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少頃和榮依珊都覺得,早上媒體上那些炒作的沸沸揚揚的消息,給榮母看了去,少不了一番興師問罪。
可是怎么也想不到的是,等到他們晚上回去,老人家竟然只字沒提這件事。
倒是讓兩個人著實的有些意外。
吃過了晚飯,一家人照舊圍坐在客廳里,一面吃水果,一面聊著天。
佩佩最近這陣子的妊娠反應(yīng)不那么嚴(yán)重了,胃口超級的好,晚飯就吃了很多,現(xiàn)在又開始和水果作戰(zhàn),吃得不亦樂乎的樣子。
前一陣子她還每天的悶悶不樂,可是不知道為什么,這陣子就換了一個人似的。
之前榮依珊還以為,她是因為見過裴沛元,兩個人敲定了某些事情,然后才會這么突然改觀的呢。
可是今天聽裴沛元的話,好像根本就沒這回事。
難道說是自己想開了?
也真是奇了怪了。
榮依珊望了望她,就沒忍住來一句:“也不知道裴沛元怎么搞的,都在醫(yī)院里住了那么長時間了,到現(xiàn)在傷口也恢復(fù)的不好。”
話是向著榮母說的,卻是擺明了給佩佩聽的。
榮母目光下意識的瞥了瞥佩佩的方向,然后淡淡地回了一句:“不是說上一次因為史蒂芬。沛然的事情,扯動了傷口么,哪那么容易就養(yǎng)好了。”
榮依珊望到,佩佩拿著水果刀的一只手,明顯的頓了一下。
她就淡淡笑笑,然后繼續(xù)著這個話題:“而且啊,媽你是沒看到,他的臉色也很不好,那么憔悴,叫人看著就,心疼。”
她這句話出口,佩佩那里倒沒有什么明顯的反應(yīng),坐在她身邊的冷少頃不知道為什么就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然后咳嗽了一聲,語氣淡淡的開口:“什么叫“心疼”,這兩個字用在一個男人身上,可就不大合適了。”
榮依珊剛剛不過是因為想要試探佩佩的意思,所以,一下子口沒遮攔了。
話已經(jīng)出口了,才意識到自己的身邊還坐著一個冷少頃。
不過呢,說出去的話也收不回來了,她就只能態(tài)度好好的望向冷少頃:“我不過就那么隨口一說,你干嘛這么較勁,作為一個男人,太小氣了可不好,顯得你很沒有風(fēng)度的,知道不知道!”
冷少頃聽她這么一番辯白,眉頭就皺得更緊了點。
本來還想說點什么,可是因為意識到榮母還在一邊,也就沒有繼續(xù)糾結(jié)下去這個話題,不過明顯的是有些不高興的樣子,站起身來:“我有點累了,你們慢慢聊,我上樓去了。”
他離開了,榮母望望自己的女兒,再望一望有一點魂不守舍的佩佩,嘆了口氣:“我也去休息了,你們兩個也早點睡,佩佩現(xiàn)在可是懷孕的人,休息不好會影響到孩子的。”
說完了,也回到自己的臥室去了。
客廳里就只剩下榮依珊和佩佩兩個人。
佩佩這時才終于放下手里的水果,望向榮依珊:“你到底想說什么?”
榮依珊笑了笑:“我也沒想說什么,就是因為今天去看了裴沛元,然后,他真的是看上去挺憔悴的,當(dāng)然你也不用擔(dān)心,他其實傷口恢復(fù)的還不錯的,醫(yī)生說再有幾天就能下床了,就是好像心情不好的樣子,所以氣色不大好。”
佩佩的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了,沉默著一言不發(fā)。
榮依珊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他還和我們說,等到他的傷好一點,就會來找你。”
佩佩臉上的神情有些異樣,好半天,才終于開口:“如果真的這樣的話,我該怎么辦?”
最近這段時間以來,雖然她表面上看起來已經(jīng)不再糾結(jié)那件事情。
可是實際上,她的心情是說不出來的糾結(jié)的。
裴沛元等到傷好以后,會來找自己,她其實也早有預(yù)料。
但是,期待之后還有忐忑,還有不知所措。
她其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路該怎么走。
舍不得那個男人,可是同時又很擔(dān)心,兩個人一旦決定在一起,等待他們的會是怎樣的命運。
裴沛元會面臨很多挑戰(zhàn),而自己將要面臨的,大概是危險重重吧。
可是,有很多事情,并不是因為你怕了,它就不會發(fā)生了。
該面對的終究要去面對。
逃避并不是法子。
她只想等到裴沛元站到自己面前,聽他會說些什么。
然后自己再做最終的決定。
榮依珊望著這樣茫然無措的佩佩,忽然有些懊惱自己說的那些話了。
也許她這么做,非但幫不了佩佩什么忙,反而會讓她多一些煩憂吧。
和佩佩一直聊到很晚,榮依珊才回到樓上自己和冷少頃的臥室。
冷少頃一向都習(xí)慣晚睡,今天當(dāng)然也不例外。
看她臉色不大好的樣子,忍不住問一句:“怎么了,佩佩是個什么樣的態(tài)度。”
榮依珊搖搖頭:“她能是什么態(tài)度啊,糾結(jié)唄。”
冷少頃忍不住笑了笑:“怎么人家兩個人的事情,把你弄得愁眉不展的呢。”
榮依珊怏怏不樂的模樣:“替他們頭疼,冷少頃,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他們尚山家族如果知道了這件事情,會是什么樣的反應(yīng)。”
冷少頃并不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搖了搖頭。
榮依珊就有些不高興起來:“你什么意思嘛,我在問你話干嘛不回答我。”
冷少頃再笑:“不是我不回答你,而是我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你,裴沛元的父親和我之前是很熟識的,而且我和他的關(guān)系,也算得上是忘年之交吧,他那邊的性情,說實在話,有時候叫人很琢磨不透。”
榮依珊愣了一下,什么叫“琢磨不透”呢?
“就是他那個人很古怪的意思嗎,可是我覺得應(yīng)該不會啊,你看裴沛元人就很隨和,很好說話的樣子,他父親難道會差到哪兒去嗎?”
冷少頃搖了搖頭:“他和他父親是不一樣的,怎么說呢,尚山家族可是從來都很注重門第的,而且,像他們這種名門望族,也都很喜歡商業(yè)聯(lián)姻,借助婚姻的關(guān)系,來讓自己的事業(yè)越做越大。”
榮依珊有些不耐煩的語氣:“這些我都知道的,我就是想問一下,尚山家族有沒有可能看在孩子的份上,勉為其難的接受佩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