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的吳涵母子也正較量著,吳涵氣江承不打個招呼就跑了,回來啥也不說,居然就要結(jié)婚,簡直就是有了媳婦忘了娘,甚至控訴道:“沒結(jié)婚都這樣,如果結(jié)婚了,你心里怕是更沒有我這個媽。”
“媽,您這話說得好像我這輩子就不能娶媳婦似的。”江承無奈至極,為什么天底下的媽總擔(dān)心兒子結(jié)婚就沒了呢?然后又想起什么似地說:“媽,我打你電話打不通,然后給你發(fā)了短信啊。”
“短信,什么短信啊?”吳涵愣了,在她的印象中從來都沒有什么短信啊,但仔細(xì)回憶過后,吳涵眼眶又紅了,握著江承的手說:“怎么就那么寸,那天媽的手機丟了,又重新去補了號,可能就那樣才沒收到,可是……你后來為什么不打電話給我呢?”
“我打了啊,一直占線。”江承哭笑不得,不過心里又覺得或許這才是天意吧,否則吳涵怎么會同意自己和吉安敏在一起,頓時覺得光明就在前方,于是耐心地勸說道:“媽您想啊,為什么我發(fā)短信您手機就被偷?為什么我打您電話就占線?這就叫緣份,既然我和敏敏有這緣份,您為什么不成全我們呢?”
江承有理有據(jù)地說著,吳涵雖然心里不樂意,但還是沉默了,不過她覺得有些不對勁,問江承:“你打電話就算我占線,也應(yīng)該有未接電話顯示啊,你騙我的吧,你根本就沒給我打電話。”
“這事兒也能騙嗎?”江承覺得吳涵有些不講理了,于是要來她的手機,檢查了半天才發(fā)現(xiàn),吳涵手機未接電話顯示沒打開,于是給吳涵看:“瞧瞧,您把自己手機這功能給關(guān)了,什么是緣份,這就是緣份,天注意定的,再說了媽,您不會說話不算話吧?這可讓人瞧不起。”吳涵被兒子這樣步步緊逼,也急了:“誰瞧不起我啊,你瞧不起我,還是吉安敏瞧不起我?”江承趕緊抱著吳涵的胳膊哄她說:“好好好,我說錯了,沒有誰會瞧不起您,但您自己覺得這樣對嗎?”
吳涵側(cè)過頭去半晌才說:“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們不能等等嗎?你才二十五歲,你急什么呀,媽說過,只要她找著你了,媽就不反對,但是……如果不是因為這破手機的事,我也不至于這么快就答應(yīng)。”
“從年齡來說我不急,但是從事實本身來講,我很急啊。”江承于是給吳涵分析,自己雖然年齡不大,但是吉安敏年齡大了,如果自己不娶,她一著急不定找個人就嫁了,到那個時候后悔都來不及。
吳涵一聽就頭痛,無奈地?fù)u頭道:“你個沒出息的,這個世界上這么多的好姑娘,比她年輕的,比她漂亮的,比她有學(xué)問的,比她強的姑娘太多了,你就認(rèn)準(zhǔn)她了?”
“是的,就認(rèn)準(zhǔn)她了!這個世界上姑娘多,好姑娘也多,但我認(rèn)識的好姑娘中,她最好。”江承說著說著就有些倔了,吳涵就怕他犯倔,一犯倔不定又不見了,但還是不甘心地問:“她哪兒好啊?”
“哪兒好我不知道,反正我喜歡她,我喜歡的人肯定哪兒都比別人好。”江承說著便像小時候那樣蹲在吳涵面前,一臉地期待,讓吳涵不得不點頭。
“你們說好就好了嗎?我們還沒同意呢。”張彩云和吉安敏的對話結(jié)束后,便靠在門中聽客廳的動靜,聽到吳涵這磨磨嘰嘰一點兒都不爽快的樣子,心里老大不樂意了,吉安敏是她的女兒,要打要罵
也得自己來,別人可沒資格說半個“不”字,到后來實在是忍不住,打開房門便沖著門外那對母子嚷嚷起來。
“媽,您有話好好說。”這句話讓緊跟在身后出來的吉安敏心里“突突”地跳,像是被掃了一陣機關(guān)槍似的,可張彩云卻扭頭盯著她道:“怎么著,嫌你媽不會說話?還沒嫁人呢,就幫著婆家啦?沒發(fā)現(xiàn)人家不樂意嗎?不樂意拉倒。”
吉安敏被張彩云這披頭蓋臉一頓訓(xùn),心里也挺委屈的,小聲說:“我這不是怕您影響身體健康嘛,病剛好沒多久……”說著說著,覺得這都是江承惹的禍,不由得瞪了江承一眼。可這一眼沒瞪好,江承看見了,吳涵也看見了,于是也惱了,但不好惱別人,只能點著江承的額頭說:“你這孩子就是剃頭挑子一頭熱,人家都不愿意呢,你就在這里嚷嚷著要結(jié)婚。”
吉安敏不禁有些無奈,她是說不愿意結(jié)婚嗎?都怪江承動作太快,弄了一個措手不及,再說了,老話都說“抬頭嫁女兒,低頭娶媳婦”,她提點兒小要求,有點兒小意見,應(yīng)該是正常的呀,怎么連個眼神都不可以有了。
想到這兒,吉安敏不禁羨慕起米亞娜來,她這會兒還不知道被她婆婆怎么疼著呢,人比人真的是氣死人,簡直就是天堂和地獄的區(qū)別。不知道如果自己和江承生米也煮成熟飯,吳涵的態(tài)度是更惡劣還是更友善。
吉安敏也不管兩個當(dāng)媽的是怎樣在過招,自己想著自己的小心思,連敲門聲都沒注意。但客廳里的其他人都聽到了,江承想去開門卻被吳涵拉住了,這就像是高手之間過招,誰先動誰先死,至少氣勢得先少一大半。
來人明顯是個性很固執(zhí),堅持不懈地敲著,大有不開門就不離開的意思。吉安敏終于被敲門聲給鬧回過神來了,她愣愣地看著幾個人,怎么沒人去開門呢?無奈地嘆了口氣,心想這是哪個不著調(diào)的,這時候居然上門來討罵,正要過去,卻見吉爸已經(jīng)端著茶杯從書房里出來去開門了。
張彩云見了吉爸那悠閑樣兒,氣不打一出來:“你倒心挺寬的,家里出了這么大的事兒,你還有心思去喝茶,小心別嗆著了。”
吉爸一邊開門一邊無奈地說:“總不能我女兒要結(jié)婚了,我連口茶都不能喝吧,從古至今也沒這個理兒啊。”
“誰說要結(jié)婚啦?”這話不是張彩云說的,是吳涵說的,她覺得自己和張彩云還沒白扯清楚呢,怎么就好像定了似的。在吳涵看來,吉安敏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是高攀了自家的,可是吉家人卻沒有一點兒高攀的意思,這讓她很是不爽。
張彩云頓時眼睛一瞪,拉把椅子坐在吳涵前面,搖頭道:“我說老吳,你這什么意思啊?這些日子我和老吉待你可不薄,人不是這么做的。”
吳涵也不示弱,雙后搭在膝上,脖子一昂,一副優(yōu)雅又清高的模樣,幽幽地說:“吉媽媽,是你剛才自己說的還沒答應(yīng)啊,我也不能強迫你嫁女兒啊。”
張彩云一聽這話就惱,她最討厭別人跟她裝了,于是“嗖”地起身:“我是說我們還沒同意,但沒說我們堅決不同意,可是你這態(tài)度就有問題,你這就是把我們往堅決不同意的路上逼啊,不過我還告訴你了,我張彩云這輩子活得坦坦蕩蕩,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曲里拐彎地坑人的,你這招對我沒用。”說完,又看著江承
,和顏悅色地說:“江承啊,你和敏敏的親事我答應(yīng)了,我答應(yīng)你們結(jié)婚,馬上辦!”
這下所有的人,包括剛進(jìn)門的那位都愣住了,直到吳涵也“嗖”地起身,顫抖地問:“你……你說的是真的?還……馬上辦?你說馬上辦就馬上辦啊?”
張彩云揮舞了一下手臂,一副若干年前年畫里女革命工作者的模樣,鏗鏘有力地說:“對,我說的,馬上辦!江承,你看呢?”
“辦辦辦,馬上辦!”江承一聽簡直是心花怒放,哪有不應(yīng)的。
此刻,吉安敏卻緊盯著吳涵,她想著吳涵如果暈過去了,自己得趕緊過去接著她。自從張彩云上回病了一場,吉安敏看哪個年紀(jì)稍微大些的人,都覺得有隨時中風(fēng)的危險。
“天啊,敏敏,你也要結(jié)婚啦,這真是太好了,你們節(jié)奏可真快,我還以為你們正要拉開戀愛的序幕,沒想到直奔婚姻主題啊。”這嘹亮的聲音不用說也知道是米亞娜,吉安敏趕緊走到米亞娜的身邊,小聲威脅道:“你別瞎摻合啊,小心點兒。”
米亞娜立即瞪大了眼睛看著吉安敏,輕輕拍了拍肚子,一臉委屈地說:“你居然用這種態(tài)度和我說話,我可是孕婦。”吉安敏這才注意到米亞娜已經(jīng)穿上了一件寬大的孕婦裙,只是這種米黃的底上繡著小白花的裙子穿在米亞娜身上,一點孕味都沒有不說,反而有一種風(fēng)情萬種的招搖。
“你這才幾個月啊,剛滿三個月就孕婦裙,有肚子嗎?”吉安敏撇了撇嘴,挺不待見米亞娜這種拿著根棒槌當(dāng)金箍棒使的行為,米亞娜卻得瑟地說:“我懷孕了就是孕婦,是孕婦就得穿孕婦裙,我喜歡,怎么著?”說完,米亞娜才甜甜地對吉爸吉媽說:“吉爸吉媽好!”
張彩云和吉爸趕緊招呼米亞娜坐,讀大學(xué)的時候米亞娜一到寒暑假便來吉家住上半個月,雖然不是很勤快,但勝在嘴甜,而且大方,時不時地往家里拎一袋水果或點心什么的,所以大家也都沒拿她當(dāng)外人。
米亞娜應(yīng)了聲道了聲謝后卻跑到吳涵身邊兒,一邊打量著一邊說:“敏敏,這位姐姐是誰啊?以前沒見過啊。”
要說如果是平時吧,吳涵挺喜歡別人說她年輕的,可是如果聽米亞娜這樣說她還高興,那就是有點“二”了,別說她現(xiàn)在和江承呆一塊兒,就算是沒有,上次明明去了“遇見吧”,雖然沒直接和米亞娜打招呼,但她不信米亞娜會不認(rèn)識自己,好歹她也是個做生意的人。所以吳涵只是瞟了米亞娜一眼,沒搭理一句,就徑直在沙發(fā)上坐下來了。
“喲,這位姐姐脾氣可真大。”米亞娜接著笑嘻嘻地說著,這態(tài)度讓吳涵真有些惱了,江承趕緊攔在前面說:“米亞娜別鬧,這是我媽。”吉安敏也在身后扯了扯米亞娜的衣服。
米亞娜找了把椅子,小心翼翼地坐下說:“是你媽呀,就算是你媽我也沒說錯,上次我店里的服務(wù)生跟我說過,你媽讓敏敏叫她姐姐呢,敏敏能叫,我也能叫。”
米亞娜一直想為吉安敏“報仇雪恨”,這次剛一進(jìn)門就聽見吳涵和張彩云的對話,心里便更不爽了,覺得自己既然是吉安敏的閨蜜,得為她出口氣。只是話音剛落,卻聽到身后有人不滿地說:“別人家的事,管那么多干嘛,有這閑工夫不如回家養(yǎng)胎呢。”不用回頭,她也知道是劉淑香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