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番外我想要的,從來都是只有你而已
“涼涼,孕育一個孩子的過程,是怎么樣的一種感覺?”
她一愣,隨即便松開了手。
她這才想起,自己懷著裴蓓的那個時候。
見她沉默了下來,裴聿扯起唇角笑了笑。
“怎么了?崾”
她搖了搖頭,撲進了他的懷里,用臉磨蹭著他的胸膛。
“裴聿,你知道嗎?在以前,我曾經(jīng)想過,如果我能再為你生一個孩子的話,那該有多好?我知道,你嘴上說著不在乎,但肯定還是會有點遺憾的。躪”
他笑出聲來,大掌摩挲著她柔軟的發(fā)絲。
“遺憾確實會有,但再大的遺憾,也比不上有你和蓓蓓在我身邊來得重要。我是真的覺得,有了你們,我的人生就圓滿了。”
她的手,繞過他腋下緊緊抱住了他。
“你就不想要個兒子嗎?”
兒子嗎?
他沒有立即回答,面容難免有些恍惚。
在以前,他確確實實會想要一個兒子,畢竟,有兒有女才是最好的。可是,他知道她的身體情況,也知道孩子是她最柔軟的一處痛處,他不想去觸碰,不想讓她不開心,便一直沒有提起過。
那時候,看著仍在襁褓里的裴蓓,他決定要把自己這輩子的所有感情都傾投在女兒的身上,只要有女兒,就夠了,真的夠了。
他想要的,不過是跟蘇涼一起攜手走到老而已,其他的事,并不重要。
就算她不能生育,就算當(dāng)初連裴蓓都沒有出生,他仍然會選擇跟她在一起。因為,他想要的,是她這個人,而不是一個生孩子的工具。
只要有蘇涼在,其他的事,他不在乎。
只要,有蘇涼。
裴聿回過神來,對于她的回答,他試圖用最平淡的語氣開口。
“我想要的,從來都是只有你而已。”
聽見他的話,蘇涼覺得喉嚨有些哽咽。
她稍稍退開,仰起頭看著他的臉。
“裴聿,你就這么愛我嗎?”
她的這句話,帶著些微的玩笑意味,他自是知道的,他嘴角噙著笑,眼底,卻是尤為認真的神色。
“是啊,太愛了,愛到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原以為,再深的感情,在日漸的相處中,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地褪去原有的顏色,就如燃燒得再旺的火,也會有熄滅的一天,愛情,亦是如此。
可偏偏,他對她的愛,卻是一天比一天更加地?zé)霟帷?
再繼續(xù)這樣下去,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
每天都想要見面,每天都想要擁抱在一起,每天都渴望能夠看見她的笑靨。
那種貪婪越來越明顯,越來越過分,他覺得,這樣的自己,他快要不認識了。在以前,他甚至從不敢想象自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
惟有碰上蘇涼,他才會變成了這個模樣。
但是,他卻甘之如殆。
蘇涼的眼眶有些泛紅,他見狀,不禁有些慌了。
他伸出手,抹掉了她眼角的眼淚,滿臉的著急。
“怎么了?好端端的為什么哭了?你現(xiàn)在是一個孕婦,就算只有一個多月的身孕,還是得注意身體的啊!別哭了,你這樣對孩子不好……”
看著他毫不遮掩的緊張與慌亂,她終于破涕為笑。
任憑他再怎么追問為什么,她仍然是緘默著不回答他的話,只緊緊地抱住他,忍住那一刻的感動。
從不敢想象,自己能這么幸福。
那廂,裴聿安慰了她一會兒,便讓她重新躺下睡覺。
她聽話地躺了下來,正想拉他也躺下,沒想,他的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眉頭下意識地一蹙,也沒有走開,而是當(dāng)著她的面接起了電/話。
也不知道電/話那頭到底說了些什么,他只是以單音回應(yīng)著,通話的時間也不長,幾分鐘的時間,他便將手機給掛斷了。
見他把電/話給掛斷了,她便好奇地問了出口。
“是誰打開的啊?”
他瞟了她一眼,也沒有馬上便回答她的話,似是在猶豫著什么。
頓了好幾秒,他才終于開口了。
“監(jiān)獄那邊來的電/話。”
聞言,蘇涼大吃了一驚,不由得,便想起了以前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一件事。
她記得很清楚,也是某一天她突然就接到了監(jiān)獄方面打來的電/話,說是聯(lián)系不上蘇穆弈才會打了她的手機號碼,而帶來的消息,卻是教她吃驚的。
如今,唯一呆在監(jiān)獄里的,便只有一個人。
她有些緊張地瞅著他,小心翼翼地問話。
“是那個……伊可韻出了什么事情嗎?”
當(dāng)年,伊可韻因為殺害了自己的親生兒子而被判刑,即便后
來發(fā)瘋了,仍然是被判處了無期徒刑。也就是說,下半輩子,伊可韻都得帶在牢里度過了。
而如今,監(jiān)獄卻打來了電/話。
其實,也不能怪她那么想的,畢竟,她就曾經(jīng)接過了類似的電/話。
裴聿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他笑著,捏了一把她的臉蛋。
“不是你想的那樣,監(jiān)獄打來確實是因為伊可韻的事,但并不是伊可韻出了什么差錯,而是監(jiān)獄方面已經(jīng)決定了將伊可韻轉(zhuǎn)移到相關(guān)的精神病院,再給她一間單獨的房間。這些年,伊可韻的病情有加劇的趨勢,呆在牢里已經(jīng)不止一兩次傷害過其他獄犯了,監(jiān)獄那邊經(jīng)過反復(fù)思量后,才終于得出了這個決定。而這通電/話,就是讓我明天記得去辦理相關(guān)的手續(xù),因為,我可以說是伊可韻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能算是親人的人了。”
他頓了蹲,而后面帶認真地對上了她的眼。
“涼涼,我承認,在之前,監(jiān)獄方面也曾經(jīng)給我打過幾次電/話,而我一直都沒有告訴你。我怕你對她仍然心有芥蒂,若是我在你面前提起了她的事,會對我們之間的感情造成影響,所以,也就沒說了。如今再提起伊可韻,你……會責(zé)備我嗎?”
她剜了他一眼。
“你以為我是這么小氣的一個人么?在這個家里,小氣的那個人向來都是只有你而已。”
裴聿嘴角抽搐了一下,到底,還是沒有出言否認。
“早在當(dāng)年,我就原諒了伊可韻了。”
她說的話,也不假,其實,很多事情,原來以為自己不可能會放下,但都只不過太過執(zhí)著罷了,不是不能放下,而是不想放下。
當(dāng)本是最可恨的伊可韻成了最可憐的一個人,到了最后,掐死了自己的親生兒子,鋃鐺入獄,再到發(fā)瘋,只愿沉溺在只有裴聿的那個世界里,她終于覺得,再多的恨,也該是時候結(jié)束了。
所以,她笑著望著他。
“明天,我能跟著你一起去嗎?”
裴聿下意識地皺了了劍眉。
“你怎么能去那種地方?”
她瞪著他,摸了摸自己依然平坦的小腹。
“我就是想去!不然,我就會不開心,我不開心,肚子里的這個孩子就會不開心,所以,你希望我們都不開心嗎?”
這顯然就是變相的強迫,而且,還是挾天子以令諸侯。
天子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而諸侯,自然便是他了。
裴聿摸著自己高挺的鼻子,似乎,自從跟她在一起后,他每每都是那個被欺凌的一方。說到底,他也不能怪別人,只能怪自己太過寵她了。
可是,要他不寵著不愛著,又不可能。
因此,他便只能妥協(xié)了。
“我明天能帶你去,但你要答應(yīng)我,要在我的眼皮底下活動,不許亂走,也不能闖禍。”
還闖禍呢?當(dāng)她是十幾歲的小孩子嗎?還是把她當(dāng)成裴蓓了?
蘇涼沒有抗議出口,就怕磨蹭到了最后,這個男人會把自己說過的話全盤推翻,說什么都不再讓他跟著,所以,她安份地躺在那里,朝他眨了眨眼睛。
“夫君,你快來,該上/床歇息了。”
他的身子猛地一僵,咬牙切齒地看著她。
“蘇涼,你就是吃定我了是吧?你明明知道你懷了孩子,我不能碰你,你還這么勾/引我!”
蘇涼“嘿嘿”地笑著,蓋高被子不再逗他。
因為第二天有要事得辦,天才蒙蒙亮,她便起床漱洗了。
蘇涼的心情奇好,趁著裴聿還沒睡醒就率先下了樓,到廚房去為家人忙碌著早餐。
這些年,她還是偶爾會下廚做飯的,可是次數(shù)是廖廖可數(shù),一來,是裴聿不愿意讓她太辛苦,二來,是工作上挺忙的,能爬起床去上班,已是萬幸了。
當(dāng)她忙碌到了一半,裴蓓的聲音便在耳側(cè)響起。
“媽,你怎么這么早就起來了啊?”
蘇涼抬起頭,便看見裴蓓走了過來,面靨上帶著幾分與裴聿極為相似的不贊許。
她笑了笑,不得不說,裴蓓有些地方還是滿像裴聿的。
“你呢?平時不是都愛睡懶覺嗎?今天這么早,不尋常啊!”
裴蓓的臉色一僵,總不能說是經(jīng)過了昨晚以后,她就再也睡不著了吧?不知道為什么,雖然明白顧樂是在跟她開玩笑,但她仍是沒有辦法釋懷,每當(dāng)她閉上眼睛,顧樂的那張臉就立刻浮現(xiàn)在了腦子里。
當(dāng)真就如同鬼魅一樣啊!
想起昨晚的情景,她就覺得,昨天的顧樂與她所熟悉的顧樂似乎有所不同。換著是以前的顧樂,是絕對不可能像那樣地把她逼到墻角的,甚至,還做出了類似親吻她的舉動。
顧樂又怎么可能會親吻她呢?他們雖然是從小就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但不僅相差八歲,平日里更是沒有半點的曖昧啊!
那樣的顧樂,還真是猜不透啊!
見母親用一種八卦的眼神看著自己,裴蓓清咳了一聲,努力地裝作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一般。
“因、因為,之前臨離開學(xué)校的時候,在學(xué)校睡得太多了,導(dǎo)使回來有些睡不著了,而且,我想也應(yīng)該有稍微不習(xí)慣的可能吧?”
“認床嗎?”蘇涼低低地喃著,“可是,你從小到大都不認床的啊!我記得有好幾次,你到顧家去玩,在顧樂的床上都是一覺能睡到天亮的。”
裴蓓感覺有一股寒意從背后咻咻地襲來,經(jīng)母親這么一提起,她自然也記得,從小到大,她都是很粘顧樂的,甚至好幾次都賴在顧家,賴在顧樂的房間里,吵著鬧著要他陪她玩。
有時候他不理她,她說著說著就困了,也就很自然而然地在顧樂的床上睡熟了過去。
當(dāng)她睡飽睜開眼,每一次都會發(fā)現(xiàn),自己霸占了顧樂的床,導(dǎo)使這家伙只能坐在椅子上睡覺了。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顧樂從不愿意接近她,到后來的,她霸占他的床他便與她同床共枕。
這不是什么好的經(jīng)歷,雖然那時候年紀(jì)小,但如今再次想起,難免會有些羞澀窘然。
她不想讓母親發(fā)現(xiàn)自己的異樣,連忙接過了她手里的活。
“媽,你別忙了,讓我來吧!你到外面去休息!”
蘇涼看了看她,沉思了一會兒,到底還是湊近了她。
“蓓蓓啊,你是不是不喜歡有個弟弟妹妹什么的?”
她以為她還在計較著那件事,想不到,裴蓓卻搖晃了一下腦袋。
“沒有啊!我是真的不介意這種事情,媽能給我添個弟弟妹妹什么的,我很高興,雖然是晚了一些,但我還是很期待的。”
蘇涼狐疑地斜睨著她。
“真的嗎?沒有騙我?”
“當(dāng)然!”
她都這么說了,蘇涼自是不好再繼續(xù)追問下去了,把手里的事情都交給她以后,自己便抬步走了出去。
裴蓓看著母親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她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她怕自己若真的被蘇涼這么問下去,當(dāng)真會忍不住把憋在心里的那些事情全部說出來。
恐怕,就算她說出來也沒有人會相信吧?畢竟,那只不過是她的以為而已,指不定,昨天晚上顧樂離她離得那么近,只不過是想要跟她好好說話罷了。
可是,有人以那種方式說話的嗎?電視劇看太多了,學(xué)人家玩壁咚?
裴蓓揮去腦中那些煩人的事情,她告訴自己,就這么憋著不說便好了,如果她當(dāng)真說了出來,母親那邊先不說,光是父親那邊,就首先抓狂了吧?
她現(xiàn)在最該想一想的,是怎么把顧樂介紹給菲絮。
她得盡快把顧樂給推銷出去,這樣一來,顧叔叔洛阿姨他們放心,她也能早點放心。
蘇涼走出了廚房后,向旁邊的林姨吩咐了一句,讓她進廚房去幫裴蓓,自己則重新上了樓。
推開主臥的門,床上的那個男人仍然睡得正沉,她走到床邊,看著他安靜的睡容,嘴角勾起了一抹向上揚起的弧度。
她微微彎下腰,輕手輕手地拍了拍他。
“裴聿!該起床了!不是說今天要去監(jiān)獄那邊的嗎?快!趕緊起來吧!”
她叫喚了幾聲,這男人才稍稍有了些動靜。
他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細縫,看了她好半晌,正當(dāng)她有些不明所以的時候,他竟然突然伸長了手臂,一把就將她給扯了下來,再一個轉(zhuǎn)身,把她壓在了身下。
這動作,簡直就是一氣呵長。
蘇涼有些無言,怎么每天早上叫他起床都會演變成這樣的模式?以前,他不是都會自己自覺起來的嗎?
眼看著那薄唇快要覆下,她連忙用手封住,另一只手擋在了他的胸前,不讓他繼續(xù)壓下來。
“裴聿!”
可是不管她怎么叫喚,他仍是無動于衷,見有人堵住了他的嘴,他便伸手拿開,說什么都想要吻上去。
她眼里一閃,還未看清楚男人的五官輪廓,唇已被死死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