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修玄聞言終於知道癥結所在,自己身爲易雲宗弟子,本就無事,但壞事就壞事在葉飄凌這麼一個並非易雲宗弟子的人物還躲在自己儲物袋之中,如此才引起了祖師像的反應。
想歸想,這等情況如何想法都是無用的,感覺到身上越來越大的壓力,一滴冷汗自尹修玄額頭析出,不過瞬間便被這股威壓化作點點水汽消失不見。
此時,這短短數息的時間在尹修玄眼中就如同幾年一般,過得去還是過不去,過得去便是康莊大道,過不去也許就是身死神滅。一時兩種完全極端的情況充斥於尹修玄腦海之中。
“不,絕不,絕不要這樣……”壓迫到了谷底,那點點頑強之意出現在尹修玄腦海之中,一切雜念,一切想法盡數散去,除了掙扎,除了反抗,尹修玄腦海之中再沒有任何東西存在。
就在尹修玄心中滿是不甘,一力抗爭之時。祖師像上兩眼精光更是猛的爆射出來,一股威壓暴風驟雨一般講五十餘名黑衣弟子掃開兩邊,僅僅餘下尹修玄一人跪在當中。
“這是怎麼回事!”一旁觀禮的許多築基期弟子紛紛驚呼出聲來,對於這種情況他們還從未見過。
“肅靜!”一位金丹長老見得如此嘈雜模樣,眉頭一皺,輕喝一聲,頓時讓衆多築基弟子紛紛靜了下來,喏喏的看著場中。
“尹師弟啊,這到底怎麼回事,你可千萬不要出事纔是?。 笔型ヒ姞顓s只能心頭著急。
“哼!”
一聲冷哼傳來,卻是不遠處的聶三山,冷冷的看著跪拜當中的尹修玄,一絲譏諷之意溢於言表,更是輕蔑的看了石中庭一眼。
石中庭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冷色,旋即收起,更是緊緊盯著跪拜在場中的尹修玄。
其實覺得奇怪的除了那些個築基弟子,便是最前方的金丹長老也談論起來。
“元一師兄,你可看出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此事卻也奇怪,似是祖師像發現什麼不妥,又似是傳法,具體如何我也是不知,還是等待結果吧!”
“確實只有如此了!”
……
此時,旁邊衆人如何,尹修玄一點都不知道了。他只能感覺到一股,莫大壓力不斷地朝自己壓過來,不斷的增強,似乎骨骼都在咯咯直響,隨時都會碎裂一般。
心底的倔強不甘以及抗爭之意在不斷的擴大,支持這他最後一絲清明,也讓他享受著最爲痛苦的感覺。
“尹小子,罷了,罷了,你將我和靈獸袋拋開吧,不要再堅持了!”葉飄凌虛弱的聲音傳來,似乎他也受了極大的壓制。
尹修玄聞言只是嘴角抽了一抽,在這巨大的壓力下,便是一個笑容都做不出來,心頭一陣苦笑,便是傳音也傳不出去。
他何嘗沒想過將葉飄凌交出去,然後最多自己受點處罰,不過想到這一年多來與葉飄凌相處的點點滴滴,以及對方給予自己的幫助,一股打心底出來的倔強就讓他做不出來。
“我還能堅持,我一定還能堅持……”尹修玄千百次的對自己說道,一句句蒼白的話語似乎給他帶來了無比的毅力。
不過人力終有盡時,螻蟻如何堅強,面對一指的壓力也只有粉身碎骨,便是尹修玄如何堅持,在這不斷增強的威壓之下,一絲絲力量耗去,最終也只有被壓死。
十息時間過去了,這壓抑的十息裡面,衆人都不敢屏住了呼吸,而尹修玄的力量也最終耗盡,那無邊的壓力還在添加。
就在這個時刻,尹修玄的意識都陷入了半昏迷狀態,忽然,很是突兀的一股清流憑空出現在他丹田之中,繼而流傳起來,轉入全身各大筋脈,最終還分出一絲清流涌入腦海,頓時將他激得一怔,頓時清醒過來。
就在他清醒過來的那一刻,只覺身上壓力依舊如故,但一絲絲清流不斷的流轉,竟然讓他堪堪抵擋住了這壓力的存在。
“這,這是什麼……”
不過尹修玄再沒有閒暇想這些,那壓力驟然增強,便是有一股清流都有些抵擋不住,猛的一口烏黑血水咳出,尹修玄只覺周身一陣輕鬆,便是那猛然增強的壓力似乎都起不了什麼作用。
尹修玄輕鬆了,但祖師像卻不會如此容易讓他過去。忽然,祖師像上紛紛揚揚灑下天花來,一陣仙音飄揚而出,祖師像雙眼之中射出光華頓時一收,便見得一點白光自祖師像眉心鑽出,猛的便朝尹修玄頂門壓去。
“?。∽鎺焸鞣ǎ 苯鸬ふ嫒酥幸蝗梭@呼道。
聽見這句話,衆多築基弟子紛紛詫異的看向尹修玄,石中庭本來的憂心忡忡化爲滿臉喜色,而聶三山滿臉譏諷則化爲無比的嫉妒。至於其他築基弟子,羨慕有之,嫉妒有之,形形色色各種表情都有,只有那冷麪女子依舊是一副冷麪孔,似乎什麼都不能打動她的心思一般。
卻說那什麼祖師傳法沒入尹修玄頂門之中,尹修玄便覺得一股無匹的念頭鑽入腦海之中,似是要將腦海給撐破一般。就在這時,那先前起作用的清流竟然盡數鑽入尹修玄腦海之中,朝那一團白色念頭繞去,就這般一拉一扯之間,原來強橫霸道的白色念頭竟然乖乖的被清流拽著奔出了尹修玄腦海,流過經脈,進入丹田,最終隨著清流,如同當時突兀出現一般,突兀的消失在丹田之中。
“呼!”
尹修玄長出了一口氣,心思一轉,把腦海裡面好生看了看。所謂腦海乃是修仙所謂的上丹田,也是精神意念的所在,與丹田一般是修仙者的根本所在。一旦邁入築基期,修仙者的真氣,意念盡數轉化,分別化爲真元和靈識。相應的,腦海也化作識海,成爲靈魂和靈識所在之地。故而腦海是輕易損傷不得的。
一週轉過,整個腦海除了被撐大了幾分外,算是完好無損,還偶然間發現一絲白色東西,不過這等東西到底是什麼,他卻是不敢隨意嘗試的,畢竟先前一團白色念頭就差點讓他魂飛魄散,這一絲白色東西,還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呢。
忽然,一道靈氣鑽入尹修玄筋脈之中,將他弄了個激靈,這時他纔想起來這還是在入門大典之中,而自己方纔更是經歷了一場未知結果的劫數。
連忙睜開眼來,只見三名白鬚白髮的老者在自己面前,滿是激動的望著自己。
“咦,這不是金丹長老麼!”尹修玄心頭如是般想到,忽然他只覺額頭冒汗,順勢連忙跪拜道:“弟子見過三位長老!”
三位金丹長老滿臉喜色的看著尹修玄,連連擺手道不用多禮,還擡手一股氣息讓尹修玄瞬間站了起來。
見三位長老這如同見了金山銀山的表情,尹修玄嚥了一口唾沫,弱弱的道:“長老,弟子我……”
旁邊一名長老不等尹修玄說完,連忙走上前來,一把扯過尹修玄的臂膀,滿臉笑意的說道:“小子,快說說,方纔祖師傳法到底傳了什麼東西給你!”
“祖師傳法?”尹修玄聞言一愣,他只覺得方纔是一場劫數,本擬自己好受什麼懲罰,之希望留住性命,哪裡還記得什麼傳法不傳法的。
見尹修玄這般模樣,那爲首的元一真人輕咳一聲,道:“守一師弟,不必如此著急,尹師侄方纔經歷了祖師傳法,還沒能回過神來,讓師侄緩緩纔是。”
“師侄?”守一真人聞言一愣。
元一真人點頭道:“不錯,尹師侄已被清虛師弟收爲入室,自然是師侄啦!”
守一一怔,似是想起什麼來,連忙放開尹修玄,似是覺得自己太過慌張,掩飾似是呵呵一笑,道:“原來是尹師侄,不錯,不錯,清虛師弟收的好徒弟,入門就能得到祖師傳法,很好,很好啊,元一師兄,正一師弟,你們說呢?”
元一真人、正一真人聞言呵呵一笑,點頭連道正是。
守一真人一邊誇讚著一邊不著痕跡的退到元一真人身後,臉上笑容不減的看著尹修玄,卻似是看著一座金山一般。
尹修玄連連謝過三位真人誇獎,心頭驚得直冒冷汗。別的不說,便是這守一真人氣勢撲面而來,沒有動用任何法力,就把他壓得喘不過氣來。
待得片刻之後,元一真人呵呵笑道:“尹師侄啊,方纔你可是得了祖師傳法?”
尹修玄聞言一愣,苦笑著拱手道:“元一師伯,敢問何謂祖師傳法?”
元一聞言也是一愣,看了看尹修玄一身黑袍,這才恍然,笑道:“尹師侄可知道本門祖師是何人?”
尹修玄想不通爲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去也只得道:“自然是易雲祖師了!”
元一點了點頭,“本門祖師早早便飛昇仙界,雖然傳下無數陣符法術,但或是未來得及傳下,或是我等後人不肖,有所遺失,總會有所欠缺存在。故而偶然情況下,會有祖師通過祖師像或者其他介質傳與門中弟子的事情,這便稱作祖師傳法。而師侄你,先前那番嘲,便是祖師傳法了!”
聽到一半尹修玄便了然了,原來方纔衆人將由於葉飄凌引起的事件當做祖師傳法,不過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不是什麼傳法,甚至可以說是祖師在清除門派“害蟲”。
當然尹修玄自己不是傻瓜,這種事實是不能說出去的,但面對滿是希冀望著自己的三位金丹真人,還有身後一羣初聞祖師傳法一事的築基甚至衆多新入內門的弟子,尹修玄心頭苦笑連連。
有傳法自然不能讓受法之人獨吞,這種事情絕對是門派所不允許的,但他自己哪裡來什麼法傳出來,但光棍的說沒有法傳下,那恐怕眼前這些希冀的目光瞬間就能將自己生吞活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