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金窈嘴上說著不幫蕭騁懷, 但私下還是托人去查了衛云、柳錚兩人。
蕭騁懷則被顧耿摁著腦袋在書房讀書,到了回門這一日,蕭騁懷表現的比孟金窈這個要回娘家的人都激動。
一大早, 就催促孟金窈趕緊收拾。
孟金窈原本還回家心切, 被蕭騁懷這么一催, 反倒不著急, 慢悠悠的收拾完, 又去顧母的院子用了早飯,這才動身。
誰想到剛出府門口,就撞見顧耿下朝回來。
剛才還一臉冷傲的蕭騁懷氣勢瞬間矮了一截, 不情不愿叫了聲:“爹。”
在一旁裝乖巧兒媳婦的孟金窈忍不住想笑。
嘖,看來顧耿這老頭棍棒底下出孝子這招頗有成效啊!
顧耿用鼻子嗯了聲, 叮囑道:“如今春闈在即, 去拜見過你岳父岳母后就早些回來看書。”
說完, 便沖他們兩人擺擺手,轉身回府了。
蕭騁懷一臉憤恨抬頭。
這死老頭是魔鬼嗎?
為什么無時無刻都要督促他看書?!
“別看了, 人都走遠了,你還是想想怎么給爹掙個功名回來實在點。”
這次孟金窈的語氣里沒有幸災樂禍,反倒滿滿的都是同情。
昨天聽到蕭騁懷將荀彧念成茍活時,孟金窈就知道蕭騁懷是個肚子里沒二兩墨汁的主兒。
而顧耿卻一心想讓兒子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蕭騁懷的眉心都能夾死蒼蠅。
自己穿到顧楷林身上這么久, 顧耿天天摁著頭逼他看書, 都沒發現這個殼子里已經換人了, 顯然顧楷林以前在文章上也是一塌糊涂。
自家兒子實力如何, 顧耿自己心里就沒點逼數嗎?
還考取功名, 光宗耀祖,這老頭人長得丑, 想的倒挺美啊!
難得今天不用再看那一堆之乎者也,坐在馬車上的蕭騁懷也懶得再想這煩些心事,抬手揉了揉眉心,問道:“查的怎么樣了?”
柳錚和衛云曾經是蕭騁懷的心腹,他們的過去,沒有人比蕭騁懷更熟悉,孟金窈也懶得再重復,直接挑蕭騁懷不知道的說。
“你死了之后,胡人再度來騷擾邊民,柳錚被四皇子欽點隨他一同去北疆退敵了,衛云現在倒還在京畿營,依舊做他的副將。不過刑部查出來你是自盡而亡之后,他因毆打同僚,被打了二十軍棍,罰了半年俸祿。”
雖說閆寶齋這個糟老頭子確實該打,不過衛云這人一向穩重,怎么會做這么魯莽的事?
“哦,對了,你死了之后,柳錚選了為四皇子效力,衛云則是不明,不知道是真沒有,還是藏的深。”
孟金窈又補充了句。
自從三年前太子病逝,朝中表面是一派平靜,內里卻是風起云涌,各位皇子私下為了太子之位都鉚足了勁兒,而朝臣們私下也早早便選了新主。
說到這兒,孟金窈突然就有些好奇了,問道:“哎,蕭騁懷,你站的是誰?”
蕭騁懷眼神不屑:“誰都沒站。”
他一個將軍,只效忠圣上,不屑做這些結黨營私的事情。
難怪刑部以蕭騁懷自殺結案,除了顧耿上躥下跳鬧了幾次,沒有一位皇子站出來替他說話。
孟金窈眨著眼,笑道:“看來你真是找顧耿報恩的啊!”
蕭騁懷眉心抽了抽,懶得理孟金窈的揶揄。
柳錚現在遠在北疆,那就先從衛云查起。
他記得衛云有一個七十歲的老母,現住在淮安巷,衛云每次月末時,都會告假去看她。
而今天正好是月末。
蕭騁懷瞬間坐直身體:“去淮安巷。”
“去孟家。”
孟金窈迅速接話。
蕭騁懷神色不悅:“衛云今天會去淮安巷,我要去見他。”
孟金窈毫不退讓:“今天是我回門的日子,我要回孟家。”
主人們的意見不統一,可就為難了趕車的小廝。
淮安巷跟孟家在兩個方向,恰好現在馬車走到了岔路口,小廝正不知如何是好時,馬車內齊齊傳來讓他停下的聲音。
“吁……”
小廝勒住韁繩讓馬停下來,就看到自家少爺和少夫人先后從馬車上下來,然后一個朝淮安巷走,一個朝孟家走。
小廝瞬間懵了。
馬車上還有夫人給少爺他們準備的回門禮,現在他們一人朝一個方向走,他要怎么辦?馬車里的回門禮怎么辦?
眼看兩人分道揚鑣,誰都沒有要妥協的意思,小廝只能頭鐵的上去勸蕭騁懷了。
“少爺,您今天是陪少夫人回門的。”
蕭騁懷冷冷掃了攔在自己身前的小廝一眼:“讓開。”
衛云基本都在軍中,錯過今天,他只能下個月再來了。
下個月鬼知道他還能不能再當人!
小廝嚇的肩膀一聳,但還是硬著頭皮勸道:“少爺,這是您和少夫人婚后第一次回門,您要是讓少夫人一個人回去,別人會說閑話的。”
閑話,孟金窈那個女人在乎過別人說閑話嗎?
蕭騁懷冷哼一聲,邁開腳打算繼續走時,又聽那小廝小聲嘟囔:“少夫人以前就有克夫的名聲,您要是不陪她回去,指不定別人怎么編排她呢!”
這樣聽起來好像確實有點可憐。
蕭騁懷心下松動。
算了,權當是可憐這女人了,還是先陪她回了孟家,再去淮安巷好了。
抱著這種心思,蕭騁懷勉為其難的轉了個方向,朝孟家走去。
沒走幾步,就看到孟金窈站在一個牌坊面前。
嗬,剛才這女人走的不很灑脫嗎 ?怎么轉了個彎兒就停了呢!
合著在這兒等著他來追呢!
想到這兒,蕭騁懷瞬間就開始端起架子,輕咳一聲,抄著手趾高氣昂朝孟金窈走過去。
走到一半,一個小二打扮模樣的人將孟金窈身前的牌坊挪開了。
蕭騁懷這才看到牌坊后面站了一個人。
雖然只是一個背影,但也足以看出來是個男人。
蕭騁懷臉上的笑瞬間冷了下來。
這女人離開自己的視線就開始爬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