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兩名殺手的供詞,厲嘯天坐在客廳沙發整張臉都在抖。
厲劍在小櫻的陪同下走進來,先是擡眼掃了一圈,安小仙靳楓厲巖安心妮厲景天等人,隨後目光才落在厲嘯天身上,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問了句:“爸,你一大早就讓鄧叔打電話叫我過來,是有什麼急事麼?”
“看你們的好事!”厲嘯天擡手振臂一揮,下一秒厲劍的臉便被一個記事簿砸中,巨疼!他條件發射的閉上眼睛,麪皮微抖了下。
旁邊的小櫻彎身將那本子撿起來遞給他,他定睛一看,本子上全是那兩個殺手的供詞,他們在供詞裡說的很清楚,是接到了小櫻的指令,這才潛入帝王谷去暗殺厲景珩厲樂生安小仙等人。
厲劍可不會這麼束手就擒,擡眸神色訝異地對上厲嘯天的眼睛:“竟然還有這種事情?”一臉不知情的精湛演技將自己摘的乾乾淨淨。
厲嘯天不由他裝:“少在我跟前裝蒜!一百個殺手!這麼大的動靜和手筆,要說你不知道,打死我厲嘯天都不信!”
“太老爺,這件事我家老爺確實不知道!”小櫻在情急之下,冷著臉向前走了一步,然後目光冷冰冰的從衆人臉上逐一掃過,“是我做的!”
安小仙雙手環胸嘁了一聲,“信你纔怪!一個小小的丫頭,會有能力召集100名殺手?姑娘,你別逗了,好嗎?”
“你不信,那是因爲你不知道我和微微小姐的關係。”小櫻不慌不忙,直視著安小仙的眼睛說,“我是孤兒,從小就流落街頭,小時候我沿街乞討,得了一場重病,當時又病又餓,就快死了,是微微小姐和太老爺從我身邊路過,好心救了我。”
“後來微微小姐不僅找醫生治好了我的病,還收留,她供我吃,供我穿,供我上大學,儼然是把我當成了她最親近的人來對待!她信任我,信任到什麼程度呢?信任到把她放私人印章的地方和銀行卡密碼都告訴了我!”
小櫻目光從小仙那雙透著驚訝的眼睛處移開,看向衆人:“你們也許不會相信,會覺得匪夷所思,但在私底下,微微小姐確實就是這樣的信任我,她把我當妹妹,教會了我很多東西,經商之道,如何爲人處世,還把我當知心朋友,什麼心事都會和我說。”
說著,小櫻又一轉話鋒,視線定格在厲嘯天臉上:“太老爺,你知道嗎?微微小姐從小就缺乏安全感,她很孤獨,曾經還患過幽閉癥,後來是因爲有了太老爺的疼愛,她才從那個充滿了陰霾的幽閉空間漸漸的走了出來,她很在乎你的疼愛,特別特別在乎。”
“嗯,我知道。”厲嘯天脫口而出。
“不!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小櫻的情緒一下激動了起來,“你如果知道,你就不會把曾經屬於小姐的寵愛全部轉交給安小仙!你如果知道,就不會任由安小仙他們把小姐逼瘋!”
厲嘯天皺著眉,說實話,他很不滿這種指控,厲微在江城被孔傲龍玩弄到精神失常的事不是他願意看到的,爲此,他在私底下生了小仙好幾天悶氣。
可是是厲微自己意圖讓孔傲龍j污小仙在先,那被下了藥的酒和出了名的y賊孔傲龍,都是自己準備的,小仙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能說什麼?
“這件事不能怪小仙,是你家小姐自己咎由自取!”沉默半晌後,厲嘯天開了口。
“呵……”小櫻冷笑起來,“說實話,我真替微微小姐感到不值,她在厲家陪伴了太老爺這麼多年,竟然還敵不過一個沒有任何感情基礎的後來者!難怪她會瘋!”
感慨完這一點,小櫻又道,“不過沒關係,太老爺不愛微微小姐了,我來!你不幫她報仇,我來!反正她的印章和銀行卡密碼我都知道,不就是花錢把微微小姐的仇敵全部幹掉麼?有卡在手,容易的很!”
這話,無疑是再次告訴大家,她一個小小的丫頭,爲什麼會有能力召集100個殺手去帝王谷行兇殺人,合情合理,這是最令人信服的解釋。
不管別人怎麼想,總之,厲嘯天信了:“小櫻,你可知道買兇殺人是重罪,弄不好是要被判處死刑的!”
“我知道!”小櫻視死如歸,“但我不後悔!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沒有微微小姐就沒有今天的小櫻,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依然會把曾經傷害過微微小姐的人全部幹掉!”
“啪!啪!啪!好一齣主僕情深的苦情戲!”倏地,一陣響亮的巴掌聲突兀地響了起來,是小仙,她緩步走到小櫻跟前,圍著她轉了一圈,“你以爲你一個人擔下所有罪責,你家小姐就能平安無恙嗎?”
這話是什麼意思?
小櫻蹙眉,警惕性很高的瞅著安小仙:“你又想使什麼幺蛾子?”
安小仙勾脣笑著,沒說話。
她這故意吊人胃口的舉動,一下便讓小櫻連帶著厲劍一起將心不安的提了起來。
“爺爺,我有話要說!”沙發邊緣處傳來到了厲樂生不高不低的聲音,臉上十分凝重嚴肅的表情,讓大家意識到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可能不簡單。
厲嘯天頭疼扶額:“你又跟著瞎鬧什麼?”還嫌事情鬧的不大,他現在心裡不夠煩麼?語氣頗生氣!
“我不是瞎鬧,我是要告訴爺爺,當年景琳姐姐溺水而亡的真相!”厲樂生此話一出,坐在他旁邊的厲景天眼睛立刻就震驚地放大了一圈。
“真相?”厲嘯天訝異揚聲,似乎沒想到這件事還另有隱情,而厲劍的眸中則令人幾不可察的泛起了一抹冷芒,瞳孔微縮,情況不妙!
“景琳姐姐不是自己失足掉進水裡的,她是被澤陽哥打暈了扔下水的!”厲樂生認真嚴肅的看著厲嘯天的驚愕萬分的眼睛,薄脣一張一合。
“你信口雌黃!”厲劍終究還是沒忍住心底的怒火發作了,他怒指著厲樂生的鼻子,“厲樂生!我警告你!別以爲你澤陽哥死了,你就可以隨便誣衊他!抹黑他!這種沒有證據的指控,我們澤陽不接受!”
“樂生。”一旁的蕭曼容亦訓斥厲樂生道,“沒有證據的事,不要瞎說!”
“行了,我今天既然敢站出來指控澤陽哥,那就是已經掌握了十足的證據!”厲樂生此話一出,衆人心裡的震驚度瞬間又提升了一個度!
尤其是厲景天,他覺得不可思議極了:“你居然有證據?!”當年景琳的死,他一直都懷疑是厲澤陽厲微兄妹倆乾的,可惜沒有證據,不能指控他們兄妹,他只好忍氣吞聲就此作罷。
“我從小就喜歡攝影,那天去郊遊的時候,碰巧也帶了相機,我看到澤陽哥把已經暈厥的景琳姐扔進湖裡,我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拍照留下證據!”
“那你當年爲什麼不把證據交出來?!”厲景天.怒了,他的情緒異常激動,直衝厲樂生嚷,“你知道我這些年找他們害死琳兒的證據找的有多苦麼?在琳兒剛死的那段日子裡,我幾乎每天都會做噩夢,琳兒在夢裡來找我!她掐著我的脖子問我,爲什麼不把害死她的人繩之以法?爲什麼要讓他們逍遙法外?”
“快二十年了!我每天都活在這種痛苦的煎熬和折磨中!你爲什麼不把你有證據的事說出來?!爲什麼?!”厲景天聲嘶力竭的質問厲樂生。
“對不起。”厲樂生抱歉道,“當時澤陽哥把景琳姐扔進湖裡的時候,你們都隔的比較遠,我年齡又小,我打不過澤陽哥,我怕他會殺人滅口,不敢喊救命,我在逃跑的過程中驚動了澤陽哥,爲了自身的安全,我把相機扔進了草叢,澤陽哥走到我跟前說了很多話,大多都是我有沒有看到他殺景琳姐姐的試探。”
說著,厲樂生頓了頓,一臉內疚自責不已的表情,哽咽的聲音難掩痛苦,又說道:“我是一個膽小懦弱又自私的人,爲了活命,我靜靜的看著淹死景琳姐姐的那片胡,和澤陽哥周旋,我拉著他的手臂撒嬌,笑著讓他教我釣魚,他看我笑的一臉燦爛,對我的話半信半疑,沒有像殺掉景琳姐姐那樣殺掉我。”
“我逃過了一劫,回到營地,我驚魂不定,我不知所措,我不敢把澤陽哥殺死景琳姐姐,以及我對景琳姐姐見死不救的事告訴任何人,在回家的途中,我和景珩坐的那輛車被人動了手腳,剎車失靈,害的我和景珩差點沒命,我知道是澤陽哥不放心,怕我對他說了謊,在殺人滅口。”
“於是回到了家中,我就把那個相機扔進了雜物間,我以爲只要我不曝光那個相機裡的秘密,把頭埋進沙堆裡裝鴕鳥,澤陽哥就不會再揪著我和景珩不放!”厲樂生說到此處,流下了兩行抱歉的淚。
他扭頭對厲景天說:“對不起,我當時應該勇敢一點的,是我的懦弱害死了景琳姐,如果當時,我扯開嗓子大喊救命,你們或許來得及救她,如果失敗,大不了就是被澤陽哥當場殺人滅口嘛,是我太膽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