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說:“呃,大哥,我想求你一件事……”
“說。”
我結結巴巴地說:“黎哥不知道是你媽,他還問過是不是你媽,如果是你媽,他不敢做的,我告訴他說是別人,他才敢做。他這個人沒什么腦子,請你……放過他好嗎?”
“我放過他,你放過我媽好不好?”潤石充滿諷刺地說。
“恩,我這次去美國,再不回來了。你媽……兩不相欠了。”我嚅囁著。
“你現在可以滾了!”潤石毫不容情地說。
“楊潤石,請你注意你的語氣和措辭!”擎諾厲聲喝道。
“我就是不注意又怎么樣?”潤石冷笑說,隔著幾步我都能感覺到潤石身上勃發而出的那種讓人熱血沸騰的戰意來。
“我的拳頭會提醒你!”擎諾逼近了一步。
“自己的未婚妻明珠暗投的感覺如何?楊擎諾先生?”潤石那帶著些許嘲弄地眼神,卻反而激發了擎諾性子里的那一股狠勁。
擎諾再不多話,疾風一樣撲過去,一拳狠狠砸在潤石的小腹上,用盡全力,聲音極為沉悶而巨大,伴隨著我的一聲驚呼。
潤石甚至連躲的意思都沒有,就那樣好像理所當然地挨著,瞳孔卻在瞬間疼得緊縮,沒有眼淚,沒有吭聲。
潤石被打的臉色有些蒼白,稍微彎了一下腰,隨即又立刻直起腰來,嘴角浮出一絲嘲諷的冷笑。
我正視著潤石蒼白的的臉,難抑心疼,卻無法說什么。
擎諾打完以后,盯著潤石,狠狠地看了幾秒鐘,終于克制住火焰般的沖動,頭也不回地拉著我大步走了出去。
外面的夜晚,不多的幾顆星星掛在夜幕上眨著眼睛,微風輕唱著歌謠。我此刻已經全身冷汗,被風一吹,抖了一下,可看著劫后余生的自己,卻慶幸自己總算逃過了一劫,我暫時安全了。
現在的我,有擎諾的保護。
他就象一道最好的屏障,潤石對我的任何攻擊在他面前都會自動止步,潤石寧可自己死了都舍不得讓擎諾傷一點點,所以,我堅定地說我的孩子是擎諾的,愛屋及烏,潤石愛擎諾自然就會不顧一切護著擎諾的孩子。
如果我說是潤石的孩子,未必能逃過此劫。
在擎諾攔出租車的時候,我不自禁地轉過頭看看我和潤石曾經的愛巢。
絕望而凝冷的回望
一滴眼淚差點落下來。
對潤石,我是不忍的,愧疚的,遺憾的,無法彌補的。
我費盡心機,一步步艱難的從潤石那里跑出來,此刻我望著空無一人的大街,卻突然感到從未有過的孤獨。
我身上單薄的衣裳抵擋不住午夜冷風的侵襲,滲入絲絲涼意。我心中波濤洶涌,對于我剛才離開的那個地方,每走出一步,意味著離危險遠了一分,而自己即將面對的,竟然不是逃出虎口的喜悅,而是徹骨的寒冷。
很多時候,愛就是望著你忽然淚留滿面,而離開你亦是淚水無語地流。
出租車還沒影子,擎諾只得帶著我走向外面的主干道去攔車,路上,他輕聲問:“孩子到底是誰的?”
“沒有孩子。”我也低聲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