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等我醒來的第一眼我就茫然了, 這里絕不是我熟悉的任何地方。不寬大的房間但精致的放著各種東西,比起石觀音反璞脫俗的房間這個房間更像是名副其實的閨房。
真是的,這渣神搞什么鬼, 把我弄到了什么鬼地方。
起身坐起, 渾身都跟散架了才拼起來似的, 一動就肌肉酸疼。從靠著床邊的窗戶看出去, 竟是一片大海, 望不到盡頭,太陽已是西斜,看來現在是黃昏了。
偏頭向岸上望, 居然是滿目蕭索,黃葉紛飛, 一派深秋的景致。我記得我"死"時還在春末夏初, 怎么一醒來就過了小半年了?渣神不會把時間弄錯了吧。
我揉著太陽穴看眼脖子上還掛著的玉葫蘆掛墜, 正想試試那個渣神叫不叫的出來,就突聽一個輕快又驚訝的女聲, 帶著京腔大叫
"醒啦!蓉姐快來!她醒啦!"
哈?我這不會是在楚留香的船上吧,那么這人應該就是宋甜兒,確實是個看著機靈的丫頭片子。不過真是吵啊。
那姑娘看著也和我差不多大,跑了進來一派天真的拉著我的手問我哪不舒服,要不要喝點水, 我都沒機會答話, 她就自說自話的繼續下去。
終于她頓了頓換了口氣我才慢吞吞的開口
"宋姑娘不該先告訴我發生了什么嗎。"
"你怎么知道我姓宋?"
還不等我答話, 門外又是一個女生, 這個就沉著的多了
"單姑娘真是象楚留香說的, 能知未來,只一個名字當然不再話下。"
"蘇姑娘, 現在更該給我點吃的而不是和我閑聊的吧。"
宋甜兒噔噔噔的跑開,說是去給我煮粥,我就看著蘇蓉蓉,等著她給我說明一下。
蘇蓉蓉在一邊的凳子上坐下,想了想開口
"我和甜兒他們被救出來時你已經被楚留香托給個老大夫照顧,一直用湯藥給你吊著命。就在岸上的那個漁村。我們回來時是小暑過后,你被從老大夫那里接回了船上,一直昏迷不醒,前日就是白露了,楚留香還很擔心你,你的身子太虛,也沒法解讀,調理身子我們也不擅長,他還想著等你醒了就帶你去找張簡齋。"
我在心里一點點順著事情。也就是說,我被楚留香帶出來后丟在個老大夫處,然后他們走完了畫眉鳥的劇情才回來?從小暑到白露,換算成陽歷,應該過了兩個月,連上我之前昏迷的時間,我至少昏睡了三個多月。
臥槽那個渣神!怎么搞的,三個月!不會要告訴我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吧,居然八畫眉鳥的劇情全錯過了!還沒見著水母陰姬啊!而且柳無眉就這么死了啊!這真是太不科學了。
見張簡齋的話,我沒記錯就到了鬼戀俠情的的劇情。那么之后還有機會見石觀音嗎,我回來就是為了見我本命的石觀音娘娘啊,要就這么跟著刷劇情還有什么意思。
蘇蓉蓉看著我的表情一下糾結一下憤怒一下失望,終于忍不住問
"單姑娘,你怎么了?"
"啊哦,沒什么,還有,我不姓單,我姓糯,糯藕糕。"
"糯藕糕?這聽著是糕餅的名字啊,可我從沒見過呢。"
宋甜兒端著碗粥進來,剛巧聽到了這句。一般會做飯的人都比較吃貨,這次真被她說對了,是吃的的名字,不過就算在云南它也是別稱,外頭的沒多少人會認得。
"宋姑娘,那是我的名字。"
我默默的接過碗,小口的吃著,味道真的很棒!從來這里我第一次吃到米,還是這樣煮的稀爛的快成米布的粥,從各方面來說都是很不錯的待遇了。
"味道真好。"
我真心的夸獎了句,宋甜兒的臉上馬上笑出了兩個酒窩。蘇蓉蓉也微笑著說讓我先安心住下,養養傷,過段時間能車馬勞頓了再去尋張簡齋。我應了下來。但在她出去前叫住了她
"柳無眉,柳無眉她已經死了嗎,我想去給她掃墓。"
氣氛突然僵住了,一縷憂傷蕩過房間,蘇蓉蓉點了點頭
"你現在身子太弱,過些日子去吧。"
說完她又笑了笑就出去了,剩下宋甜兒一臉天真爛漫的坐在桌旁托腮看著我。
"糯藕糕,真是個奇怪的名字呢。糯姑娘你來自哪啊,怎么和石觀音那個大魔頭惹上關系的。"
我皺了皺眉,大魔頭什么的我能當成稱贊聽嗎。立刻在腦海里構思了一個唯美而憂傷的故事,沉吟一會兒開始緩緩道來
"我是南詔滇國人..."
我還沒吧第一句話說完她就立刻打斷我
"啊!我知道,紅袖講過,那里是南疆的古國,據說不是很受朝廷控制,好神秘的地方呢!"
我點了點頭,剛好,也了解了云南在這里是個是個怎樣的狀況。
"我原是我們一族族長的女兒,我們家族是極神秘的一支,我們生來就有預知未來的能力。我還小的時候從中原來的一群不知道是干什么的江湖人,逼迫我祖父為他們預測未來,還有人要求逆天改命。祖父拒絕了他們..."
媽呀,我是怎么編出個這么玄幻的身世的,簡直瑪麗蘇到爆額呵呵。醞釀了一下惆悵而傷感的情緒又繼續說
"他們竟然殺了我們家所有當時在那里的族人,放火燒了房子。我被父親藏在屋后祭天臺下的洞里才活了下來。我們族人本就少之又少,只有去山上采藥的幾個年輕人才得以逃脫,他們還都不大,重選了地方重建房屋,竟沒發現我藏身的被廢墟掩埋的洞。我在里頭很多天,以為自己要死了,卻見到了嫡仙,那就是石觀音。多虧她的救了我,還為我療傷給我錢財,年年都會派柳無眉來給我帶些我家沒有的東西,銀兩或是其他。她沒有強迫我離開,只是我在一年前預知她有大麻煩,才急急忙忙趕去了沙漠。"
宋甜兒聽我講的時候神情簡直越來越悲愴,簡直要哭出來似的。我說,這種瑪麗蘇的故事就這么感人嗎,講的我自己都快嚇哭了,真是好驚悚,我居然能編出這么蘇的故事
她哽咽著問我現在家里還有什么人沒有,我故作嘆息的緩緩道
"原本該有的也沒有了吧。我救了胡鐵花他們的命,逆天改命要受天罰,我還活著就說明...有我的至親族人代替我死去,還不止一個。若沒有石觀音,我和我的族人早就消亡,我們一族就從此絕跡。況且她待我如親子,我怎么能看著你們殺了她呢。"
頓了頓又繼續說
"香帥那樣的正義,看到的全都是江湖傳言,她的狠毒她的殘忍,可她也是個女人,曾被傷盡了心,曾被血洗了師門,曾經失去過一切的女人。"
她再也說不出話,眼角瞥到門口還有兩個人,一個是眼圈紅了的李紅袖,一個是楚留香。
這些話對送甜兒幾個女人是很頂用的,因為女人總是對女人有著同情與感同身受,除了最后兩句說石觀音的我是出自真心,其他的也不過就是哄的她們同情難過罷了。
看她們馬上就有梨花帶雨之勢,我的目的就達到了。楚留香緩緩開口
"我都不曾知還有這樣一段武林辛密,畢竟滇國實在遙遠,都沒有人會涉足那里,不想竟有這樣的往事。"
"香帥,能給我講講沙漠那邊的情況嗎?你有遵守約定吧?"
他揉了揉鼻子,沉吟半晌,送甜兒已經搶著說了
"這個我知道,黑大姐發來過書信。說龜茲國易主了,但并沒有生靈涂炭,新王是被推選上去的中原的大臣,把中原的技藝,食物都帶到了龜茲國,現在全國上下都說著新王的好,沙漠上也很平靜。她父親的遺部除了青胡子的都還在,與新王簽了契約,永不外犯。"
好一個無花,不,應該說是石觀音,想建起一個自己的,能逐步壯大到與中原為敵的國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