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被中傷
我那個一箭雙雕的混蛋計謀,效果是很好的,老師對我的創意評價很高,當然,其實這不是什么創意,不過就是撿了校社團辦活動的經驗而已。
就在那件事之后的第二天,葉子忽然在qq上截圖發給我,還發了一個笑抽的表情來。
我說:“這個啥。”
葉子說:“我會告訴你我用小號加了那個什么思哲的qq么,這是他昨天改的簽名。”
我看了一眼那圖片,思哲說:md大學的流氓惹不起,這架勢,我tmd壓力好大……
我半杯水差點沒噴在電腦屏幕上,沒想到還真把他唬住了,而且更搞笑的是,這個小孩好像什么事都喜歡表露在空間里、簽名里什么的,估計就是個沒事天天刷空間的小屁孩。
其實從他對待凌翎的態度上,我基本已經可以定性他是哪種人了。
總之,我是開開心心的把這個腦殘涮了一把。
不過,就在我還在為自己耍了點兒小聰明而沾沾自喜的時候,汪憶帆的幾句話卻讓我有點警覺,汪憶帆說:“學長,我注意到一件事,那天那個小鬼帶來的幾個人里頭,有兩個人我看著眼熟。”
我說:“什么,怎么會眼熟,你怎么認識這號人?”
汪憶帆說:“我也是才想起來,好像有兩個上次天哥也帶來過。”
我震驚了。
這種事情雖然很巧,但是卻不能不引起我的注意,如果汪憶帆沒看錯的話,那些人里頭就應該有人認識天哥,而認識天哥的人就很可能認識梁華,當然也可能知道我的底細了。
就在我還在那兒猜東猜西的時候,離考試還有幾天的一個下午,一通電話,直接把我叫去了辦公室,學工處的辦公室。
辦公室里不僅僅有學工處的人,居然還有校保衛處的人和社聯的狗腿子……敏倩。
雖然對這個人談不上討厭,但是貌似哪里發生破事爛事都能看到她的身影,而且她那種牙尖嘴利的樣子讓我有點不爽,所以看到她我還是覺得有點喪氣。
我進去辦公室,黃老師看我滿頭大汗的樣子,要我坐下來先休息一會兒,我沒休息到五分鐘,黃老師就開門見山,說:“有人舉報你,借著社團的威信和組織力量與校外的小流氓發生沖突,帶學弟學妹們打架。”
我說:“什么?還有這種事?”
黃老師說:“是不是惡意中傷我不知道,還在查,不過你們那個黑衣人公益團的活動,因為被人舉報了,所以現在只能低調處理,暫時可能不能頒發獎狀了。”
我說:“什么?怎么這樣?我們不是承諾了學生們要給他們獎狀的嗎?現在突然不給獎狀證書,他們會怎么想。”
黃老師說:“你那個活動的設計本來就有問題,可以有很多種衣服穿,可以有很多種吸引眼球的打扮,你非要弄得像是黑社會,現在有人舉報,就有人跟著附和……”
黃老師說了一大堆,我差點站起來直接把桌子掀掉,這tmd不是馬后炮是什么,我當時想,當領導的難道都是這樣的嗎?當初事情剛辦完的時候他把我夸成什么樣,現在有人出來胡說八道,可能影響學習和學工處的聲譽了,他就來跟我撇清關系,還各種訓我。
姓黃的你有種啊……我心里各種罵,但卻也只能在心里罵而已,表面上還是特恭敬,我當時就覺得自己實在是太賤了一點。
一旁學習保衛科的也來湊熱鬧,各種沒好氣的問我問題,還說要我老實交代有沒有打架,黃老師就開始唱紅臉,說什么我也是學生干部,一直很優秀,只是活動舉辦的方式上出了問題什么的。
而那個保衛科的家伙說:“要我說,你們學生舉辦那么多活動就沒有用,你們就應該好好學習……”一堆屁話,我價值壓抑到向把他丟出去,黃老師這根本就是卸磨殺驢的節奏,當初要我吸引人眼球、噱頭宣傳公益的時候,怎么沒有說什么形式不可以,現在這種被人惡意中傷的事情發生了,他非但不幫我,還在這里和我劃清界限。
我想都不用想,舉報這件事的肯定是梁華,而且我也可以肯定,之所以會被舉報,就是和思哲帶來的那幾個小流氓有關系。
我真沒想到很多事情都能繞來繞去連成一個圈,不過也很好解釋,思哲在本市有親戚,肯定是在這里呆過的,像他那種痞子一樣的小屁孩,肯定會在這里結交狐朋狗友,想都不用想。
看來天哥找來的那幾個類似殺馬特的家伙,的確是本地的流氓混混無疑了。
我可不想跟黑道扯上關系,雖然他們那個應該不算什么黑道,就是些不懂事的小孩子而已,但也恰恰是這些小孩子,現在給我帶來了巨大的麻煩。
我對黃老師說:“黃老師,我們不能失信于人,否則以后干事們會變得不愿意做事,沒有激情,我們這次在臨考試前把他們叫出來做事,已經是很難得了,現在連最基本的承諾也辦不到,他們會……”
黃老師立刻打斷我,說:“你還要守信?你把活動搞成這樣,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我們的聲譽就毀了。”
我說:“黃老師,我保證這些都是惡意中傷,我可以承擔辦活動失誤的責任,但請你還是不要拖延辦法獎狀的時間。”
“拖延?你現在越來越大膽了啊,跟老師說那么多條件。”黃老師說,“都快要考試了,你還是回去好好復習吧,別到時候考試也考不好,別人還覺得我們選的俱樂部社長不合格呢!”
說實話,我已經有想要打人的沖動了。
但是我非常清楚這是梁華的手筆,如果我真的沖動一下和黃老師發生沖突,甚至決裂,那就是真的上當了,到時候連后悔都來不及。
可另一方面呢,如果我跟干事和那些來幫忙的學生們說,獎狀現在發不下來,甚至可能拖到下個學期,那他們會怎么樣,會怎么看我?
梁華似乎特別擅長給我找這種兩頭堵死的路,讓我跌進去就進退兩難。
我說:“那么,老師,如果我在短時間內查出來是有人在胡說,可以……”
“別說了,先回去,好好準備考試,那才是你的主業!”黃老師立刻說。
我忍氣吞聲的退出了辦公室,我看見那個什么敏倩還在那兒一點點的做記錄,好像很享受那種過程似的,mb的做記錄也能有快感的嗎?
回去的路上,我一邊走一邊想,最后我對自己說:“既然你們那么不人道,我也不想息事寧人了,我從來不會發動自己的干事或者是同學做什么亂七八糟和學習對著干老師對著干的事情,我不是胖子翔哥,我狠不下這個心來,但這一次,我想,你們自己的權利,老師要奪走,還是你們自己也來參與爭取吧。”
于是我群發短信,告訴所有參與這件事的干事,獎狀要緩拿,而且我說:“這件事完全不是我能左右的,是‘學工處’、‘社聯’的決定,原因在于有人惡意中傷我們和校外人員打架鬧事。”
我的手機馬上就炸鍋了,回短信倒還算是溫和的,立刻有人打電話來說:“誰那么賤啊,誰tmd胡說八道”之類的。
我說我也不清楚,但是現在需要證明我們的清白,要不然獎狀什么的大概是要拖到下次開學才能拿到了。
其實拖到那個時候,和沒有獎狀是基本沒有區別的,因為學校的工作很多,老師指不定哪天就會忘記這些小事,沒錯,這些對于他們來說就是小事。
僅僅是對于我們來講,是我們的利益,非常重要而已。
怎么說呢……我的“煽動”,那一次的確很成功,但我多半有點內疚,其實我之所以能做到這些,也是建立在那些人對我信任的基礎上,但是我總覺得自己是在利用這種信任,但我確實不敢說那次的事件,其實是一個“一箭雙雕”的“計謀”。
我們的確是可以用別的辦法來爭取這份獎狀的,我們可以不穿黑衣服,穿黃的紅的藍的什么都好,只要著裝統一就行了,只不過我們那種黑衣打扮帥一點,酷一點,也更有噱頭一點。但代價就是被人中傷,被人抓到把柄。
第二天,參加活動者得聯名信就被弄出來了,而且直接由幾個代表——這些代表里還沒有我,是我的干事們自發組織的——送去了學工處,當然,汪憶帆也在這幾個人當中。而且他也是那份東西的起草者之一,他們的確對我很熱心,而且理性上說,我覺得這種熱心甚至有點盲目。
我可能一向來就是個不太容易崇拜別人的家伙,所以我從來不覺的學長學姐有什么了不起,何況我從一開始就是被學長學姐坑害的料子……但他們不一樣,他們對待我,總是首先報以信任的態度,當然,除了極個別人。
想到這里,我覺得自己也絕對不能就那么呆著等他們幫我出頭,我又一次去找了黃老師,雖然很不理智。黃老師沒有給我任何好臉色看,他說:“我說了你好好學習好好復習,你這是干什么?”
我說:“這是大家一起商討的結果,我們覺得自己被侮辱了,努力白費了,而且被誤解了。”我說,“沒錯,這件事是我發動的,事情的經過也是我告訴他們的,也是我默許他們寫這個的。但我覺得這樣沒有錯,我覺得這樣甚至還能挽回學工處的聲譽,證明我們都是清白的。”
黃老師說:“上綱上線,有那么重要嗎!”
我說:“當然有。”
他說:“比你們的成績都重要嗎?”
我說:“成績是一碼事,我們的尊嚴和權益是另外一碼事。”
黃老師說:“林謄,我覺得你應該收斂一點,你以前不是這么高調的人。”
我說:“我并不是為高調而高調,我只是覺得這件事不應該那樣處理。”
也許黃老師最后是真的無奈了,也許我做這件事是犯了一個大錯誤。即使是在當時,我也覺得自己的忍耐力確實差了一些,但我卻怎么都找不到更好的辦法來解決眼前的問題。
黃老師說:“我會好好考慮你們的問題,至于那些獎狀、學分什么之類的,你們這個學期結束之前,我會給你們一個答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