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聚會差不多有一百人,而參與定錘和冷鑰打賭的人差不多占了三分之一,這三十多個人站在那呆若木雞,定錘冷冷的抱著胳膊站在桌子邊上。
冷鑰早就因為沒臉見人而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剩下的那幫家伙,一個個只能在那面面相覷。不但如此,剛才的激烈盛況還幾乎把這里所有的人都給吸引了過來,這里頭好事兒的人可算是不少,這七嘴八舌之下,場面可以說是異常尷尬。
“不如……算了吧?”曼麗竄到定錘的旁邊,輕輕的拉了拉他的袖子:“贏了就行。”
要是別人,贏就贏了,奚落兩句也就過去了。可定錘是個什么人?這家伙一貫的作風就是無理攪三分,得理不饒人。剛才憋著的一口氣,現(xiàn)在怎么都斷然沒有輕言放棄一說。
所以,聽到曼麗的話之后,定錘笑了笑,似是自顧自的說但又像是對著那些輸家說,聲音不大,但是基本上全場都聽見了:“那這樣,你去挑七個人出來,這七個不用喝了。”
這其實是給白菲留后路,畢竟那里頭還有幾個白菲的閨蜜呢,如果連這些家伙都得罪了,那白菲以后肯定特別難做人,至于其他人嘛,那就不是定錘考慮范圍之內的了,誰讓這幫家伙欺負葉子,特別是剛才跟曼麗嗆聲的那女人,開始嘲笑葉子的人里,她聲音是最大的。
曼麗把自己的朋友挑出來之后,那叫好一通奚落,就像一只打了勝仗的公雞似的,十分開心。
而剩下的人么,仍然沒動靜。定錘倒是不急,輕輕的把杯子里所有的煙頭全部挑了出來放到一邊,然后捏著下巴說道:“各位帥哥辣妹,有句話叫愿賭服輸嘛,你們可都是高材生對吧,這點事不至于賴賬吧,要不這樣吧。你們讓冷鑰來喝了,你們就沒事了。”
這些家伙在學校里多多少少都算是名人,不是學霸就是富二代或者在某方面特別突出的超級戰(zhàn)士,可以說他們如果要弄死定錘那絕對是輕松的,可這場合實在不適合打死他,所以只能在那大眼瞪小眼。
“我就是喜歡看他們這副看我不爽又打不死我的表情。”定錘扭頭對曼麗小聲說了一句,然后呵呵一樂轉過去繼續(xù)說道:“好了好了,我開個玩笑,大家不用在意了。”
說著,定錘把桌上的秘制小飲料全部倒在了地上,只留下一杯,并遞給后頭的曼麗:“你看著辦。”
曼麗一怔,仰頭看著定錘,一臉不明真相。定錘看著這個圓圓臉但是笨笨的姑娘也是只能黯然嘆氣,沖她撇了撇嘴,指向了剛才和她爭吵的那個女人。
這一下曼麗可算是恍然大悟了,拿著杯子二話不說的走了上去,趁著誰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抄起手連杯子帶里頭的特飲劈頭蓋臉就澆了上去,澆完還冷哼一聲,返回了定錘身邊,朝定錘豎起了大拇指:“舒服!”
定錘一拍臉,暗自叫了一聲:“完了。”
果然,沒過兩秒鐘,被頭到腳淋了一身惡臭液體的女人發(fā)出高亢的尖叫,竄上來就要和曼麗玩命,身上的精神波動陡然蒸騰而起,周圍的杯子、盤子甚至是桌子都開始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夠了!”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來,接著看到一個衣著十分講究拿著酒杯的男子從暗處慢慢走上來:“忘記規(guī)矩了嗎?”
他的年紀看上去也就跟定錘差不多,但是他說話時候的氣度和威嚴那個范兒絕對是定錘想學都學不出來的。他走過來之后,一只手指在了那個陷入崩潰邊緣的女人的肩膀上,接著她身上所有粘粘黏黏散發(fā)著古怪臭味的液體就像是被吸鐵石吸住的鐵釘一樣迅速的朝外涌去,片刻間她身上就恢復了之前的樣子,根本看不見絲毫的污漬。
“這是誰?”
“是學院學生會的上任會長。”曼麗對這個家伙似乎有些忌憚,所以不動聲色的躲到了定錘的身后:“據(jù)說有A級,具體的我不知道。”
而定錘身后不遠處的羅杰也注意到了這個人,然后用不屑的口氣說道:“一個戴著虛偽面具的垃圾。”
倒是定錘在得知基本信息之后,反倒主動的迎上了那個人,可剛想說話,那家伙卻抬眼看了定錘一下,然后直接越過了他,走向了白菲,并與正要過來查看定錘情況的白菲親切的聊起了天。
定錘看著他的背影,皺著眉頭在那咬牙切齒,而曼麗這時小聲的說道:“他一直在追求白菲,你有麻煩了。”
定錘站在那,他清楚的看到了剛才那家伙的眼神,眼神里那種赤裸裸的不屑和無視,就像是一頭強壯的熊在看一只已經(jīng)上了岸垂死掙扎的大馬哈魚。說實話,哪怕是讓他十分厭惡的羅杰都沒有用這種眼神看過自己,這讓定錘在第一時間對這家伙產(chǎn)生了強烈的敵意。
而至于那些打賭輸?shù)舻娜耍麄円姸ㄥN沒在難為,也就灰溜溜的撤到了一邊,不過一直堅定不移站在冷鑰身邊還跟曼麗發(fā)生口角并被潑了一身糞的婭倒是再也找不到蹤影了。不過想想也是,一個當場尿了褲襠一個被潑了一身屎一樣的東西,特別是在這種比較高級的聚會上,這簡直是不能容忍的恥辱,不走……不走留在這當笑話么?
所以經(jīng)過了這一場小風波,現(xiàn)場的人倒是都認識了定錘這個衣服上畫著小貓的詭異男青年,基本上只要是參與了剛才那場賭的人在定錘跟他們舉杯示意的時候都會有所表示,無論是真心還是假意,只是不是再選擇性無視。
“葉子姐,我表現(xiàn)好不好啊?”定錘一邊斜著眼睛看著白菲,一邊跟在旁邊喝著紅茶的葉子邀功:“是不是覺得我?guī)洷耍俊?
葉子無可奈何的笑了笑:“你呀,足夠激靈,可剛來就給自己樹敵,這可不是好事。這里可就是半個官場呢,這些人里以后一半會成戰(zhàn)士一半可是會成為政客呢。”
“皇上還管得著叫花子啊?真是,我這檔次還用不著政客管,只要他們別給我成公安局長就行。”
而葉子看著定錘的表情,并順著他的眼神看向了白菲那邊,接著笑著說道:“在看白菲嗎?她在這種場合里是很忙的。”
果不其然,在接下來的十分鐘里,學院里大大小小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了,其中包括曾經(jīng)砸了定錘包子鋪的那個萊卡。
他們走進來的時候那個氣場可是沒的說,一個個人模狗樣、不可一世,見這人也都是輕描淡寫的點頭示意。有的端著一杯酒坐在角落耍酷、有的跟自己認為同等地位的人交談甚歡,反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圈子,別說定錘了,就算是曼麗這樣的人都進不去那樣的圈子里。
“他們都去勾搭男人了,我只能來找你玩了。”曼麗似乎已經(jīng)把定錘當成了朋友,她端著一個盤子走到定錘身邊:“你跟葉子也是熟人?”
“我跟葉子?”看了看身邊的葉子:“葉子是我的靠山呢。”
“曼麗,你以后少跟這個家伙瞎胡鬧,他不怕得罪人,你要是得罪了人就不好辦了。”葉子似乎跟曼麗也是老相識:“別老像個孩子。”
“哎,這話怎么說呢。我這性格就是這樣,我可忍不下去欺負人的。”曼麗翻了個白眼,一臉無所謂的說道:“大不了讓我家老頭子給擺平唄。”
“你家老頭很牛咯?”定錘瞇著眼睛:“千金大小姐?”
“不是啦,我爸是仲裁委員會的委員之一,菲菲的直屬上級。”曼麗呵呵一笑:“不算什么大官啦,不過一般人都要給點面子的。”
“果然哪個世界都要拼爹啊,爹牛逼什么都好辦。”
曼麗嘁了一聲:“你這就錯了,要是老爸有用的話,我就不會過來找你玩了,肯定跟菲菲一樣忙得不可開交,這些人啊只認能力不認人的。清高的很喲,不然葉子也不會被他們排擠了。”
正說著話,一個人突然硬生生的插入了定錘的三人小圈子,手中拿著一杯奶昔,戴著一副金絲框眼鏡,看上去文質彬彬帥氣逼人。
“你來干什么?我揍你信不信。”定錘看清來人之后,揚了揚拳頭:“給老子滾。”
羅杰推了推眼鏡:“對了,你知道嗎?莫輝三天前清醒了,現(xiàn)在正在做康復訓練,記憶段時間就能恢復過來。”
定錘聽到莫輝這個名字,一下子還沒能反應過來,但是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都沒有啊,只是告訴你一聲。你跟他不是老熟人嗎?”羅杰笑得很陰險:“你不去看望他一下?”
說完,羅杰施施然的離開了。而旁邊的曼麗則問道:“哎?你也認識莫輝那個家伙啊?他說話挺逗的,不過可惜昏迷了半年多了,聽說是精神力突然出現(xiàn)了爆炸,我爸說他基本上沒有可能再次成為超級戰(zhàn)士了。”
不過定錘并沒有心思去聽曼麗的話,他現(xiàn)在腦子亂成一鍋粥了,因為如果莫輝死掉了或者永遠變成植物人的話,他自可高枕無憂。可一旦他恢復了過來,那么他肯定能記住當時那件事發(fā)生時的一些事情,比如當時定錘一些詭異的舉動。
冷鑰那種傻缺總歸是少數(shù),大部分人的智商都不會太低,如果他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這么一說,再加上他家的勢力,定錘想不被查,那幾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定錘在此刻也突然之間亂了方寸,他從始至終根本沒有考慮過這種情況發(fā)生的可能性,所以根本沒有預備方案一說。
不過還有一件事讓他很是詫異,從剛才那個羅杰過來說的一番話來看,他顯然是知道莫輝到底是因為什么才成這樣,那么疑問就出現(xiàn)了……這個家伙又是怎么知道的?這種事定錘不敢說、白菲不會說,那么是火腿腸?它怎么可能自尋死路。
既然當時幾個當事人都不會說,那么這個叫羅杰的家伙又是怎么知道的!
“定錘?怎么了?”葉子看到定錘的臉色并不好看,她眉頭皺了皺:“發(fā)生什么事了?”
定錘湊到葉子耳邊小聲的說:“我覺得我之前干的那件事可能要被曝光了。”
葉子聽完,臉上頓時沒了血色,仰起臉看著定錘:“什么?”
“很麻煩。”定錘死死咬著牙:“關鍵是還有第三方知道了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