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鎮(zhèn)森在激動之下,面對這忽如其來的成功,品嘗到喜悅之后,開始漸漸的改變自己。
下班之后他不再跑去吃喝玩樂,而是留在廚房翻看各種西式食譜,按著趙清雅留下的筆記本一樣一樣的核對原材料的比例,在夜深人靜里,一遍一遍的撫摸著那橙色軟皮筆記本里面她的字跡,心里柔軟而甜蜜。
好似那些字跡變得有魔力,可以將消沉慵懶的能量趕走,讓自己變得更好。
他不知道,有時候苦難是一味藥,治愈軟弱,猶如逆境之光,令人重生。
林珊費力的拖著一包東西,丟進垃圾桶,拍拍手,“總算找出來了丟了,放在那兒真是礙眼。”
“你在干什么!”喬鎮(zhèn)森眼疾手快的揪住她,“你干嘛丟我的氣球!你有病啊!”
林珊嚇了一跳,甩開他的手,“喂,你叫什么叫,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呢!”
“我找了好久才找齊這些氣球!”喬鎮(zhèn)森抱怨,“這是圣誕節(jié)我求婚的重要道具,你給我丟了我怎么求婚,真是的,怎么也不問一聲!”
“阿森,你給我過來!”林珊拉著他一口氣到了廚房,“這個婚你別求了,她不會答應(yīng)的!”
“什么?”喬鎮(zhèn)森吃驚的看著她。
“我問過她的心意,”林珊頓了頓,干脆利落的說,“她說跟你在一起會有亂-倫的感覺,你死了這條心吧,她暫時不會二婚的。”
見他吃驚的后退幾步,林珊不忍的低了頭,拍拍他的肩膀,“阿森,喜歡不一定非要在一起,你明白的,她真正愛的人是誰。”
“不!我不信!”喬鎮(zhèn)森反過來拉著林珊,“她說她不愛他了,真的,我親耳聽見的,我們?yōu)槭裁床荒茉谝黄穑灰覍λ茫瑫r間久了,她會愛上我的!真的,你要相信我,我絕對不會辜負她的。”
林珊愣了數(shù)秒,她輕輕放開他的手,不知道為什么這個場景令她那么的難受,雖然殘忍,但是她不希望他為此而受傷,于是輕輕的搖了搖頭,“阿森,你錯了,我們所以為的時間,其實沒有那么偉大,它不會幫你我解決任何問題,它只會讓原來很重要的事變得不再重要。”
“七年前她沒愛過你,現(xiàn)在也不會愛你,”林珊指了指垃圾桶,“所以我?guī)湍銇G了,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過,這就是最好的。”
“姍姍……。。”喬鎮(zhèn)森抬眼看著她,嘴唇麻木而苦澀,“我……。”
陰冷的辦公室最后一盞燈熄滅,溫庭遠將自己的聽診器和工作服放進抽屜,給小麗打了個電話,“喂,我是溫庭遠,從明天開始,我可能會很少來醫(yī)院,我的工作已經(jīng)交接,請你幫我安排一下。”
小麗點點頭,一面吃方便面一面點頭,“學長你放心,盡管去學校吧,這段時間去教書育人說不定對你是個歷練,也許那時候你的想法會改變的,有事call我,很榮幸為你服務(wù)喔。”
他無言以對,看著自己的手指,或許躲開這一切,是最好的結(jié)局。
窗外已經(jīng)白茫茫一片,他按下電梯,靜謐而狹窄的空間,有種窒息感,忽然想起明天就是圣誕節(jié)了,時間過得真快,一轉(zhuǎn)眼就是圣誕節(jié)了,他記得去年的圣誕節(jié),他呆在趙清雅的宿舍一整晚,看著她發(fā)燒沉睡的樣子一整晚,還收到了她的禮物,當時很欣喜,如今卻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既然決定要忘記,這些跳躍在心底的記憶,也該通通抹去,不留一絲痕跡。
下了電梯,閔嫻雅站在雪中,看著他,手里捧著蛋糕,雙眼通紅。
他向她走去,“你怎么在這里。”
閔嫻雅奉上蛋糕,聲音蒼涼,鼻翼通紅,“今年不能陪你過圣誕了,但還是祝你快樂。”
他接過蛋糕,眺望著遠方,“事情解決了嗎?”
閔嫻雅苦笑幾聲,“雖然你說過不會因此而遷怒于我,但是我怎么感覺你還是很生疏。如果揭發(fā)你父親的人是趙清雅,你不會這么淡定吧。”
他重新把蛋糕放在她手心,淡然回眸,“從我母親從樓上跳下去的那一刻,我的父親就已經(jīng)在我心里死去,無所謂什么形象,這些年雖然親近不少,但不是為了我自己,是看在母親曾那么深刻的愛過他,僅此而已。”
閔嫻雅一下子怔住了。
他垂下眼簾,迎著雪花,聲音低沉而平和,“若他真的做錯了,我相信法律還是公正的。”
說完,他徑直向前走去,在閔嫻雅哀傷的目送中,一點點消失在這個下雪的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