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情深不淺(顧易堔VS陌以蕘) 事實太狗血
身后是開的正好的櫻花樹,宋瑜安安靜靜的站在那里,看著他,白希的小臉略顯的蒼白,她蹙了蹙眉,抬頭看了看,這棟小別墅不算特別高,但是也有兩三層,聿崢就這么爬下來,一點防護措施都沒有,她剛看到的時候是覺得有些緊張的。
“瑜瑜?”
見她不說話,聿崢上前伸手在她面前擺了擺,宋瑜回神,淡淡的笑了笑,什么都沒說什么都沒問,指了指門口:“走吧?”
聿崢一下子噎住了,看著她的目光變得深邃了起來,這女孩子在他面前表現的一點情緒都沒有,甚至連喜怒哀樂都藏著,他有些看不透她。
“怎么了?再不走,天亮了。”宋瑜自動自覺的挽住他的手臂,就像是特別平常的未婚夫妻一樣,一點也猜不透她的心思。
門外,宋瑜的車子就停在那里,聿崢坐了上去,宋瑜開車。
車子緩緩的遠離顧易堔的別墅,聿崢側了側頭,目光仍舊盯著那一戶快要看不到的剛才自己爬下來的窗戶,腦海里閃過陌以蕘和顧易堔親吻的畫面,他不由得閉上眼,似乎在隱忍。
宋瑜用余光看他,這一刻,他閉著眼,她眼底才慢慢的涌出一種憂傷的情緒。
再次接到老爺子電話的時候,是因為報紙上的頭版頭條。
陌以蕘想不明白,周晚清這個時候鬧自殺的意義在哪里。
一起回到顧家,所有人都在,包括顧易揚。
看到陌以蕘和顧易堔一起進來,顧易揚目光輕輕的閃了閃,到底沒說話,只低著頭喝茶,倒是陌以蕘叫了聲:“大哥。”
顧易堔怔了怔,把她扯過來,按著坐在自己大腿上:“得了,大哥現在為大嫂傷神著呢,用不著你問好。”
顧易揚眸光轉向他,抿了口茶,不慍不火的說:“堔子的意思,我不懂。”
“好了。”老爺子拿著拐杖捅了捅地板,“現在不是爭論的時候,晚清到底是我們顧家的人,之前出了事一直找不到人,現在抓到了還鬧自殺,現在我們顧家整個被推上風口浪尖,這事,易揚,你自己捅出來的簍子,要想辦法處理妥當。”
顧易揚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起身把外套披上大步走了出去。
老爺子沒阻攔,只擺擺手讓顧明海和容儀都跟著去,別再鬧出什么家丑來才好,偌大的客廳里只剩下老爺子和陌以蕘還有顧易堔。
老爺子嘆口氣慈愛的看向陌以蕘:“蕘蕘,堔子這混小子就是混,但是就沖著他不愿意跟你離婚這點兒,為了堵住他爸媽的嘴,還找個假的離婚證蒙混過關,說明他還是對你有心的,以前的事兒咱就掀過去,啊?”
陌以蕘一愣,沒想到老爺子連他們假離婚的事都清楚明白,頓時低了頭,囁嚅著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顧易堔伸手圈著她的腰,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打了個呵欠:“聽到了沒有?陌以蕘,你要看到我的好。”
翻了翻白眼,陌以蕘在他胳膊上捏了一把,沒說話。
老爺子看了看兩人,想著自己這孫子以前是不大靠譜,但是現在這個樣子看起來也是個知道疼老婆的,這個算是讓他欣慰了。
“堔子,你給我收斂點兒。蕘蕘一天沒開口說原諒你,你就給我放低了姿態,誠懇的求原諒,不然,不光是我,你奶奶也不能放過你。”
老爺子拿起手里的拐杖敲了敲他的腿。
顧易堔嘶的一聲收回腳:“老爺子,你還想打我啊,再打,我就瘸了。”
“你是討打!”老爺子一點都不可憐他,哼了一聲,站起來,陌以蕘連忙也跟著起身攙扶著他,低低的喊了聲,“爺爺。”
“乖。”老爺子拍拍她的手,張了張口,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猶豫了一會到底還是開口,“蕘蕘,你看易揚和晚清的事……”
陌以蕘眼神沉了沉,她也知道老爺子再疼她,但是顧易揚終究是顧家人,她如果因為嚴君佑的事非要跟顧易揚杠上,別說容儀和顧明海反對自己,搞不好顧老爺子和老夫人最后也得反對。
可是那是她最親的舅舅,她實在沒辦法這么眼睜睜的看著他受委屈。
她低著頭咬著唇,一時間回答不上來,顧易堔走了過來,伸手攬住她的腰開口:“爺爺,事情交給我就可以了,不要為難她。”
老爺子挑眉看自己孫子一眼,像是想從他那篤定的目光中看出些什么來,只可惜顧易堔到底隱藏的很好,比自己那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他老了,看不出來了。
“這是你說的,這事兒爺爺不插手,但是你要處理好,知道?”
“我知道。”
老爺子不再說話,深深的看了兩人一眼,由管家扶著回了房間休息。
這些天,陌以蕘都住在顧家,顧易揚那天自從和顧明海去看周晚清之后,似乎很忙,再也沒回來過。
陌以蕘在這里也過的不是很太平,天天來來往往的一隊又一隊的堪稱醫術高明的醫生給她做個各種的檢查和診斷,可是每每她都是從巨大的希望之巔倏然的又墜落到了深淵里去,一點希望都給澆滅了。
剛送走今天的一大批醫生,顧易堔也不在,好像他也很忙,幾乎都是早出晚歸的,陌以蕘看著手里的診斷報告,伸手撫著小腹,不自覺的嘆氣。
正喝了一杯牛奶,手機響了,她順手拿了起來看了一眼,翻了翻收到的短信,才看了一眼就嚇得臉色發白,她手一松,手機嘭的一聲掉在地上。
她握緊了椅子兩邊的扶手,額頭上冒著冷汗,緩了好久才緩過來,捂著胸口壯著膽子走過去把手機撿起來,再看一眼收到的圖片她還是覺得毛骨悚然。
上頭是個血淋淋的嬰兒,半個身子還都是染血的骨骼。
她覺得頭皮發麻,連忙把圖片給刪了,只是沒過一會兒,又收到恐嚇短信。
原本以為不過是什么人無賴的惡作劇,可是事實證明她想的太簡單。晚上吃過飯,她下樓去逛花園,卻看著一大堆的傭人忙里忙外的,神色還很驚慌。
她不由得走過去問,管家支支吾吾的才說:“三少奶奶,外面貼了好多亂七八糟的照片,您還是回屋里待著,我們去清洗一下……”
亂七八糟的照片?
陌以蕘一下子就想起手機里收到的恐怖圖片,她連忙跟著往前去,管家怎么都攔不住,她到門口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扶在一邊干嘔。
還是那些恐怖的東西,陌以蕘整張臉都白了,這會兒,她自然知道是有人故意的,而且很明顯是針對自己的。
而且憑著她的直覺,她總覺得這事兒跟周晚清的自殺脫不了關系,畢竟撞的時間也太湊巧了點兒,不過周晚清一個人孤零零的應該也不會這么用能力,難道是顧易揚?
她沉默的想了很久,既然能把這些東西這么光明正大的張貼在顧家門口,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又想做什么,她不信只是光嚇嚇她而已,她就等等看,背后的人到底還有什么大動作。
沒讓人把事情告訴顧易堔,陌以蕘還是一如既往的淡定的過著。
這天,她到醫院去復診,進門,護士小素就走了過來,扶著她問長問短,還問肚子里的寶寶有沒有異樣,肚子有沒有不舒服,陌以蕘都一一的答著,之前一堆堆的醫生被請到顧家去給她做診斷,現在她回到醫院又看到這些白大褂的醫生護士,還是覺得有些親切的。
去洗手池洗了手,陌以蕘打算去跟主治醫生先談談最近的診斷,看看他們這邊的方案有沒有可能實施。
剛洗了手,門外就傳來一陣的吵吵嚷嚷的聲音,一時間,像是菜市場那樣的熱鬧。
陌以蕘剛打開門,不料門剛開,護士小素就連忙閃身過來擋住她,小手在背后急急的擺了擺:“三少夫人,您可別出來,有人在這里鬧事兒!”
“是誰?病人還是家屬?”
陌以蕘是警察,當然處理過不少醫/患糾紛的事,現在下意識的想到這個也不奇怪。
“還沒弄清楚呢,是一個男人,就堵在那里,又叫又鬧的又砸東西,我們看看狀況。”
陌以蕘無奈,只得又回了里頭等了將近十分鐘,門外的糾紛似乎一點平息的勢頭都沒有,反而越演越烈,踢門聲叫罵聲此起彼伏,她聽著煩躁,索性就把門拉開:“到底怎么了這是?”
聽到她的聲音,外頭的人都本能的停了下來朝這邊看過來,護士小素見她出來了,頓時驚訝的沖過來:“三少夫人,您怎么出來了?”
陌以蕘皺了皺眉,搖了搖頭,表示沒事,她走了過來,朝幾個保/安和擋著的醫務人員使了個眼色,他們微微的側了側身子,她便看到他們擋著的一個男人,中年男人,頭發花白了一大半,她雙眼都布滿了鮮紅的血絲,罵罵咧咧的嘴角抽動著。
陌以蕘皺了皺眉頭,那男人一眼就看到她,很是不客氣的伸手撥拉開擋著的人,走了過來,指著她:“你就是陌以蕘?”
陌以蕘沒想到來人會這么問,下意識的點頭。
可她沒料到她才點了點頭,那男人一下子就竄到了她眼前,她還沒問怎么回事,臉頰上便重重的受了個狠狠的巴掌。
陌以蕘差點被那股辛辣的狠勁兒給扇倒了。
“媽的,你個踐人!搔貨!看你一眼就知道你他媽的不是個好東西,你個不要臉的真該死……”
毫無理由的挨了一巴掌,緊接著的就是更莫名其妙的謾罵聲,有多難聽就罵的多難聽,眾人一下子都懵了。
陌以蕘伸手捂著臉,站穩了身子,一手護著小腹,鎮定了一下情緒才歸位,那么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的她真的是眼圈都發黑,頭暈目眩的,那種麻木的痛感從臉上朝全身上下迅速的蔓延開來。
那男人還在指著她罵,越罵越難聽,眾人都匆匆的走過來護著陌以蕘,紛紛的問她有沒有事,而陌以蕘卻呆呆的像是說不出話來,她就這么看著那人,瞳孔緊緊的縮了縮,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你這個小踐人,事情被你弄成這個樣子,你倒是給我個理兒?有娘生沒娘養的踐貨……”
一大堆的臟話從他嘴里吐出來,陌以蕘卻沒了反應,她就這么呆呆的站著,捂著臉的手也垂了下來,似乎有些僵硬。
眾人正想著陌以蕘是不是被嚇傻了才要上前,陌以蕘就已經走了過去,站在他的面前,跟那個男人面對面的端詳了他好一會,她低頭,再抬頭的時候,已經是眼睛通紅,淚流滿面。
這個時候的她沒人能明白她的心里頭的難過,那段多年前埋藏著的事情,她早就不記得,也不愿記得,可現在,時隔多年她再次見到她,她還是笑不出來。
她怎么會見到他?
那男人見她這么盯著自己看,覺得她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里,更是火大,他一手從破舊的背包里把一個瓶子拽了出來,蹭的一下頂開了瓶蓋:“你把宛宛害成這個樣子,我就是這條老命沒了,也要你嘗試一下被人踩在腳底下的滋味!”
瓶子里裝著的是硫酸!
那么濃烈的味道還沒潑出來,眾醫生護士便反應過來了,保安更是迅速,他手肘剛抬了抬,手腕就被按住,掙扎中,整個瓶子已經被一腳踢到了角落里,茲——
一陣燒焦的刺鼻味道在墻角飄了起來。
眾人都是心有余悸,要是這瓶子任何一滴潑到陌以蕘身上,陌以蕘根本不用活了。
幾個醫生和護士跑過來想護著陌以蕘,也陌以蕘卻仍舊是站在原地,整個人都在發抖著,這不是害怕,而是氣憤和不可思議。
那人被控制住壓在墻上,他仍舊回頭罵罵咧咧的,陌以蕘張了張嘴開口,聲音顯得特別遙遠特別的顫栗,還帶則濃濃的苦澀和試探意味:“蕭暮光?”
那人一下子就怔住了,他吃驚的轉頭看向她,瞪圓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呵!
還真是他!
陌以蕘閉了閉眼,凄涼的揚了揚嘴角:“你當然不記得我,該說你從來不在乎過我的死活吧,你丟下媽媽和我的時候,我好像才五歲,你現在認不出我,也是正常。加上我早就不姓蕭,你當然更不認識我。蕭暮光,那么多年過去了,你才是我爸爸的事實,我一直都不想記起來。”
蕭暮光神色大變,像是皺眉狠狠的想了好久,半晌他不可置信的瞪眼:“你……你是諾諾?”
陌以蕘握緊了拳頭,咬著唇,她不想落淚,不想在這個人面前落淚,在他拋棄自己和媽媽的那一年,她就徹底丟了這個男人給的姓氏和名字。
多少年沒有人再喊過她一聲諾諾,母親是極其厭惡這個名字的,特別是在蕭暮光拋下了她們之后,母親一聽到這個名字就會難受。
她也是一樣的,跟著母親進了陌叔叔的家,陌叔叔真的把自己當成親生女兒看待,而且就是跟任何人說起來,也說她就是他的親生女兒,久而久之,她都真的把蕭暮光這個人給忘了,她不姓蕭,姓陌,她的父親是警察,為人民犧牲的好警察。
“我姓陌,現在。”
蕭暮光似乎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他一時間噎住了,什么話都說不出口。
找了個閑置的空病房,陌以蕘領著蕭暮光進去,轉身看著他:“有什么話有什么事要找我就直接點兒,別把人家醫院鬧的雞飛狗跳。”
蕭暮光看著她,站在她的面前上下打量他,要不是她認出來自己,他估計他真的到死的那天都不記得自己多年前曾經有過一個女兒。
“諾諾?你怎么會就是陌以蕘?宛宛哭著跟我說那個搶了她男人的壞女人就是你?你……你不是警局的警司嗎?”
蕭暮光一下子態度好了很多,他當年跟陌以蕘的媽媽在一起的時候,背地里跟個香港的富婆暗通款曲生了個孩子,等兩邊的孩子都大了,他瞞不住了,便拋棄了當警察的老婆,可是好日子沒過多久,那富婆病死,倒是給他留了一筆錢,他又灰溜溜的回到瀛海,拿那筆錢去做生意。
可是又好賭成性,本來足夠安享晚年的錢一下子就沒了,他沒辦法只得去找工作,那時候顧家剛好缺個養花的,他以前跟陌以蕘媽媽在一起的時候,也看過她弄花花草草,他也學了點兒,就去了。
到了顧家他沒見過這么家大勢大的地方,又動了那些小偷小摸的心思,被顧家的管家發現便把他開除了,他那時候身無分文,只得把蕭宛留在顧家,也就這樣,蕭宛那時候被顧家收養,叫顧宛。
他那時候還想著能借著蕭宛多撈些錢花花,可是沒想到后來蕭宛跟顧易揚鬧出事來,被顧易堔送走,他過了好久一段清苦的日子,好不容易等到蕭宛在娛樂圈熬出頭,可是又遇上了一連串的事,現在更是丑聞纏身,好幾月之前在鬧事區傷人的案子本來被顧家壓了下來,現在又翻了出來,隨時有入獄的可能。
正氣憤懊惱著,蕭暮光知道陌以蕘就是諾諾的時候,就覺得他后半輩子又有希望了,那個女兒毀了,他這還有個呢,他要是沒記錯,她不但是警局的警司,還是顧三少的正牌媳婦兒呢,雖然之前說離了,可是據說顧易堔還是很chong她。
看著他盯著自己臉色千變萬化的,陌以蕘自然知道他心里在盤算著什么,她皺了皺眉,真心覺得自己身體里流著這樣男人的血液真是有夠惡心的,她淡淡的看他一眼:“所以,你是替蕭宛出頭?你是她……父親?”
蕭暮光連連點頭。
陌以蕘忍住強烈的嘔吐感,用不用這么狗血,她跟蕭宛居然是姐妹,還是同父異母?媽媽就是因為蕭宛的媽媽才會跟這個男人離婚!
現在蕭宛又橫隔在她和顧易堔中間,呵,這真是……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陌以蕘開口:“我就知道周晚清自殺入院搶救而已,怎么,蕭宛又怎么了,她也自殺了嗎,我可沒看到報道。”
提起這個,蕭暮光就恨的咬牙切齒的,要不是因為上回陌以蕘設計了一場,把蕭宛和許寧都一鍋端了,現在蕭宛那些被掩蓋的丑事怎么會再次被翻出來,還惹上官非?她臉面盡失,還有入獄的危險,她現在情緒特別的不好,要不是他看著,估計真的要跟周晚清那樣自殺了。
雖然心里恨,可是蕭暮光也得裝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來:“諾諾,我不知道你就是陌以蕘,也不知道你雖然跟顧三少離了感情還是那么好,我要是知道堅決不讓宛宛再介入你們之間,你看現在鬧成這樣,她的人生算是毀了,搞不好上次的傷人案還得重審,再怎么說,她也算是你姐姐,你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蕘蕘,你現在跟三少感情那么好,顧家勢力那么大,你們肯定也有復合的可能,我和宛宛就靠你了,你跟三少那邊說說,這事兒就是他一句話的事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