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雅緻的竹林中,蘄正在屋外呼吸著這晨間的芳香。隨著他一吸一吐間,周身流光轉動,星星點點,十分奇特,且又亮眼。
來此已經有一個月了,除了每日的修行與學習制符之外,蘄便是沒有離開過竹林,也沒有上過三樓,頂樓。這一日,蘄同樣的做完了早晨的吐納,隨意的啃了幾塊餅便回到小樓中,繼續他的制符大業。雖然十有八九不會成功,但是也有製出過火球符,風刃符。結果不重要,重要的是過程。
‘砰’
……
‘踢踏踢踏’
聲音由遠及近,從小樓的頂端響起,似乎是有什麼東西要下來。沉浸在符咒中的蘄並沒有察覺到,依舊在不懈努力的畫著。時光流逝,夕陽的餘暉拉得老長老長,二樓的窗戶邊,一位少年盤膝面窗而坐,他的身後一道不知名的身影靜靜的陪著他站了一天。
“你,咳,你這般,製作符,符咒,一百年也不,見得學成。”
聲音嘶啞,猶如惡鬼,斷斷續續,像是好久沒有說過話一般;驟然在蘄的背後響起。
“草!”
霎時間蘄的背後冷汗連連,汗毛炸起,身子條件反射一般,雙腿微微用力便從窗口躍了出來。落地之後,蘄回身遙看著那面窗口,除了流金一般的餘暉,什麼也沒有發現。
‘嵐,剛纔是我聽錯了?’
蘄暗自壓下心中的恐懼,保持面無表情的樣子,警惕的問道。
‘沒有。’
及其簡略的兩個字,嵐都變得有點奇怪了。
‘那是個什麼東西。’
‘不是東西,是東西,不是……’
‘別在那裡繞了,反正你也繞不出來,趕快告訴我。’
蘄現在可沒有工夫陪在嵐瞎鬧,只想知道爲什麼有嵐的感應力卻無法提前告知有東西靠近他,雖說有驚無險,但著實被嚇得不輕。
‘是個人,早就站在那裡了,我見他並沒有殺氣,就沒有打擾你了。’
‘哦?不早說,好在,我剛纔飛身而下的樣子還可以吧?’既然沒有危險,蘄便打算回去見見這個人,畢竟來到這裡一個月,鬼影都沒看見一個。
小樓二層,蘄摸著扶手上來了。
灰白的長髮雜亂無章的隨意披在肩膀之上,瘦骨嶙峋的身子真的擔心一不小心就散架了,僅僅剩下皮包骨的臉頰深凹,一雙黝黑的眼睛卻是格外的精神,如若不是對方站在餘暉之中,蘄還真以爲是大白天裡遇見鬼呢。
雖然心中已然有了準備,但還是被嚇了一跳。
作爲家族子弟禮數是不能少的,蘄微微躬身,抱拳行禮,“老丈,你好。”
老者似乎爲了起先蘄的失禮而不想搭理,揹著雙手,轉身便上了樓梯。他走到樓梯轉角之處,轉過身來站了一會兒,還是不說話,只是盯著蘄,隨即離開。
‘白癡,他是讓你跟上。’
得到提示,蘄趕緊大步跟上,來到樓梯口,卻沒有急急忙忙的過去,而是用手中空中摸了摸。‘沒有結界。’
三樓卻是更小了,一眼盡收眼底,中間一塊空出寥寥十來個平方,一扇小小的窗戶,再就是靠著兩邊牆壁的兩個書架,不過這裡卻是比樓下豪華了許多。書架是用玉砌成的,書籍也都是玉簡收錄的。
蘄心情澎湃,老早就想上來看看的,現在如此機會,怎麼能夠錯過。不過,老者並未停留,徑直上了四樓。蘄雖然心裡如同貓爪子在撓一般,但還是強壓下好奇心,跟隨老者走了上去。
曾經在蘄的腦海中幻想過無數四樓的場景,開始萬萬沒有想到此處竟然是這個樣子。
沒有神級功法,沒有神級心法,沒有,沒有……
四樓總共也就幾個平方,靠著窗口的地方被一個書桌霸佔。現在多站幾個人就會略顯擁擠,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點是蘄心中失望,臉色慘淡,再也沒有起初上樓的那種心情了。不過,蘄卻是又很好奇,這位老者找自己來幹什麼?
蘄安靜的站立在原處,只見老者擡手一揮,一層薄薄的能量透體而出,片刻間便將三樓和四樓籠罩了起來。
‘原來這個結界是他弄出來的,他是誰?琉仙域的長老?在這兒幹嘛?’帶著心中的疑惑,蘄在老子的指引下坐到了窗邊。
“把你剛剛制符的東西都拿出來,再做一遍。”似乎是習慣了說話,老者不再想先前那般口齒不清了。
想不通就不去想,按照老者帶吩咐,蘄安下心來認真的畫符。
“停。”
提起筆的蘄不知爲什麼喊停,但本能反應還是停了下來。他不解的回頭看了老者一眼,老者也沒有看他,而是盯著桌面上蘄並未完成的符,語氣淡淡的說:“如果你這一筆再畫下去,這張符就廢了。”
蘄心中大驚,不過也不是很明白,在老者帶示意下,下筆......
‘砰’
‘果然如此,這老頭好厲害,至少現在比我厲害。’心中念頭轉過,隨即蘄立馬站起身來,弓腰拜首。
“還請老先生教我。”隨後一動不動,只待老者發話。也不見老者動作,黑色的煙霧便如同長了眼睛一般從窗口飄了出去。老者揮揮手,“你不必如此,我也觀察你了將近一個月,看你心智堅定,所以纔出來見你。”
蘄聽罷心中大喜,連忙跪在地上拜了三拜,而後起身恭敬的站在一旁。
老者面露微笑,撫摸著那灰白的鬍鬚,“既然你已經叩首,我們算是師徒了。”說著老者長嘆一聲,停頓了片刻,似乎是陷入了回憶。
蘄依舊站在一旁安靜的等待。‘老師您別笑了,太恐怖了!’
不多時,老者眼中光芒重聚,籲唏到,“我的名字我也不記得了,你也不必告訴我你的名字,以後你我互稱師徒便可。”身邊的蘄點頭應諾。
老者似乎不愛多說,隨即便講解起來制符術。
“制符應該一氣呵成,這樣不僅煉製的速度比較快,並且成功率會比較高。”等待蘄的思維跟上,又接著道。
“爲什麼你制符一個月,失敗九成九。”說到這裡,蘄面色一紅,並未接話,只是稍稍低頭,雙手靠著身前,傾耳聆聽。
“因爲你不熟悉古文,只是依樣畫葫蘆,一筆一筆的拼出來。每次起筆靈力略顯不同,不論此人何等修爲,也不可能做到兩次動手所用靈力一致,只是誤差小而已。所以,你明白了嗎?”
老者並不總結,而是想看看蘄的悟性。
“弟子明白了,一張符咒經過多次不同量的靈力注入導致其毀壞。”蘄不假思索,啓脣便答。
“哈哈哈。”老者撫須大笑,雖然看上去弱不禁風,但笑起來中氣十足。
蘄受到了老者心情的影響,也開心的笑起來了。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