說說:“我會害家主?倒是你,某天晚上提著上膛的槍想去殺主公吧!”
“你!”武士被玉娘說中了要害,想反駁,卻又說不出口,正在這時,旁邊傳來一個聲音“怎麼?你們什麼時候想殺小柯?”
兩人一扭頭,看見的卻是伊麗娜,她應該是忘了拿什麼東西的,回來取時正好聽見了兩人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