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娶嫡女—陰毒醜妃 061 你月事來了嗎?
劉凱旋的身子縮在禮品裡,周圍大大小小的錦繡禮盒幾乎讓她處在半掩埋狀態,似乎更凸顯了她那雙又大又圓的眼睛如趴在洞口的鼴鼠般靈動討喜,擡手稀里嘩啦的推了一地,劉凱旋才咬了咬牙,鼓了好大的勇氣開口道:“我先說一句--,這次能別把我點暈嗎?”
段凜澈和蘇紫衣一起看向那可憐的孩子,估計也是被點怕了,算起來,還真沒少點她!
段凜澈走到桌子前,也不管桌上的禮品是否貴重,擡手將一桌子的禮品一掃而落,將手中的食盒放至桌上,逐一打開,八寶鴨、燕窩粥,拿出來的樣數不多,卻都是蘇紫衣愛吃的。
蘇紫衣盯著地上碎了的玉壺,心疼的一抽,桌上不知哪個閨秀送來的一個巴掌大的玉壺,玉質雖一般,可貴在工藝精湛、精巧美觀,蘇紫衣沒事總喜歡拿在手中把玩,被段凜澈這一掃落地而碎,氣的一喝:“你來幹嘛的?!”
段凜澈轉頭順著蘇紫衣的視線看向腳邊那碎了的玉壺:“回頭送你個好的!”
蘇紫衣嘴角冷抽,眼裡多了份煩躁:“不用!”。
劉凱旋指了指段凜澈拿出的食盒,實在是忍不住了,插話道:“那個……那是可以吃的嗎?”
“吃他的東西?”蘇紫衣隨即冷哼一聲:“留他在這裡就是禍患!”一旦讓人知道他在這屋裡,自己和劉凱旋的清譽就直接毀了!問題是他如不想走,自己根本就沒能力趕他走。
“你吃完了我就走!怕我下毒嗎?”段凜澈嘴角勾著一絲邪笑,鳳眸挑釁似的看向蘇紫衣,自食盒裡拿出的碗筷竟然都是銀質的。
目光掃見那銀質碗筷,蘇紫衣心裡多了份莫名的窩火:“六皇子倒是挺閒的!”
“我們可以吃嗎?”劉凱旋直接大嗓門的衝蘇紫衣問道,眼神卻落在那精緻的菜餚上,肚子也跟著叫的厲害。
“爲什麼不?!”蘇紫衣上前抓起碗筷,沒地方坐,二人就這麼站在桌子前,直接開始風捲殘雲,與劉凱旋兩個片刻功夫便將桌上的食物一掃而光。
段凜澈眸子裡的笑意始終淡淡的,負手站在一旁,細看之下,蘇紫衣臉上的傷已經淺淡了許多,原有的疤痕上全是新長出來的紅肉,所以遠看仍是疤痕交錯,可近處看,只等紅肉長好,容貌便能恢復了,估計最多也就三五天的事,這讓段凜澈放心之餘,又有種失落感,其實她帶著面紗免人窺視也挺好的!
見蘇紫衣將最後一塊肉在劉凱旋動手之前搶進嘴裡,段凜澈忍不住輕笑出聲,許是沒想到蘇紫衣吃東西時的豪爽,比之劉凱旋一點也不逞多讓,段凜澈驚訝之餘,笑著道:“你吃東西時也不淑女?”
“淑女給誰看?!你嗎?!”蘇紫衣眸子裡的冷笑多了份諷刺,臉上顯而易見的寫著三個大字:你不配!
蘇紫衣冷冷的掃了段凜澈一眼,放下碗筷,伸手自劉凱旋那身破破爛爛的舞衣上撕下塊衣袖,擦了擦嘴直接丟進食盒,語調清冷的開口道:“不是太鹹就是太淡,還沒有飯後甜點!行了--,你可以走了!”揮手之際,帶了份厭煩,全然將段凜澈當送飯的下人打發著。
劉凱旋看了眼所剩無幾的菜餚,低聲的嘟囔一句:“幸好不怎麼樣!”還吃的這麼多!腹誹之餘,也自身上撕了圈衣袖擦了擦嘴,敢情這舞衣是兩用的!
段凜澈始終含笑看著蘇紫衣,微瞇著的鳳眸因笑意瑩亮而瀲灩著流光溢彩,不知爲什麼,每次蘇紫衣對他橫眉冷對時,心底總會有種難掩的竊喜,比她恭敬有禮更讓他感覺親近。
“我把童茵送給你,讓她以後做你的侍從,放心!以後她只聽你的!”段凜澈開口說道,眼裡有著一份寵溺。
“聽我的?!”蘇紫衣冷笑一聲,眼裡的陰冷乍現:“我讓她殺你,她會做嗎?”
“她沒那個本事!”段凜澈笑著道,對於她將自稱由‘本郡’改成了‘我’,心裡竟然會控制不住的欣喜莫名。
“好!”蘇紫衣點了點頭,愜意一笑:“那我就命令她刺殺你,不死、不休!”
段凜澈不由低笑著搖了搖頭,轉而開口的聲音中帶了絲誘哄:“她若在,你今天便不會傷著!”
劉凱旋猛咳兩聲,作爲罪魁禍首,躬著身子往桌子下縮了縮。
蘇紫衣很配合的指著劉凱旋說道:“她不跳舞,我就傷不著!六皇子多此一舉的事,以後就不要再做了,請六皇子離開!”
“本皇子今天來,是想問茹婉郡主一件事的!”段凜澈負手而立,臉上的笑容帶著一絲狡黠,一字一頓的問道:“茹婉郡主的月事來了嗎?”
蘇紫衣猛的揚起頭,漲紅著臉怒視著段凜澈,轉而本能的看了劉凱旋一眼,見劉凱旋瞪大著一雙眼睛,嘴巴張的比眼睛還大,整個人已然石化!
蘇紫衣氣急敗壞的怒吼:“本郡來沒來管你什麼事?”
“不管我的事嗎?!”段凜澈很無辜的點了點頭,俊顏上多了份糾結,隨即若有所思的說道:“那童茵……”
“讓她來!”蘇紫衣氣急敗壞的吼道,恨不得上前打碎他那一臉的愜意。
“那要是你讓她刺殺我……”
“我不會讓她參與我們倆之間的任何事!”蘇紫衣咬牙切齒的說完,抓起桌上的食盒簡單一摞,用力懟到段凜澈懷裡:“如果你要監視我,一個童茵就夠了,從今以後麻煩六皇子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劉凱旋聞言快速的站到蘇紫衣身側,警戒的看著這個傳聞中對女人毫不留情的六皇子,保不齊他就會動手打人呢,兩個人總還有點勝算。
段凜澈眼神明顯冷了三分:“我說過,童茵以後是你的侍從,只聽你的命令!”說完抓起食盒,手上只覺一麻,人已經縱身躍出了屋子。
剛一落地,段凜澈便單膝跪地,抓食盒的手上傳來一陣麻木,隨即快速的傳遍全身,那種遍佈全身的麻木感,讓段凜澈本能的回頭,看向站在窗戶邊,笑容可掬的蘇紫衣。
蘇紫衣勾脣輕笑,臉上已然淺淡的疤痕隨著笑容微跳,眸子裡的笑意帶著一份陰冷,見段凜澈看過來,蘇紫衣朱脣輕啓,無聲的說道:你慘了!
只要叫來人,看見段凜澈私闖儲秀宮,一樣能毀了這個皇子!
蘇紫衣隨即張開欲喊,卻見段凜澈自懷裡掏出那隻刻著‘衣’字的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咬在了嘴裡,支撐著食盒半跪於地,眼裡依舊含著笑意。
蘇紫衣到嘴的呼喊卡在了嘴裡,恨恨的瞪了段凜澈一眼,對於這種無聲的威脅,只能大力的放下窗櫺,栓好窗戶。
自上次將迷藥放在髮髻上,結果發作時間緩慢,蘇紫衣就將迷藥放在了手上的戒指裡,改成了刺入式的,可惜……
段凜澈擡起幾乎沒了知覺的手臂,半天才彈了個響指,居然自院外一躍而入,隨即與後至的巴爾東和皓月將段凜澈背出了儲秀宮。
“爺,一般的迷藥不是對你沒用嗎?”皓月忍不住問道。
段凜澈垂頭不語,嘴也是麻木的無法開口,迷藥還是之前的迷藥,只是這次是刺入皮膚的,所以便起了效,而且還分外的快速。可以肯定,如果不是怕連累她自己,那丫頭肯定會毫不手軟的換成毒藥!
真是個狠心的丫頭!
“爺!”居然猶豫了片刻,隨即開口道:“茹婉郡主已經被皇上賜婚給五皇子了!”
巴爾東瞪了居然一眼,隨即又惋惜的瞄了爺一眼,爺好不容易對個女子感興趣了,卻碰上了這麼個結果。
見自家爺沉默不語,三人對視一眼,神色均跟著一暗,也都跟著不再開口。
賜婚又如何?!我的就是我的!段凜澈張了張嘴,可惜--,嘴麻木的無法開口,一連三天,嘴巴都是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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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茹婉郡主!”
“茹婉郡主早!”
“茹婉郡主安好!”
蘇紫衣著了身白底紫荊花羅裙,梳了個飛仙髻,臉上的面紗上也繡著幾朵紫荊花,這一路上行來,見者施禮,蘇紫衣一早晨回禮回的頭暈,如今的儲秀宮,蘇紫衣顯然是個超越管事嬤嬤的存在,就連儲女面前耀武揚威的教導嬤嬤們,見了蘇紫衣也是恭敬有禮。
“見過姐姐!”蘇玲玉和蘇玲緋一起躬身施禮道,臉上帶著刻意的笑容,姐妹倆一個一身白底素色羅裙,氣質高貴純淨,一個團扇不離手,一身鮮豔的桃粉,躬身施禮的簡單動作中腰肢都扭了三扭,平添一身的嫵媚。
蘇紫衣有些詫異的看著蘇玲玉姐妹倆,這些日子這姐妹倆和陸青鸞一樣,幾乎是避不出戶、躲著自己,如今在這入儲秀宮大殿的拐角處,似刻意在等著自己:“妹妹有禮了!”
蘇紫衣說完腳步只一頓,微一頷首便再次邁步,顯然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姐姐--,可否借一步說話!”蘇玲玉緊忙開口道,天姿國色的小臉上帶著幾分懇求,頭上挽著墮馬髻,一身的素花束身款式極爲簡單的及地羅裙,整個人看著乾淨純美中透著雍雅。
蘇紫衣應聲一笑,與蘇玲玉兩人向右側的迴廊尋了幾步,蘇玲緋則遠遠的站在迴廊盡頭,如望門把風般,團扇遮面嫵媚而立。
“姐姐--,玲玉是來給姐姐道喜的,恭喜姐姐與扉哥……五皇子定爲百年之好!”蘇玲玉面露愧色,顯然是爲剛纔的失口而自責。
蘇紫衣一聲不吭的看著她,眼裡的淡然帶著份諷刺,微側著頭,如看一場自編自導的戲般,冷眼看著蘇玲玉的唱做俱佳,明顯沒有當配角的自覺,反倒更像個臨時駐足而望的觀衆。
這樣不配合的羣衆演員顯然是不多,至少蘇大小姐肯定是沒遇見過。
蘇玲玉不由緩緩收起臉上純淨楚楚的表情,一時不知該用何種表情應對蘇紫衣那雙洞穿力十足的雙眸,所幸放下那適才的楚楚可憐,直接盈盈一拜:“姐姐應該知道,玲玉與扉哥哥青梅竹馬,情誼相融,玲玉願與姐姐效仿娥皇女英,以姐姐爲尊,侍奉姐姐爲上!”
蘇紫衣淡淡一笑,眸子裡多了份清冷,出口的語調帶了份恍然:“原來妹妹是想嫁給五皇子呀!”
如此直白的話,讓蘇玲玉摒了一口氣,臉也不由的跟著燥紅,可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也不怕挑明瞭:“玲玉求姐姐成全!”
“成全?”蘇紫衣低低的輕笑:“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況母妃尚在,怎容我這長姐爲妹妹做主?”
仍舊維持著躬身之姿的蘇玲玉,聞言仰起頭,有些羞惱的看向蘇紫衣,卻見蘇紫衣臉上的面紗因說話間呼吸的吐納而微揚,自蘇玲玉的角度,正好能看見蘇紫衣面紗下細緻無痕的下顎,猶記得蘇紫衣露出那張噁心恐怖的臉時,下顎的傷是最重的,蘇玲玉心中一驚,再要看去,蘇紫衣已經轉了角度,而那面紗上繡著的紫荊花,遮住了面紗原有的透視感,使得蘇玲玉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看清面紗下的容顏,饒是如此,蘇玲玉仍心慌難安,若蘇紫衣恢復了容貌,但那雙特別的眼睛,姿容就必然不在自己之下,若入了扉哥哥的眼……
思及此,蘇玲玉此行的目的就更堅定了,再開口的語調已經不似懇求,反而帶了份威脅:“姐姐,父王和母妃哪裡,姐姐儘管放心,姐姐畢竟是嫡妻,扉哥哥若要娶我進門,也必定要姐姐同意的,玲玉懇請姐姐成全!”
“成全你我有什麼好處?”蘇紫衣轉而淡然的看著蘇玲玉,厚重的劉海與面紗之間,一雙眸子如黑寶石般奪目:“這樣吧,你若能讓五皇子也娶了陸青鸞,我就同意你們一起進門!我們姐妹也好--互相扶持!”
“陸青鸞不行!”蘇玲玉搖了搖頭,很肯定的拒絕道。
如此的肯定,讓蘇紫衣心中多了份疑惑,面上卻依舊淡然和煦,出口的語調仍無可無不可:“何以你行,陸青鸞就不行,我倒是覺得,能嫁給五皇子,陸青鸞一定--欣喜莫名!”
蘇玲玉轉頭看向蘇紫衣,眼前突然就浮現了陸青鸞穿著那件銀絲雀屏舞衣時的驕傲,以及那一幕對自己這個正宗的汾陽王府嫡女的諷刺,心中冷笑,這倒是個借刀殺人的好機會:“姐姐,不是妹妹小氣,而是陸青鸞是父王準備了許久,要進獻給皇上做貴妃的!”
都是聰明人,再問下去有些多餘,蘇紫衣挑眉看著蘇玲玉,等待下文。
蘇玲玉極度不喜歡蘇紫衣如此快速的揣摩人心的反應,這讓她有種被掌控的反感,素來都是自己揣摩掌控別人,何時輪到別人看透自己?“陸青鸞必定在七夕節獻舞上大放異彩,皇上怎麼會不喜歡?”
“這麼說來,妹妹你的舞姿肯定不如陸青鸞嘍,虧得妹妹每次宴會總跳那第一支,卻沒討得皇上喜歡!”蘇紫衣諷刺的看著蘇玲玉,如果誰跳的好就是貴妃,那第一個成貴妃的就應該是你。
蘇玲玉訕訕的看了蘇紫衣一眼:“別人跳的再好也沒用,只有陸青鸞,因爲--,她長的像皇上心裡的人!”
蘇紫衣聞言轉身便走,低垂的視線裡壓制著心裡的憤恨,怕自己多留一刻便會暴露了心中的翻滾的仇恨,陸青鸞欠自己一條命,自己時刻都不曾忘記,而自入儲秀宮以來,陸青鸞幾乎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而且在這儲秀宮中根本不是動手的好地點,所以蘇紫衣一直忍著,只等著回到汾陽王府再找機會要了陸青鸞的命,若自己必須赴死,也一定會拖著陸青鸞一起,萬沒想到陸青鸞竟然有著一張免死的臉,皇權之下,留下陸青鸞根本不需要太多理由。
險些--,自己死也不能拖著她入地獄!這個念頭,讓蘇紫衣後怕、窩火,恨不得現在就一刀結果了她。
蘇玲玉看著蘇紫衣離去的背影,腳下的每一個步伐都很輕鬆,可蘇玲玉就是知道她在剋制,很努力的剋制,一個冒牌貨也敢在自己面前猖狂,如果她和陸青鸞能狗咬狗就再好不過了!
蘇玲玉冷冷一笑,衝蘇紫衣的背影朗聲道:“謝謝姐姐成全!”
蘇紫衣腳下一頓,隨即再次舉步離開,心頭的怒火隨著腳下的步伐沉澱,在經過蘇玲緋時,衝蘇玲緋微微一笑,眸子裡已然淡然無波,沉如古井。
蘇紫衣步入儲秀宮大殿,因接近七夕節,大殿內練舞的儲女們正練的如火如荼,見蘇紫衣進殿卻都停了下來,齊聲萬福:“見過茹婉郡主!”
這樣的禮遇,讓蘇紫衣太陽穴微微跳了跳,衝儲女們一齊欠了欠身子:“打擾各位姐妹了!”
花嬤嬤快速的走了過來,微富態的身材依舊著一身嬤嬤的藍衣長襟,同色百褶及腳面長裙,袖口處翻了兩道白褶,一身的乾淨利落。
花嬤嬤身後跟著個小宮女,十一、二歲年紀,五官清秀討喜,一張小嘴櫻桃般大小,只是那雙眼睛卻如死人般無光,正是小童茵。
“郡主--,”花嬤嬤欠了欠身子,指著身後的童茵道:“內務府道,郡主的傷不知好了沒,特指了個小宮女來侍候郡主!”
內務府?!那個段凜澈倒是真該進內務府!蘇紫衣面紗下的嘴角撇了撇,轉而看向童茵,後者低垂著頭,倒顯得乖巧,誰能想到是個武功高強的主。
“有勞了!”蘇紫衣點了點頭,算是收下了童茵。
花嬤嬤笑著應了聲,沒想到這麼著就妥了:“郡主--,皇上賜給郡主的護衛,整天站在儲秀宮外倒像個守衛了,奴婢做主在隔壁內務府裡尋了個屋子,讓他白天沒事就在那帶著吧,這儲秀宮還是安全的!”有了童茵,那護衛不在反倒好些。
不過是摔了一跤,皇上賜了個護衛,內務府又送宮女,周圍的儲女們猴精似的,看向蘇紫衣的笑容裡更多了份諂笑。
“好!”蘇紫衣點了點頭,這些天配了好幾副藥,讓李安然拿回去煎服,都沒什麼效果,看來要另想其他的辦法了。
見蘇紫衣轉身要走,花嬤嬤緊忙開口問道:“郡主--,七夕節獻舞,郡主可要參加?”花嬤嬤也就象徵性的一問,以蘇紫衣從不參加儲秀宮廣場排舞的行事作風,也絕不會參加七夕節獻舞的,何況爺也不希望她去。
蘇紫衣頓住腳步,轉頭很肯定的說道:“去!我和劉凱旋一起!”
正在儲女中堅持羣魔亂舞的劉凱旋聽聞一個箭步衝了過來,驚喜的問道:“真的要和我一起嗎?”
這些日子劉凱旋總是泡在大殿,跟這個儲女學兩手,向那個儲女學幾招,每次在蘇紫衣面前展示時,那不倫不類的舞姿配上劉凱旋敢於揮舞的勇氣,都成了蘇紫衣唯一的樂趣了。
蘇紫衣看著劉凱旋,雙眸陰沉,聲音裡卻帶著笑意:“爲了你的婚事,我們不該拼一次嗎?”
回到屋裡,蘇紫衣便開始提筆,整整畫了一下午,直到宮門快落之際,才轉身對一直候在身後的童茵道:“把莫蘭叫來!”
童茵點頭應聲,自懷裡掏出個玉壺託到蘇紫衣面前,那玉壺是用整個一塊羊脂玉雕刻而成,巴掌大小壺底蘭花托,壺身浮雕著雙蝶戲牡丹,玉質油潤細滑,浮雕栩栩如生,在童茵的小手掌中也顯得很是精緻小巧。
蘇紫衣接過來,隨手放至一側,冷冷的看著童茵,自己的命令終究還是抵不過她主子的交代。
“六皇子說,玉壺裡面的東西,望主子別再弄丟了!”童茵開口道,爺和自己的主僕情義到這裡算是結束了,以後自己的主子就是這個茹婉郡主了。
童茵說完轉身出了屋,蘇紫衣打開玉壺的壺蓋,那個刻著‘六’字的團龍玉佩豎放在玉壺中,蘇紫衣將團龍玉佩拿在手中,以段凜澈之前的態度,這個玉佩怕還是個重要的東西。
門響,蘇紫衣隨手將玉佩揣入懷裡,擡頭便見莫蘭走了進來,顯然莫蘭心情不錯,俏臉的小臉上帶著喜色,因爲儲女們的貼身丫鬟只能簡單的收拾後,離開儲秀宮住在不遠處的宮女的住所,所以莫蘭總是一身宮女服,混在儲秀宮裡,花嬤嬤倒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她混在蘇紫衣附近。
自童茵離開後,蘇紫衣就將莫蘭派出了屋子,不能守在蘇紫衣身側,莫蘭總怕有些閃失,尤其在蘇紫衣摔暈後就更加擔憂,如今童茵回來了,意味著她也能回到蘇紫衣身邊,所以莫蘭見到童茵就一臉的欣喜。
“郡主--”莫蘭躬身施禮。
蘇紫衣拿出自己畫了一下午的圖紙遞給莫蘭:“這個--,親自交給藝繡莊的掌櫃,讓她以最快的速度將這舞衣按我的要求做出來,另外--,告訴老太君,一天之內我要最繁華的豐源街多一處繡坊,趕出兩件銀絲雀屏舞衣給我送過來!”
莫蘭接過圖紙,看也沒看,直接摺疊塞到懷裡,隨即擡頭道:“郡主如果想盡快要兩件銀絲雀屏舞衣,最好找藝繡莊,這是藝繡莊最拿手的活計,藝繡莊雖還在汾陽王府手裡,可藝繡莊的掌櫃一定聽郡主的!”莫蘭提醒道,畢竟藝繡莊掌櫃的死契還在蘇紫衣手裡。
蘇紫衣搖了搖頭:“正因爲如此纔不能用藝繡莊,去吧!”
莫蘭應聲轉身快速離去,蘇紫衣隨即看了童茵一眼:“你可以下去了!”
“是!”童茵應聲轉身出門,守在屋外。
三天後,蘇紫衣和劉凱旋一人穿著一件銀絲雀屏舞衣,在大殿上翩翩‘亂舞’!那如牛頭馬面招魂般的舞姿,讓所有儲女們都爲那兩件美的如夢似幻的舞衣,心疼的吐血!
陸青鸞聞風而至時,氣的臉色發綠,跺步至蘇紫衣面前,擡手指著蘇紫衣便怒責道:“蘇紫衣--,你明知道我穿的就是這件銀絲雀屏舞衣,你偏要與我穿一樣的?”
蘇紫衣嘴角一抽,正了正臉上的面紗,側頭不緊不慢的說道:“掌嘴!”
童茵直接上前,身高不夠,身子向上一竄,擡手使的便是一招無影手,周圍儲女只能看清她小身子竄起時手臂擺動的幅度卻數不清摑掌的次數,頻率之高使得陸青鸞面前全是掌影,陸青鸞尖叫後退之際,童茵跟著幾個起落,等到陸青鸞跌坐在地時,雙頰已經腫的充了血,嘴巴被腫高的臉頰擠得撅了起來,鼻子變了形,整個臉除了那雙眼睛依舊明媚,其他的更像個豬頭。
蘇紫衣滿意的揮了揮手,童茵撤了下去!
“唔(不)--”嘴巴擠得讓聲音變了調,陸青鸞趴在地上哭喊著,光可鑑人的金磚地面,讓陸青鸞輕易便看清了自己此刻的樣子,明天就是七夕節了,自己努力了三個月,就爲了明天晚上,怎麼能這副樣子出場:“須及於(蘇紫衣),屋呼與(我恨你)……”
蘇紫衣滿意的欣賞著童茵的傑作,這次--,這丫頭對自己的命令執行的倒是很敬業,低頭很寬宏大量的對陸青鸞說道:“行了--,不用謝本郡了!直呼本郡名諱,對本郡不用尊稱,本郡就不做它罰了!”
周圍的儲女們均倒抽了一口氣,這樣還是不做它罰的寬容之舉呀!這個茹婉郡主真是不能得罪!
蘇玲玉遠遠的冷笑一聲,這個蘇紫衣真是膽大包天,明知道這個陸青鸞是父王準備的賀禮,還敢在這個時候毀了她的臉,沒了這張臉,皇上連看都不會看她陸青鸞一眼!
蘇紫衣冷冷的看了眼倒在地上啼不成聲的陸青鸞,轉而看向花嬤嬤:“花嬤嬤,本郡明個晚上能和凱旋跳壓軸之舞嗎?”
“當然!”花嬤嬤應聲道,轉而看向周圍的儲女們,象徵性的問了句:“其他人有意見嗎?”
沒人敢回話!
蘇紫衣像是又想到了什麼,轉而低頭看著陸青鸞,惱火的擰了擰眉頭,衝地上的陸青鸞大方的施捨道:“算了,壓軸就讓給她吧!”末了還加了句:“省的衣服一樣,影響我們出場的效果!”
劉凱旋‘撲哧’笑出了聲,在蘇紫衣看過來時,挺直了胸膛,如軍人般朗聲喝道:“沒人能影響我們,御賜仙姿、勢在必得!”說完用力的揮舞著手臂,那件美的乍眼的銀絲雀屏舞衣‘吇啦--’撕了個大口子。
衆位儲女們憋笑中,蘇玲緋扭著腰肢揮動了下手裡的團扇,嬌羞的捂嘴之際,笑著道:“劉小姐志向真是遠大呀!”
劉凱旋臉色一紅,蘇紫衣則將視線自蘇玲緋身上轉到蘇玲玉那張典雅端莊的嬌顏上,嘴角隨即勾起一道淺笑,想逼自己應允共同下嫁,還想博得好名聲,可能嗎?
蘇紫衣跨前一步,當著所有人的面朗聲說道:“玲玉……,你求本郡的事,如果七夕節獻舞中,你能贏得了我和劉凱旋,我便答應,否則--,本郡絕不答應你與我同嫁五皇子,他日你就算嫁入五皇子府,也是本郡受人脅迫無奈應之!”
無正妻允許,側室是不能進門的!一聲脅迫足以道出緣由!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射向蘇玲玉,有了然、有鄙視更多的是嘲笑,蘇玲玉這樣自視甚高的王府嫡女,爲了求著嫁人,還是做側妃,竟然去求自己的姐姐,聽茹婉郡主的意思還言語脅迫,真是不害臊!
蘇玲玉詫異的看著蘇紫衣,臉上的端莊緩緩碎裂,指甲深深的摳在掌心,眼裡快速的閃過不敢置信和恨意,隨即快速的垂下頭,幾乎拼上了所有的自制力纔不至於衝上去撕碎蘇紫衣的嘴。不知廉恥求著嫁人!但就這一條就不是自己這個名門閨秀應該做的,何況還是求著做側妃,蘇玲玉覺得全身被浸滿了冰水,如一隻落湯雞般立在中間,被周圍的儲女們圍觀嘲笑著。
“怎麼?妹妹沒信心贏我嗎?”蘇紫衣冷笑著挑釁道,眼裡的冷銳直視著蘇玲玉,四目相對,都能自對方平靜的視線裡看到那暗藏在平靜下的敵對和仇視。
蘇玲緋以爲蘇玲玉肯定會反駁,至少在這當衆之下,絕對不會承認去找過蘇紫衣求嫁的事,若姐姐否認,自己一定會作證直指蘇紫衣誣陷。
然,蘇玲玉輕聲一笑,欠身一拜:“如此--,先謝謝姐姐成全了!”臉上的笑容依舊端莊雍雅,豔若牡丹。無論現在自己怎麼反駁,只要日後嫁給了段寒扉,聯想今日也必受人嘲笑,倒不如今日坦然應下了,贏了蘇紫衣,再嫁入五皇子宮裡也不算是對自己姐姐逼宮了!
“現在說成全早了點!”蘇紫衣輕聲一笑,悠然說道。
蘇紫衣說罷,反手拉著一臉興奮的劉凱旋,仰頭便走,陸青鸞猛的自地上爬了起來,站在蘇紫衣面前寸步不讓,臉因充血浮腫泛著不正常的亮光,眼裡如滲著毒液,血絲在眼底凝結,牙齒摩擦的聲音自嘴裡溢出,整個人已近癲狂的邊緣。
蘇紫衣靜靜的等著,如果陸青鸞能在這裡發狂,那真是再好不過的事,即便自己受點傷,要她的命也值得了!
就在陸青鸞顫抖的手要舉起來時,身後一個嬤嬤衝了過來,抓住陸青鸞的手似上前關心的攙扶,陸青鸞手上一疼,便直接暈倒了過去。
蘇紫衣冷冷的掃了那嬤嬤一眼,轉而邁步而去,出大殿時,蘇紫衣見莫蘭託著個匣子走了過來。
蘇紫衣接過匣子,打開來看了一眼,匣子裡的東西讓蘇紫衣眼裡多了抹讚賞,與此同時也閃過一抹殺氣,用力的合上匣子,蘇紫衣開口的聲音帶著如地獄裡泛出來的陰冷:“童茵、莫蘭,從現在起,給我盯著陸青鸞,明晚的七夕宴上,本郡要她的臉,就如同現在!”
“是!”童茵抱拳毫不猶豫的應聲。
莫蘭神色一頓,對於陸青鸞,郡主還是不放心交給自己獨自去的,仰頭看了蘇紫衣一眼,隨即躬身應聲:“是!”
低頭看著手裡的匣子,蘇紫衣冷冷一笑--
陸青鸞--,沒了那張臉,我不信你還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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