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倩的語氣不似平常那般,面色少有的凝重,眼眶微紅。“爸爸”
郝向東一怔,蹙眉問道:“倩倩,怎麼了?又難受?哪裡疼啊?”
“爸爸!”郝倩輕輕叫了他一聲,咬著嘴脣,目光有些躲閃,似在猶豫著什麼。然後垂下眼瞼,聲音極輕,說道:“爸爸,我”
郝倩的反常令郝向東一怔,忙問道:“到底怎麼了?”
郝倩擡眼看他,脣動了動,欲言又止。
郝向東等待著,“倩倩是不是有話想跟爸爸說?”
“爸爸,我能求你一件事嗎?”郝倩輕聲開口。
“你說!”
好半天,郝倩想了好久,才猶豫著說道:“你能答應(yīng)我無論媽媽做了什麼,看在我和姐姐的份上,都不要追究嗎?”
郝向東心裡一跳,愣了下,他看著郝倩,問:“倩倩,你告訴爸爸,你爲(wèi)什麼會出車禍?”
“爸爸,我是不小心的!”郝倩從醒來就這樣告訴郝向東,她是不小心開快了車,才翻下立交橋的。她不希望家散了,不希望爸爸媽媽分開。她只想一家人在一起,她還想勸好媽媽,讓燕菡姐姐也回家!
“倩倩!”郝向東的語氣沉了下去。
“爸爸!”郝倩聽著父親的語氣,一個躲閃。“爸爸,我只想一家人在一起快快樂樂的,我只想大家都好!每個人都會犯錯,或許有時候有的錯誤不可饒恕,可是我還是希望一切都好好的!爸爸,你能答應(yīng)我嗎?”
郝向東看著女兒的眼睛,沒有任何躲閃,沉聲道:“倩倩,你既然知道有些錯誤不可饒恕,就該知道,人錯了都是要付出代價的!爸爸早就說過,做人做事,要公正,要正氣凜然,你忘記了嗎?”
“爸爸,燕菡姐姐給我輸了血!我喜歡燕菡姐姐!”郝倩突然岔開了話題。
郝向東一愣,其實(shí)他已經(jīng)猜出,郝倩一定知道了燕菡的事情,也必然知道了許以清做的事情,不然不會先求自己饒過許以清的。
“是!你知道她在什麼情況下給你輸血的嗎?”郝向東看著女兒的眼睛。
郝倩不語。
“她差一點(diǎn)死在車輪之下,若不是你韓簡哥哥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用車子擋了那輛車車子,她就死了。她人雖然沒事,但是卻失去了她跟你瑜宸哥的孩子!她因爲(wèi)車禍摔了一跤流產(chǎn)了”郝向東語氣很平靜,可是郝倩還是聽到了他語氣中毒顫抖。
流產(chǎn)了?!
郝倩錯愕著!
還是有生命消失了!雖然是個未出生的孩子,可是還是有生命消失了!郝倩瞪大了眼睛,鼻頭酸酸的,那個孩子,如果生下來的話,會跟姐姐郝卿的孩子一樣可愛的,會叫她小姨媽的!可是,居然因爲(wèi)車禍沒有了!郝倩好半天沒有說話,獨(dú)自沉浸在思緒裡,燕菡姐姐流產(chǎn)了,卻還在流產(chǎn)後給她輸血了
可是她又怎麼能看著母親坐牢?她知道母親不對,極其不對,可是她狠不下心來送她去坐牢啊!
“倩倩,你知道了什麼?”郝向東再度說道。
“爸爸!”郝倩突然用力抓住郝向東的手:“我什麼都不知道,都不知道!對不起!你派人保護(hù)燕菡姐姐吧!我什麼都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爸爸,你別問我好不好?我難受!好難受!”
她震撼燕菡的善良,流產(chǎn)了,還給她輸血!可是許以清是媽媽,是媽媽啊!一邊是姐姐,一邊是媽媽,撕扯著她的一顆心!她能怎樣?眼淚一下子涌出來,在眼圈裡打轉(zhuǎn)。
“倩倩,把你知道的告訴爸爸!”郝向東慈祥的開口。
“爸爸,我喜歡燕菡姐姐,我喜歡她,你保護(hù)她好不好?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別問我好不好?你們都別問我好不好?我真的很難受很難受”
不用問,也知道到底郝倩知道了燕菡是他郝向東的女兒。他很欣慰女兒郝倩還有是非觀念,還有一個向善的心!
“好!”郝向東沒有再繼續(xù)爲(wèi)難郝倩,也不再多問。“把身體養(yǎng)好了,以後不許再開快車了!大人的事情,你都不要問,只要記得,爸爸是愛你的!你永遠(yuǎn)是爸爸心裡最善良最可愛的小公主!”
“爸爸,你也把燕菡姐姐當(dāng)成你的小公主吧!我們?nèi)齻€都是爸爸心裡的小公主!”郝倩紅著眼圈說道。“我不會吃醋的!姐姐也不會吃醋!我一輩子都不會跟她爭爸爸的愛!只要爸爸別不理我,別怪我!”
郝向東一下哽咽,覺得女兒真是貼心,含淚點(diǎn)頭。
什麼都不需要明說,可是彼此都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倩倩,爸爸不會不理你,但爸爸告訴你,做人要公正,不能偏離了最初的心,不然會走上極端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好好養(yǎng)著吧,爸爸得去辦公室了!”郝向東站了起來。
許晏來抽了一支菸回來,就站在門口,看著父女兩人說話,一直不語,誰也不知道他幾時過來的。
郝向東走過他身邊,沒有任何停留,也沒說話,就走了!
郝倩一擡眼看到許晏來,什麼是真正的貴公子?許晏來便是,斜倚在門框上,身著藏藍(lán)色休閒襯衫的許晏來,無疑對這個名詞做出了最完美詮釋。
他此刻的面部線條顯得非常柔和,溫潤雅緻,站在那裡,即使不動,也散發(fā)出一種難掩的貴氣。更難得的是,這種溫潤並沒有黯淡他絲毫的陽剛之氣,相反他自然斜倚的慵懶姿勢中,卻矛盾的有著一種軍人般的堅毅和強(qiáng)勢,與他的俊美優(yōu)雅剛好相得益彰。
郝倩抹了把眼淚,對著邪氣的表哥感到無語。“表哥,耍酷不用在我這裡!不管用的,我是你表妹,可不是你的女人!玩深沉邪魅還是留給你的女人吧!”
許晏來一愣,瞬間恢復(fù)了邪裡邪氣。“你一天不損我,會死嗎?”
郝倩側(cè)側(cè)頭,以便更好的看到他,無奈的嘆息。“表哥,我很煩!不想開玩笑,你到底勸住我媽媽了沒有啊?”
許晏來走了進(jìn)來,關(guān)上門,坐在她身邊。眼神一眨不眨地看著郝倩,看的她心虛,看的她有點(diǎn)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