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總……這……”他頭疼的看著還在閉著眼睛睡覺的孩子:“要帶到哪里去?”
“臨湖不是還有一棟別墅嗎?找個保姆照看著,別讓賀以晴找過去。”
“是。”
他也是懵了,面對突然多出來的孩子,這些年來的工作經驗,全部降為負數,他根本沒有任何照顧熊孩子的經驗啊。
“沈逸陽會跟你一起回去。”
這一行人,全部都因為照顧突然多出來的孩子,攪黃了度假的好心情。
“陸總,我們這就走了。”
陸謹言點點頭,眉眼間都是疲憊,沈清猜測,他一個晚上肯定都沒睡覺,身上還有濃重的煙味,大概是又開始抽上了。
上了車之后,沈逸陽想起什么,突然降下車窗,對陸謹言說:“你什么時候回來啊,我只負責替你送過去,后續的事情你自己搞定。”
他可受不了一個孩子跟自己天天哭鬧,找爸爸,喊媽媽。
“你們先回去,明天我們就到了。”
沈清倒是沒敢問什么,陸總吩咐下來,就是刀山火海,也要往前沖啊,何況只是個孩子。
但是陸總什么時候多了一個孩子出來呢?
禁欲系的男人,突然出了這種奇聞,他覺得挺新鮮的,甚至還好奇老板的兒子會不會跟他一個樣子,面無表情呢。
不過看著沉睡中的孩子,他怎么看,五官輪廓都跟陸總沒有絲毫相似的地方。
陸謹言回到房間,程瀟瀟已經醒來了,她屈膝坐在床上,被子被卷成一團,雙眼沒有什么神采,燈光昏黃,她看了陸謹言一眼,又將視線收了回去。
他走過去,坐在她身旁,伸手去摸她的臉,被她側頭避開。
這樣的動作讓他瞬間涌上一股寒意,強硬的將她的頭掰過來,對著自己的臉。
程瀟瀟眼神倔強,就是不肯服軟,雖然她也知道,陸謹言只是強勢慣了,容不得別人反抗,她想要讓他安靜下來,只需要順從他的意思。
但她做不到,她也有怒氣,不想事事都在他的掌控下,那樣還算是一個完整的人嗎?
“瀟瀟,我們現在可以好好談談了嗎?”他聲音一如即往的溫柔。
她欲哭無淚:“陸謹言,你這樣真的是讓我跟你好好談嗎?我有拒絕的權利嗎?”
她根本不能說不,只要是他安排下的,哪怕違背自己的意愿,他也首先要讓她順從,那些點點滴滴的感動,突然就變得讓她不知所措。
根本分不清他到底需要的是玩偶,還是愛人。
“別生氣,我們來說說孩子的事情。”他松開手,吻著她的臉:“我也很驚訝,你無法接受我可以理解,所以如果你不喜歡他,我就將他送到國外去,一輩子都不讓你看見他,可以了嗎?”
“你……他還是一個無辜的孩子啊?
就這么被決定了自己的一生,在國外永遠不能回來,對他的人生來說,是殘忍的,而他現在將這個決定權放在自己手中,強迫她成為儈子手。?
“陸謹言,你怎么可以這么殘忍?”她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他臉色一點一點冷了下來,目光始終盯著她:“那你希望我怎么做呢?你不是不喜歡他嗎?”
她搖著頭,被逼得毫無招架之力,他在逼她做決定,用這樣的辦法,將她逼上絕路。
“那是你的事情,為什么要讓我來決定,陸謹言,推遲婚禮吧,這個時候,你讓我怎么答應?”
“你覺得現在糾結這個還有意義嗎??”陸謹言還是怒了,語氣溫柔,但寒氣一縷縷朝她耳朵里面鉆:“我們結婚這么長時間了,而且你也不要忘記,一開始我們是為什么結婚的,所以你沒有拒絕的權利,現在只長一道程序而已,懂嗎?”
她渾身僵硬,剎那間如墜冰窖,陸謹言的話,讓她最后一點希望也澆滅了。
你不該奢望,不過是一場交易而已,憑什么這么認真,矯情就是你的錯了。
對,就該是這樣,她只是被蒙蔽,以為兩個人可以相愛,不顧一切,原來不是,他是帝王,她是俘虜,怎么能有拒絕的權利呢。
他袖長的手指落在她灰白的臉上,抹去眼角淚痕:“我很不想讓你這么難過,但你為什么不能好好聽話,我對你不好嗎?”
她無法開口,腦中像是被雷劈過,什么也想不起來。
吻落了下來,冰冷得沒有絲毫溫度,她顫抖的看著他慢慢靠近的臉,熟悉又陌生。
“別鬧了,等下我們就回去,婚禮一切照舊,記住,這只是過程,無論你現在做什么,也改變不了,你已經跟我結婚的事實。”
陸謹言將她抱住,在她頭頂上印下一吻,然后將人松開。
“我們好不容易來這里放松一天,不要讓那些事情破壞了好心情,走吧,我帶你出去走走。”他拉著她的手,不管她是否同意,直接從行李箱里頭將衣服翻出來,然后放到她身旁。
“換上,跟我出去。”他語氣是溫柔的,眼神帶著從前的寵溺。
她卻知道,有什么不一樣了,同樣的一個表情,現在看過去,只會讓她遍體生寒。
整個過程中,她沒再主動開口,被他拉著手從離開房間開始,就沒松開過,昨日下了一場雨的關系,太陽很早就出來了。
四處充滿了光芒,如果忽略了自己的心情的話,那么今天真的適合出來放松,只可惜到頭來將自己的生活弄得一團亂。
經過了漫長的一夜,她確實已經冷靜下來,也沒有昨天那種不顧一切的沖動了。
無論怎樣,陸謹言跟她的夫妻關系,都是事實,而那個孩子,正如他所說,突然出現在生命中,也不能忽略,那么該怎么去處理?
她不是白癡,會看不出來賀以晴望著陸謹言時候的目光。
但是陸謹言的態度,讓她無法贊同,他選擇了欺騙自己,強迫自己,將她逼到最不愿意面對的地步。
陸謹言不想再走昨天的那段路,免得勾起難堪的回憶,直接帶她抄小路走,也許時間還早,倒是沒碰到什么人。
他一直緊緊抓著她的手,兩人都沉默,氣氛很僵持,但他已經習慣這么強制,哪怕心里想跟她解釋,也開不了口,只能就這么拖著。
“陸總,夫人,沒想到這么巧,又碰到了。”
陸謹言沒注意到什么時候銀奇已經站在跟前,穿著一身休閑服,明顯是散步回來。
“銀總也出來鍛煉呢。”
“是啊,這里空氣好,一個人只能鍛煉呢,哪里比得上陸總,有夫人陪著,更有情調。”
“銀總過獎了,您身邊美女如云,怕是分身乏術吧。”
“哈哈,陸總真會說笑。”
陸謹言不想繼續跟他廢話,寒暄兩句便離開了,程瀟瀟依舊感覺到,那落在自己身后的目光帶著探究的意味。
他不主動說話,她不想說話,兩人跟銀奇道別之后,又是很長的一段沉默,這樣的時間更多對于兩人來說是折磨。
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情的話,一切都不一樣,但陸謹言想,他是沒有辦法控制的。
瀟瀟早晚也會知道,現在提前了,總比婚禮開始的時候知道要好吧,她的牛脾氣,真要鬧起來,也是一發不可收拾。
他拉著她走了一大圈,頭頂上的太陽漸漸變得炎熱,額頭滲出細密汗珠,低頭看了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小時,他出來之后的時候兩人竟然都沒吃早餐。
“餓了嗎?想吃什么?”
程瀟瀟沒有胃口,看著遠處,說:“回去吧,別在這里浪費時間了。”
“回家?”
“嗯。”她低聲應:“有些事情總要解決的不是嗎?”
陸謹言點點頭,看她的樣子像是已經妥協,也不繼續追問下去,只要她不再跟自己對著干,什么都可以談。
“那走吧。”
陸謹言在路上的時候,賀以晴給他打了電話,要求將孩子接回去,他沉默了片刻,也不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短短的一分鐘內,讓賀以晴一顆心都懸了起來。
程小雨此刻就坐在自己對面,看著她打的電話,一邊用眼神急切的詢問,到底怎么樣。
“你倒是說啊。”
掛了電話之后,她迫不及待的追問。
賀以晴只是搖頭:“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好像并不愿意答應我。”
“那是你的孩子,他怎么可能不同意,大不了,想辦法將這個消息告訴我外公。”
“可以嗎?”賀以晴說,如果真的讓陸家人知道,有了這樣一層助力,是再好不過。
程小雨說:“但你不能在直接跟我外公說,應該是想辦法讓他發現蛛絲馬跡,然后主動找到你,這樣的話,我小舅就不能怪你了。”
她認真一想,也覺得是這么一回事,只要不是自己主動,等于是陸家人找上自己,她也屬于無奈妥協的一方,陸謹言就是想要責怪,也找不到理由。
“那我們要怎么讓他們發現呢?”
“這個我來給你想辦法。”
程小雨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掏出手機發了一條短信,然后得意的沖賀以晴挑眉:“你放心吧,這一次的事情,不會影響到你,而且會有人幫你,很快就可以讓程瀟瀟那個賤人,從陸家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