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

初戀是什么

很少有人能夠清晰的回答出這個問題。

奇怪的是，我在愛情剛剛萌芽的階段便和鹿晗相遇，卻始終無法捅破那張單薄易碎的玻璃紙。簡而言之，在十五歲之前，我都沒有將鹿晗當作一個異性。如果說吳亦凡讓我明白了心動的感覺，那么樸燦烈的出現，無疑讓我懂得了什么叫做深愛。

和他的相識是在高一新學期的開學典禮，我作為優秀學生被安排代表全體新生上臺演講。那天我穿著白色襯衫與紅方格百褶裙，黑色長發飄然及腰。我當然清楚自己在眾多身材臃腫面容呆滯的女生里有多么出挑，那種艷羨或愛慕的眼光早已司空見慣。伴隨著男生們有意為之的口哨聲，我趾高氣揚的踩著優雅的腳步邁向舞臺中央。

“親愛的老師、同學們，大家好。我是高一年級學生主席葉涼喬。很高興能夠和你們相聚在北京四中……我相信，在接下來的三年時光里，所有在此學習的我們都會給母校交出一份滿意的答卷。我的演講到此結束，謝謝大家。”

“葉大美女，你有男朋友嗎”一位校服松垮的男生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大聲說道:“我最好的哥們兒喜歡你!”

下意識的望了望鹿晗所在的方向，暗自祈禱他不會在我一生一次的高中典禮上引發一場血案。

“有種你再說一遍!”金鐘仁率先起身，用力將手中的記事本摔在地面。“鹿哥的人你也敢覬覦，你他媽活太久了吧！”

該來的終歸要來。當我看見鹿晗雙臂環胸靠在椅背一副欣賞好戲的表情時，我就知道，又一局暴力游戲即將開啟。

“再說一百遍也可以!”我幾乎要崇拜起這個勇氣可嘉的男孩，沒有幾個人能在金鐘仁的怒目下依然堅持自我。“燦烈從初中起就喜歡葉涼喬，有本事就讓鹿晗跟他公平競爭，看看最后究竟花落誰家!”

“靠!你丫……”鹿晗意外拉住準備動手的鐘仁，然后冷笑著撥了撥衣領，“我勸你讓你的好兄弟趁早死了這條心，否則他以后可能連遠遠垂涎小喬美色的機會都沒有。”

我就是在這個間隙看清那個名為樸燦烈的英俊少年。他留著極其普通的學生頭，身形高挑。圓潤的大眼睛明亮且清澈，乍看之下像極了我喜愛的旺仔。他神情認真的開口，嗓音低沉渾厚。一時之間，禮堂里滿滿回蕩著他的話語。

“我喜歡葉涼喬不是因為她的外表，即使她沒有那么漂亮我也仍然喜歡她。因為她是葉涼喬，別無其他。”

我承認就是這句并不浪漫的情話感動了我。對于當時只有十五歲的我來講，那簡直比送給我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還要使我難以忘懷。鹿晗從來沒有明確的告訴過我他對我的感情，那種見不得光的占有欲令我趨之若鶩。其實我也想要一場明明白白并且簡簡單單的戀愛。

年邁的校長終于找準時機出面制止了這場愈演愈烈的口舌之戰，難為他一把年紀還要為校園早戀事件而大傷腦筋。沒辦法，這才只是冰山一角而已。更大的磨難和考驗，正在未來的三年中向他奮力招手。

唇邊驟然一疼，柔軟的酥麻感令我瞬間回到現實。最近總是頻繁回想起過往那些恩怨情仇。好像自己仍舊披著少女鮮活的外衣，可內心卻猶如耄耋老者，依靠回憶孤單過活。

“老公講話你有沒有認真聽”鹿晗把玩著我額前飄落的發絲，語調嗔怪的說道:“媽媽這么呆，真為我們以后寶寶的智商堪憂。”

“流氓!”我湊過去咬住他嘴邊殘留一半的巧克力棒，之后放縱的把腦袋壓向他的胸口。“二十一世紀是一個看臉的年代，就算做一個安靜的花瓶，那也是極好的。”

“你們兩個能不能稍微注意一下。”粟沉頂著海藻面膜從我們面前經過，聲音由于面部神經崩緊而略顯空靈。“有句話怎么說得……秀恩愛，死的快。我可不想這么早就操辦葬禮，太晦氣了。”

“粟粟你就積點口德吧，不然你會教壞下一代的!”

粟沉毫不吝嗇的丟給莫娓娓一記銷魂的衛生眼，語氣里充滿理直氣壯。“我不會讓這種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發生。姐姐我學的是經濟管理，不用履行培育祖國未來花朵的義務。該擔心的是小喬，我真怕她最后只教給孩子們如何用皮囊達到目的，或者論美女在社會中的有效地位。my god,簡直是誤人子弟。”

“你以為自己高尚到哪里，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上學期國經課一節都沒去期末卻拿了滿分是因為給那個頭發快掉光的年輕助導拋了無數媚眼的成果。”我從鹿晗懷里靈巧的鉆出來，迅速搶過她手中尚未打開的黃瓜味樂事薯片。“你昨天不是還抱怨額頭長了顆痘痘嗎？那這盒膨化美食就讓我替你消化吧！”

“典型的蛇蝎美人!也就鹿晗大腦短路供你消遣。我就看不慣你這種狐媚子，渾身都是勾人的氣兒!男人偏偏就愛這款，真是鼠目寸光!”

龍香神色慌張的打斷我們之間相愛相殺的野蠻戰役。她很少露出這種有失姿態的表情，我想，一定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發生了。

“粟沉，跟我出去一下。”

“帶上我好不好……”莫娓娓在觸碰到她難得凌厲的眼神之后識趣的低下頭。“我只是無聊嘛！小喬又不能陪我。”

“乖，待會兒領你去吃必勝客。”她們交頭耳語片刻，隨后動作一致的飛奔而去。

“孤陋寡聞!必勝客已經被查出食品健康嚴重不合格，誰要去吃呀!”莫娓娓極為不滿的轉身向我訴苦，“小喬，你難道不想知道她們去哪里了嗎？那么神秘，好像在密謀什么大事似的。”

我一點兒都不好奇，真的。就在龍香和粟沉悄聲交談的間隙，曾經十分默契的時不時瞄向我。盡管她們把音量降到最低，我還是敏感的捕捉到了“樸燦烈”，“柳雪”，“校長室”等耳熟能詳的詞匯。其實我想說，她們太過緊張和小題大做，過去式再美好也只是過去，更何況我的進行時如此優秀。我根本不愿也不可能始終緬懷過往。那些自以為是的地老天荒，純屬虛構罷了。

愛上樸燦烈絕對是偶然中的偶然。實際上講來也不過是一件俗套透頂的故事，如果非要用四個字來形容，那么一定非“英雄救美”莫屬。

那天是我的十五歲生日，卻因為鹿晗結交新女友而變得灰暗無光。導致我生氣的原因極其滑稽，他的上一個小女友是我的同桌兼好友。當初他們兩個能在一起多半是由于我的極大鼓動，現在鹿晗竟然像踹開一只舊鞋一樣拋棄了人家。最可恨的是，課間陪同那個女孩去衛生間里驗孕。在我們兩個手忙腳亂以及心驚膽戰之下，那兩道鮮紅的直杠徹底成為我跟鹿晗冷戰開幕的□□。

放學后我毅然決然拒絕與粟沉一行人同行，也許這種遷怒行為太過幼稚，可那是我當時唯一可以運用的嘔氣手段。這個方法成功惹惱了鹿晗，也成功惹到了早已對他平日行為怨氣橫生的不良分子。所以當我獨自走進一條昏暗陰森的小胡同時，幾乎瞬間便被那群長相復雜的混混們圍住。

“大校花，你的護花使者們呢。”為首的男生面容猥瑣的望著我，發黃的牙齒猶如長期浸泡在硫酸之中。“每次你站在上面演講，那小模樣勾死哥哥們了。既然今天相遇在此，就陪我們去玩玩吧！”

“我沒空陪你們玩，讓開。”

“別他媽在這兒裝清高，誰不知道你是鹿晗玩剩下的爛貨!”

“你再說一遍。”

“怎么說到痛處了？呵呵…葉涼喬，你看著鹿晗像換衣服一樣不停換老婆，心里作何感想呢”

“我跟鹿晗沒有任何曖昧的關系，我們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是嗎，那就再好不過了。既然你跟鹿爺清清白白，我也就不怕事后他找我算賬了。”

“……你放開我!”

“啊！”

我沒看清楚那個男生究竟是如何被踹倒在地，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首先看見的是一張清秀英氣的側臉。小巷里沒有一絲光，陰影剪切著他俊朗的五官。就是這一刻，我仿佛預見到自己的愛情。

他回頭凝視我的眼，笑顏燦爛而強烈。他說:“涼涼，別怕，有我在。”

第一次，除吳亦凡之外，有人叫我涼涼。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仙爺我最近備戰考研，所以這次更新之后不知道多久才能更新，最長不會超過一個星期。看了這文章覺得不錯或者有意見要提的童鞋可以給我留言，仙爺會一一回復！！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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