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心艾徹底怔忪了。
他說，不能放過她……
好像是警告，又好像不是。
來不及辨別那其中更細的情愫，他已經一把將她抱起，直接走進浴室。
他穩穩地抱著她往前走了幾步，停下，然后緩緩地把她放下，待她站穩后，他抬起下巴朝著浴缸的方向一點：“看護小姐，去幫我放水洗澡吧！”
“看護小姐”呆愣愣的站在原地，開始自動腦補自己身穿短裙裝的護士服，幫赫連池洗澡搓背的畫面……
光是這么想想，她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暗自伸手搓了搓胳膊，心里覺得一陣惡寒。
想不到，平時衣冠楚楚一本正經的赫連總裁，原來是個喜好特殊，口味這么重的人！
已經襯衫的赫連總裁，看她還愣在原地沒有動作，眼睛直盯著自己看，俯身湊到她的耳邊，輕聲問她：“還滿意你看到的嗎？”
深陷在自我腦補中還無法自拔得顧心艾無意識的點點頭，隨即，她馬上回過神來，連連搖頭，急著跟他解釋：“不不不，我剛剛什么都沒看到。真的！”
“可你剛剛明明眼睛都看直了啊！別害羞否認了，我不會介意的。”他表現大方，邊說邊皮帶的卡扣，然后是褲子的扣子。
她大驚，伸出兩只手，緊緊地抓住他欲褲子的手：“你，你干嘛脫褲子？”
“難道你洗澡都穿著褲子的？”他停下動作，看著她漲紅的小臉，心情莫名的好。
“當然不是。我的意思是說，你先別動！等我……”
不等她把話說完，他就恍然大悟的點點頭說：“哦，對，我怎么忘了，你會幫我的。”
他抽出了自己的手，站在那不再動，給了她一個鼓勵的微笑，“那就麻煩你啦，我美麗的看護小姐！”
她感覺自己的腦袋“轟”一聲炸開，愣在原地半天，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她盯著他此刻依然還整齊地穿在身上的褲子，深吸了一口氣，扭過了頭，還閉上了眼，雙手伸得筆直，顫抖著摸索到了他褲子上的那顆紐扣。
正要的時候，她驀地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睜開眼睛看著他：“那個，你的洗澡水我還沒放好，我覺得還是放水比較重要，褲子，就辛苦你自己動手吧。”
她敷衍地沖他彎了彎腰，不等他有所反應，就跑去打開水龍頭，然后雙手緊緊地握住水龍頭，目不轉睛地盯著浴缸里緩慢上升的水位。
看她像個受了驚的兔子似地逃開，他又無奈又好笑地搖搖頭，自己動手換下衣褲。
不要緊，反正他們還有一整晚的時間，可以慢慢來！
她背對著赫連池，死活不敢回頭，等到水快要放好的時候，她感覺到身后有一種強大的壓迫感漸漸向她走來。
他邁入浴缸，在水里坐定以后，伸手拉住了那個縮著脖子，閉著眼睛，僵硬地坐在那里的顧心艾。
“幫我搓搓背吧。”他遞了一塊沐浴海綿給她。
她扭捏接過，咬著嘴唇，一點一點地挪過去，低頭幫他擦背。
她一遍又一遍的搓著他的后背，機械性地重復著自己的動作，眼睛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了。
在快要把他的后背搓得掉下一層皮以前，忍無可忍的赫連池終于開口：“你洗澡的時候只洗一個地方的嗎？幫我擦擦胸口。”
她終于停下，捏緊了了手里的海綿，不情不愿地說了聲：“哦，知道了。”
她拿著海綿，一下，一下地幫他擦著，眼睛死死地盯著他的胸口，不敢向其他亂瞄一眼，連呼吸，都格外的小心翼翼。
手，不經意地觸到了他胸口的那道疤，她不禁放緩了手里的動作，擦過那道傷口時，另一只扶著浴缸邊沿保持重心平衡地手輕輕地撫上了那道疤。
“你當時一定很疼吧？”她想起當時他臉色慘白，血流如注的畫面，忍不住就這么輕聲地脫口而出了。
“我如果說不疼，你會信嗎？”他挑著眉反問她。
她搖搖頭，“不信。這個傷口那么深，你當時還縫了那么多針。我看你縫針的時候，醫院的那些人比你還緊張，個個都像是死了爹媽的樣子……”
赫連池臉都綠了，“什么？！”
“沒有沒有，說錯了，”顧心艾趕緊改口，“我那個時候真的也快怕死了，很怕你會這么就死掉了，那我就完了。”
“你是怕我死掉，還是怕你自己賠不起啊？”他一針見血戳穿她。
顧心艾：“……呃……”
她遲疑了幾秒，眼看他的臉色越來越不好了，小身板一抖，趕緊湊過去，特別討巧特別乖順地，輕輕地在那里撫了撫，吹了吹，小聲地問他，“現在，這里還會疼嗎？”
赫連池臉色稍微緩和了一點，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看著她。
他的眸光，深不見底，顧心艾感覺自己下一瞬，可能就會墜進去，再也出不來。
她飛快地轉動著小腦筋，想要想一些話題來化解這讓她覺得有些尷尬的氣氛。
還沒等到她想好，她就被他扣住后腦，輕輕地，被拉近，然后在她距離自己還有二十公分左右的時候，猛地停住。
然后伸手拉起她的另外一只手，摁在他的心口告訴她：“這里，以后痛不痛，就全看你表現如何了。”
“為什么，它不是都已經好了嗎？“她疑惑的輕蹙眉頭，側頭問他，不解。
“傷后的愈合期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有些內傷，表面上是看不出來的。”他唬起人來可是面不改色，有著一套一套冠冕堂皇的說辭。
“是……是嗎？”顧心艾不太相信。
“你可以去問任何一個醫生。”赫連池繼續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這樣啊……”顧心艾還是將信將疑。
赫連池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怎么？你不相信我？”
他問得特別認真，眉眼之中還帶著不易察覺，卻又剛剛好可以讓她捕捉到的小受傷。
內疚感立馬就爆表了，顧心艾趕緊猛點頭，“我信我信。”
“那就好，”赫連池滿意的勾唇。
顧心艾又趕緊專心給他擦胸口，腦子里卻不期然地冒出一問題，她猛地坐直了身體，盯著他的眼睛開口問他：“有一件事，擱在我心里很久了，我都快憋到內傷了。你今天能不能告訴我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