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大白之后。
閔嫻雅驚喜的抱著咖啡杯,柳葉眉上揚,“真的嗎?他跟盧佩琪出雙入對只是為了幫她弟弟看病?我就覺得不對勁嘛,原來溫姐姐不是讓他相親,而是幫盧佩琪的弟弟聯系眼科醫生呀!”
“是的,所以你別再胡思‘亂’想了,”趙清雅笑笑,攪動咖啡杯里的一團‘奶’油,“歸根到底他還是一個正直的人。”
“趙同學,這次真的要謝謝你,”閔嫻雅感‘激’不已,“還是你厲害,我就沒有你這股勇氣。”
她笑著擺擺手,提議到,“哪有哪有,其實我有那么一點點是為了我自己才行動的。為了慶祝真相被揭開,我們要不要周末一起去吃個飯慶祝一下?”
“我倒是想去,本應該請你大吃一頓的,可是,”閔嫻雅充滿歉意的嘆了口氣,“下周美國著名的神外科博士鐘源教授要來我們科室指導參觀訪問,主任要我在這周末把所有準備工作做好,我只好義務加班了,真煩人啊,我都記不得我多久沒休息過了…….”
“啊,”她雙目驟然睜大,“不是吧?”
閔嫻雅繼續吐槽,“什么不是,為了迎接這位芝加哥來的教授蒞臨我院,我們整個科室都忙翻了,咦,你這是什么表情,莫非你認識他?”
趙清雅回過神來,故作輕松的笑,“開什么玩笑,我怎么會認識這種教授級別的人物。”
“說的也是,對了,”閔嫻雅頗有興趣的托腮,“那天你見到庭遠之后,他有沒有對你的跟蹤行為說什么?你們后來怎么樣了。”
趙清雅喝了一口咖啡,白‘色’泡沫殘留在嘴角,望天興嘆,“我們大吵了一架,他對我說,我們之間再也沒有關系,我休想再用離開這件事來威脅他,讓我滾得越遠越好。”
她的瞳孔里倒映出閔嫻雅詫異的神情,然而卻不容置疑。
他的一字一句,都是如此尖酸涼薄。
“從今天開始,你我之間再也沒有任何關系,你休想再用離開這件事來威脅我。”
她站在原地,怔住了,千辛萬苦的橫跨整個太平洋回來,換來這種結局。
可天地良心,她從未想過離開這兩個字會變成對他的威脅。
《《《《《《《《《《??》》》》》》》》》》
美利堅合眾國,并不是一開始就令她臣服。
她盯著自己粉‘色’棉布格子拖鞋,此時的她好似壁虎一般藏在窗外,背對著冰冷的墻壁,腳下是兩米多高的草坪。
跳下來,應該摔不死的。
她的脊背緊緊的貼著墻壁,雙臂完全打開,憑著感覺一點點的往旁邊移動。
忽然,窗戶被打開,灰‘色’的落地窗簾飄了出來,doctor chong戴著白‘色’的口罩,只‘露’出一半臉,十分淡定的伸出頭看著在窗外當壁虎的她,“要跳下去嗎?我可愛的病人。”
她望著湛藍的天空,捂著太陽‘穴’尖叫起來。
doctor chong無奈的搖搖頭,縱身一躍,跳上窗臺。把手遞給她,她用一種破碎而絕望的眼神,癡癡的看著他。
好不容易把她從窗外帶回房子里,沒想到前腳剛一落地,她就掀了鋼琴上的‘花’瓶,‘花’瓶摔了個粉碎,她撿起一塊打碎的瓷片放在自己的手腕上,披頭散發的對他尖叫到,“放開我!我不要待在這個鬼地方!我要回家!”
“回家?你的家在哪里?”doctor chong雙手抱‘胸’,淡定自若的說,“你現在是我的病人,你哪里都不能去。”
“不!”她丟了碎片,撕心裂肺的吼叫,“我不是你的病人!我不是!讓我回去!我寧可死也不要呆在這里!”
那時的她,跟一個瘋子沒有區別,典型的神經系統被侵犯引起的狂躁病。
doctor chong對她的拒不就醫感到十分有意思,“原來你也知道你會死,自從你從昏‘迷’中醒來,你就一直鬧著要回去,你還沒有死心嗎,割腕,跳窗,裝死,喬裝打扮,渾水‘摸’魚,都失敗了,你還有什么看家本領,都使出來吧,我的甜心。”
她憤怒的看著他,咬著嘴‘唇’一言不發。
doctor chong循循善‘誘’,“想家嗎?那里有你割舍不下的人嗎?你別天真了,若那些人真的很在乎你,你也就不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了,難道不是因為國內沒人可以幫你,你才會背井離鄉被母親托付給我嗎?”
“不是這樣的
!”她‘激’動的反駁,“他如果知道我失蹤了一定會找我的………….”
“他是誰?”doctor chong思考了一會兒,笑盈盈的說,“你的朋友?你的愛人?還是你的親人?像你這種病人我見得多了,你以為大家都閑的沒事干會把身患絕癥的你捧在手里,放在心上?天真的以為幸福不會遺棄自己,以為生活就好像你們國內的偶像劇一樣無聊和幼稚,我現在宣布,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因為你的忽然消失而滿世界尋找你,你只有這一條路可走,就是安靜下來配合治療。”
惱羞成怒的趙清雅揪著他的衣領推搡,“你這個‘混’蛋****死同‘性’戀,你再敢胡說八道,我就死給你看,你隨便宣布什么?你什么玩意兒!就算是我會死去!也不是因為癌細胞擴散而死!是被你活活氣死的!”
“真是不可理喻!”doctor chong整整衣服,“接受現實對你來說,居然是這樣的困難,你還是自己冷靜一下吧。”
她癱坐在地上,含著淚光看著他摔‘門’而去。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就算我會死去,我也要回到他所在的城市。
那段時間,她只有這個唯一的想法。
她嘗試用發夾撬‘門’,把‘床’單撕爛成條從窗戶吊下去,甚至赤腳跳下窗,摔得輕度骨折,均以失敗告終,一個月之后,不僅沒有跑掉,反而三番兩次因為頭痛發作暈厥倒地。
如doctor chong所說,她終于認清了一個深刻的事實。
沒有人會因為她的忽然失蹤而滿世界的找她,他的家她再也回不去。
她終于被醫院來的人五‘花’大綁的捆到醫院,一路上嘴里還喋喋不休的念叨這件事,就好像一只如論如何也打不死的蟑螂,頑強的凝視著某個方向,只要有一點點希望,都不曾使她放棄。
她死死的握著他的手,哀聲祈求,“念在同是中國人的份上,你就老實的告訴我,這里究竟是哪里?”
doctor chong終于忍不住對她說了一句正經話,這里是芝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