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池一手牽著赫連心,盯著護士給顧心艾抽血,期間兩人相視一笑,一時間,都說不太清心里的感受。
可能,他們馬上就再要有個孩子了。
一個像心心一樣可愛的天使。
抽完血,顧心艾眉毛也不皺一下,赫連池卻十分緊張,抱著她像抱著一個水晶娃娃,生怕磕著碰著。見狀,顧心艾眼里蘊著笑意,一家三口,坐在化驗室外的座椅上,等待化驗結果。
“等一下,你先起來,座椅太涼了。”赫連池叫住剛坐下的顧心艾,皺著眉頭將她拉起,然后外套墊在鐵制座椅上。
一旁正在點名的護士見狀,翻看記錄薄的手僵幾秒。
顧心艾注意到護士的小動作,臉頰羞紅,小聲嬌嗔:“我哪有那么脆弱。”
墊好外套后,赫連池還是不滿意,干脆自己坐在椅子上,拍了拍,示意她坐上來:“你現在就是我們家特級保護人物。”
走廊上還有幾個等待化驗的病人,自這靚麗的一家三口進入視線,就一直偷偷的觀察他們。聽男人這么說,幾人紛紛偷笑出聲。
顧心艾本就臉皮薄,見狀更是羞得恨不得把臉埋進赫連池懷里。
赫連池視他人為無物,不由分說地將顧心艾拉入懷中,一旁的赫連心感覺自己遭受忽略,一個勁的往他懷里拱。赫連池最后無法,只能一手抱住一個小祖宗。
外人見一家三口感情這樣深厚,善意的笑聲越發大了。
“別人看著呢。”顧心艾臊著臉推搡男人,奈何,男人的臂膀像鐵鑄的港灣一樣牢固,緊緊地將她困在懷中。
聞言,赫連池一記冷眼,掃過那些看熱鬧的吃瓜群眾,冰冷的視線像臘月的寒霜,令人不寒而栗。
吃瓜群眾手里的瓜掉了,分散而逃。
“現在沒有了。”赫連池屹立不倒,面色認真。
顧心艾,“……”
赫連心睜著萌萌的大眼睛,看著父母老僧入定似得,相視久久不言,本就有別扭的她越發不滿,扭了扭咳嗽幾聲。
顧心艾聽見女兒的咳嗽,連忙驚醒:“心心,你喉嚨舒服嗎?”
“沒有。”赫連心別開頭,悶聲悶氣的回答。
知子莫如母,短短兩個字,顧心艾就明白孩子這是跟自己鬧脾氣了,她摸了摸女兒頭上的羊角辮,小孩頭發又細又軟,兩個小辮子扎在腦袋上像兩個小揪揪,別提有多可愛。
“那媽媽問問你,如果媽媽懷孕了,你是想要弟弟還是妹妹啊?”顧心艾暖暖的笑著。
赫連心低頭不語,專注地玩鞋子上的卡通圖案,仿佛置若無聞。
顧心艾以為她沒聽清楚,又問了一遍,可小孩依舊執拗的玩自己的鞋子,頭也不抬一下。
“心心,媽媽問你話呢。”赫連池聲音低沉,不威自怒。
小家伙的肩膀僵一瞬,罷了,繼續擺弄鞋子,只是頭低得更低了。
顧心艾將赫連心抱起,與她面對面,這才發現女兒的嘴撅得都能掛油瓶了。
“心心這是怎么了啊,是哪里不舒服嗎,還是媽媽惹你生氣了?”看見女兒這副委屈的模樣,顧心艾的心都化了,聲音不禁柔了幾個度,像是怕驚擾什么似得。
聞言,赫連心的嘴撅的更甚了,她哼得一聲,拍開顧心艾摸自己臉蛋兒的手,奶聲奶氣的說道:“不要你管!”
本來同樣擔心的赫連池,聽女兒這樣跟妻子說話,連忙小聲訓斥:“心心,有你這么和媽媽說話的嗎,你知道她有多擔心你嗎?”
只是說話間柔情不減,低聲細語的像間的低語,這聲訓斥也就沒多少威力了。
大人對自己越是關注,赫連心就越是覺得自己委屈,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下,晶瑩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嗚,我不要你們給我生弟弟妹妹——”小孩抽抽搭搭,打一個嗝說一個字:“你,你們要是生了弟弟妹妹,就不要我了。要生只能給我生哥哥姐姐,讓哥哥姐姐也和你們一樣疼我!”
“……”
原來是為了這個!
顧心艾和赫連池面面相覷,恍然大悟。
看著女兒眼角掛著的眼淚,顧心艾心里一片柔軟,連忙將她摟緊懷里,不停地親吻她的額頭:“傻瓜,爸爸媽媽怎么會不要你呢,你是媽媽最疼愛的寶貝,媽媽永遠不會拋棄你的。”
聽見媽媽的保證,赫連心稍微放寬了心,捂著小眼睛偷看面前的赫連池。
爸爸也會永遠愛她嗎?
她好不容易才有了爸爸,如果有一個比她更乖的小孩,爸爸會不會就不疼她了呢?
那些本該屬于她的城堡和糖果,是不是也該分給別人了……
赫連池對上女兒脆弱的視線,冰冷的心化成了水,他彎下腰牽著女兒的小手,柔軟而肉嘟嘟的小手,被寬厚的手掌謹慎地握在手心,仿佛那就是他的全世界。
溫暖的體溫,透過手掌傳給赫連心,讓她鬧騰的心瞬間安靜下來。
她眨巴著濕潤的眼睛看著爸爸,連抽泣的聲音都小了下去。
“心心,你是我和你媽媽第一個孩子,是上天派下來的小天使,是我們愛情的救贖。你要相信自己是獨一無二的,沒有任何人能替代,而我們對你的愛也永延不會改變,即便有了弟弟妹妹,也一樣。愛是用不完的,不會被平攤。爸爸向你保證,永遠會是這樣。”
赫連池聲線平穩,黑曜石般的眼睛熠熠生輝,傳遞給人堅定的力量。
赫連心呆呆的看著他,嘴唇蠕動著念著那兩個字,永遠。
她終于沒那么抗拒了,可是,也還是有點小別扭。
為什么一定要生弟弟妹妹?不是已經說好了嗎,她想要哥哥或者姐姐呀!為什么就不能生一個哥哥或者姐姐呢?!爸爸真是冥頑不靈!
“顧小姐,你的化驗結果出來了。”門口鉆出一個護士,手里拿著化驗單,遞給顧心艾,“拿去給黃醫生看看吧。”
顧心艾連忙接過,單子上專業術語一大片,看的她頭暈腦脹。
兩個人都看不懂。
“心心,我們一起上去,拿這單子給黃醫生看好嗎?”赫連池低聲哄著女兒。
赫連心晃了晃小腳丫,小模樣依舊別扭,不情愿的‘嗯’了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