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華麗的城市,都會有隱藏在暗處的污垢,就像再光鮮的衣裳里頭都會有幾個破洞一樣。
帝都的暗處同樣有一些基本回歸原始的角落,貪婪和性是這種地方的主題,也正是這樣使這片地區充斥著萎靡和殘暴兩種截然不同的污濁氣息。
這個世界的入口在是由一個小巷子和外面的燈火通明相連接,只是一步之遙,里外兩個世界。
莫輝對這里并不陌生,他過往的經歷其實并沒有看上去那么陽光,多少還是有一些難以啟齒且不足為外人道的齷齪與齟齬。
再次來到這里,身邊帶著一個純潔的就像小白花似的姑娘,他立刻就變成了一只帶著幼崽進入獅群的母鹿,看上去孤立無援且即將就要被生吞活剝。
那些三三兩兩圍在汽油桶邊上抽著大麻聊著天的年輕人的目光基本都集中在莫輝這只肥羊身上,因為從莫輝的衣著和打扮還有他身邊的姑娘都能看出,這個家伙能給他們帶來短暫的富饒和歡愉。
莫輝背著手一臉無所謂的往前走,包子在后面專心對付一根烤香腸,兩個人都表現的人畜無害,且沒有任何殺傷力。
“嘿,凱子。”一個衣著個性的小伙擋在了莫輝的面前,甩著手中的蝴蝶刀一臉笑吟吟的看著莫輝:“就這么進來了啊?懂規矩嗎?”
莫輝微微一笑,抬起頭,一句話不說卻只是伸出了三根手指頭。
“哎呦喲,挺有感覺嘛。”那個年輕人伸出手按在莫輝的手指頭上,直接把他的三根手指頭按了下去:“來來來,我幫你數到零了,你要干什么。”
莫輝依舊沒說話,輕巧的往旁邊一閃,接著就見包子往前一步跨,頭槌破門。直接頂在了那家伙的胸口上,然后……他就像被飛馳的火車撞到了一樣,沒有任何反應的朝后翻滾了過去,甚至隔著老遠都能聽見他頸椎骨骨折的嘎吱聲。
而這整個過程,包子連頭都沒抬,手里的烤香腸還剩下一半。
莫輝環顧四周,輕蔑的一笑。然后領著包子繼續往前走,而這一次周圍卻再沒有人敢上前一步,其中幾個甚至當場就被嚇得癱軟在地,根本沒有力氣拿起手中簡陋的武器。
倒是包子,她吃完香腸,隨手從地上撿起一根水管放在手中把玩。等她差不多玩膩了之后,單手一甩就像拋垃圾似的把水管拋了出去,不過這水管卻整根沒入底下,一根近四十厘米的鋼管就只剩下了不到兩厘米還露在外面,著實讓人看的是不寒而栗。
就這樣,莫輝一路裝著逼往里頭走著,而越到里頭越是繁華。路也漸漸的寬敞了,而兩邊都布滿了亮著粉紅色燈光帶著櫥窗的小門面,櫥窗里有許多雪白的肉體在不斷扭動。
莫輝站在路中間,聞了聞周圍到處都有的大麻香氣,然后眉頭輕蹙:“不許往兩邊看!”
“為什么呀?”包子指著一個櫥窗:“她們在干什么?”
“在賺錢。”莫輝來回掃視了一圈并把目光停在了遠處的一棟五層樓上面,然后朝包子招招手:“跟我來。”
這一條街上到處充斥著醉鬼和混混,不過進來這里之后其實反而安全了不少,只要不主動惹事一般都不會有什么大問題。只不過要小心不要被扒了錢包。因為這里可是良的底盤,黑社會也是要賺錢的,所以基本的秩序相對來說還算是可以的。
來到樓底,莫輝昂起頭看了看,然后走到大鐵門處用力的敲了敲門,里頭的觀察口突然出現了一只眼睛。
“我來找良。”莫輝的語氣根本就不客氣:“讓他三分鐘之內出來見我。”
里頭的人不知道莫輝是什么人,但他的口氣著實不小。而夠膽子在這里口氣不小的人,除了腦子有問題就剩下不能得罪的人了,所以他二話不說關閉了觀察口然后立即向上匯報了過去。
不多一會兒,鐵門打開。里面走出了一個風姿綽約的女人,大概二十四五上下,走路時大胯恨不得甩到天上去,不過長相和身材絕對沒的說,基本上能夠上個二三線明星的水準。
她出來之后一見到是莫輝,馬上就露出了一副笑臉:“喲,這不是莫少爺嗎?今天怎么有空過來啊?您可是從病了之后就沒來過了吧?”
“良呢?”莫輝沒說廢話:“讓他出來。”
“你找良哥啊?他今天不在。”
莫輝指著旁邊停著的一輛豪車:“車在。”
說完,他朝包子一揚下巴:“我們上去,誰擋揍誰。”
“哈!”包子一拳打在旁邊的一根電線桿上,水泥的電線桿子頓時被戳了一個窟窿出來,威懾力絕對十足。
“哎!莫少爺,良哥真的不在!”那女人連忙追上莫輝的腳步,拼命的想阻攔他:“您行行好,不然我可是要挨罵的。”
不過莫輝可不管她那么多,背著手順著樓梯就往上走,而且就像去自己家一樣熟悉,根本不用分辨方向。而那女人因為包子的存在,哪里敢去阻攔莫輝,只能一邊央求一邊眼巴巴的看著他來到頂樓的大套房門前。
到了門口,莫輝回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女人,然后兀自一笑接著用力踹開了大門。
進了大門之后他才發現里面的大床上居然有四五個女的,趴在床上一字排開,而她們的身后站著一個像大猩猩似的男人,正拿著一根鞭子抽打著她們的屁股。
莫輝先是回頭把包子的眼睛蒙住,然后從地上撿起一件衣服扔到那個正滿臉憤怒的大猩猩的頭上:“穿好衣服,跟我過來。”
說完,莫輝獨自走到隔壁的一間辦公室里并從冰箱里拿出一瓶冰啤酒坐在沙發上喝了起來。
包子湊上去滿臉好奇的聞了聞啤酒,然后嘟著嘴:“我也要喝!”
“小孩不許喝酒!”莫輝雖然是這么說,但他的命令可對包子起不了作用,作為包子這個小怪物來說,要奪取一瓶啤酒,那就跟玩一樣。
正在跟包子互相搶奪啤酒的時候,大門打開了,然后那只大猩猩披著浴袍從外頭走了進來,一屁股坐在莫輝旁邊:“你也太不夠意思了,這么久不來,這一來就找了這么個好時間。”
“我要你給我查一下櫻的人。”
良一怔,接著臉色巨變:“你別鬧好嘛?你這次來是要我的命?”
“怎么?不行?”
“何止是不行。”良轉身從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櫻是什么人你是知道的,他要殺我就比放個屁還簡單。”
“一點辦法都沒有?”
“辦法嘛,倒不是沒有。”良皺起眉頭:“不過你到底是要干什么?”
“我想查查是誰在雇傭他。”莫輝看著良:“你知道應該怎么辦?”
良雙手抱臂靠在沙發上,臉上全是沉重,然后伸出一只手按了按太陽穴:“很頭疼,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的行規。”
莫輝從口袋摸出一個銘文:“你應該知道他現在在哪,把這個給他,他會明白。”
“這是什么?”良把玩著手中的銘文蝕刻:“看上去挺漂亮。”
“給他看了就知道了。”
其實莫輝跟良的關系可以說是把兄弟,別人可能覺得他們的關系并不好只是酒肉朋友,當初莫輝得勢的時候良巴結一下,而現在莫輝失勢自然也就用不著他了,所以這也就是為什么良的秘書會不通過良直接阻止莫輝。
可其實他跟莫輝是過命的關系,當初良被人砍翻在地差點死掉的時候,莫輝只是突然腦門一熱把他給救了,后來因為許多事情的牽扯,兩個人的關系居然從主仆變成了朋友,而且莫輝在當初被逐出家門的時候,除了良會在他自尊心能承受的范圍之內接濟他一下之外,其他那些酒肉朋友早就沒了蹤影。
所以現在莫輝回來找他,而不是找別人。
而他這兩年基本上可以算是帝都最大的黑幫頭子了,而且跟很多官方沒有辦法掌握的組織有一定的聯系,所以讓他聯系的效率會很高。
在等待的時候,定錘給莫輝打了個電話詢問了一下情況,并把他那邊的情況也告訴了莫輝,兩邊一通氣,莫輝頓時覺得這里頭的事情好像比想象的要復雜很多,而且那搞破壞和暗殺定錘的幕后黑手肯定不只是單純的要把定錘給弄死。
不過這一切現在都是一個迷,能讓人看到的大概都是冰山一角,僅此而已。
“反正我跟你說,這事一定要弄清楚,甭管是誰,只要讓我知道了,老子都鬧得他不得安穩。”定錘在電話里惡狠狠的說道:“最多不就是個死么?老子死了也就是臭塊地,臭塊地老子也惡心惡心他。”
莫輝默默的掛上電話,看著剛走進來的良:“我原來以為你是流氓,但是現在我認識一個人才是真正的流氓,你跟他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善良的土狗。”
“是誰?”良眉頭皺了皺:“我倒想見識一下。”
“有的是機會,不過你肯定會后悔。”莫輝哈哈大笑:“怎么樣?事辦好了嗎?”
“嗯,我已經給他的人了,他大概十分鐘內就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