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公寓,看到桌上放著的一個多肉植物盆栽,黎皓煊一把抓過,氣惱地扔進了垃圾桶。
該死的女人,怎么一點覺悟都沒有,電話也不來個關心下,有這么當女朋友的嗎!
越想越氣,黎皓煊抄起手機就撥了過去,兩秒后卻又忽然掛斷。最后,連手機也成了可憐兮兮的犧牲品。
“該死該死該死!”黎皓煊憤然從床上躍起,他竟然第一次為了一個女人睡不著覺。
睡不著覺的除了他還有郁凌,雖然已經(jīng)吃得很飽,但看到黎皓煊燉的湯,她還是忍不住喝了一碗。沒想到,撐得難受,根本睡不著。
好吧,其實她是在納悶黎皓煊今天的異常舉動。不得不承認,沒把這個問題弄清楚之前她是沒法睡著的,不過拿起手機看了四五次,她就是沒有勇氣撥出黎皓煊的號碼。
思量了許久,她將醞釀已久的短信發(fā)了出去:黎皓煊,謝謝你的湯。
滴答一聲短信提示,躺在床上的黎皓煊慢吞吞拿過手機晃了一眼,隨即立馬彈跳了起來。
太不可思議了,他沒看錯吧,是郁凌給他發(fā)的短信?!
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弧度,黎皓煊差點沒拿著手機親一口。等等,他是不是反應太過激了,不就一條短信嘛,還是一條連個道歉都沒有的短信。
至于嗎?
不過顯然他的喜憂都被郁凌牽著走了。
回不回呢?回什么呢?黎皓煊趴在床上苦思冥想……
再說郁凌,左等右等都沒等到黎皓煊回的短信,卻不知不覺睡著了。一覺睡到大天亮,直到被鬧鐘吵醒,睜開眼第一眼便看向了手機,沒看到新的短信心里不由空落落的。
做好早飯,這已經(jīng)是她第三次看向門口了,卻半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真煩死了這種心心念念的感覺。
到了公司也沒見黎皓煊人影,郁凌不由納悶了,這家伙到底去哪兒了?
會議結(jié)束之后,小崔又開始打趣她的心不在焉,小張則還以為她還在糾結(jié)提案沒通過的事。不過話說回來,她的心思真的這么容易就被看穿了嗎?
從會議室出來,辦公室里忽然來了幾個身穿綠色工作服的人員。
“什么情況?”小崔疑惑地看著他們,每個人手里還端著一盆小盆栽。
“請問哪位是郁凌郁小姐?”
“她……”小崔指了指身旁的人,后者也是一臉茫然,“我就是。”
“這是給您訂的盆栽,您簽收一下。”
“等等,我沒有訂過啊。”但那幾個人就跟沒聽見她的話一樣,放下東西就走人了。看著辦公桌上堆放的大大小小的盆栽,郁凌懵了。
是黎皓煊嗎?他沒事吧?弄得她這里都快成植物園了。
“我只見過人家送花的,送綠植的還是第一次。哎,郁凌,誰給你送的啊?”小崔兩眼放光地追問起來,“難道是蘇總監(jiān)?”
“不是,小崔你別亂猜。”郁凌話音剛落,手機忽然來了短信,悄悄點開一看,該死的黎皓煊,竟然還真讓她十點鐘的時候上天臺。
“來了。”黎皓煊慢悠悠收起手機,“動作還挺快的,給你一個獎勵。”說著,就張開雙手做擁抱狀,嚇得郁凌連連躲避。
“我給你送了這么多東西,多少該有個獎勵吧。”某人委屈地看著她。
“黎皓煊,為什么我總感覺你在我面前就跟一個小孩子一樣?”
“本性如此,你不喜歡?”
“你這么大的人了,既然來公司上班,就應該遵紀守法,你可別說早上遲到是因為給我買東西去了。”
黎皓煊癟癟嘴,“本來就是啊。”
“你,”郁凌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黎皓煊,你知道我最討厭你這樣。”
他只想心平氣和的和她相處一會兒,不是來聽教的,更不是來吵架的。平靜的臉色閃現(xiàn)一絲落寞,明亮的眸子也漸漸黯沉,“是,反正我做什么你都討厭。”
“……工作不是兒戲,我只是希望你能成熟一點、認真一點。”
“然后呢?”黎皓煊挑挑眉,“你就會對我這個不學無術的富二代改觀了?還是說我們本來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最終也不可能走到一塊兒。”
“……”這話聽著怎么這么耳熟,郁凌一怔,窘迫地垂下了頭。這些話分明是她昨晚對方思誠說的,黎皓煊怎么會知道?聯(lián)想到昨晚他異常的舉動,難道當時他也在場?“你偷聽我跟思誠哥講話?”
黎皓煊冷冷一笑,“思誠哥,這個稱呼挺親熱的嘛。”
“你別陰陽怪氣的行不行?既然來了,為什么躲起來,為什么要偷聽我們談話?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不尊重我的隱私。”
隱私?她竟然只想到她自己的隱私。“如果不偷聽的話,我還不知道原來我在你心里是那種人。”
“……我這么說,只是不想讓思誠哥猜忌我們的關系。”
“是啊,為什么瞞著他,怕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誤會嗎?”
郁凌茫然地看向黎皓煊,“黎皓煊你這話什么意思?”
“每個女人都有備胎嘛,我早知道你跟方思誠關系不一般。”
簡直是無理取鬧,郁凌憤然地瞪了他一眼,“如果你這樣想,我無話可說。既然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我們也沒必要再玩下去。”
清者自清,她最討厭被人誤會。
她疲于解釋,黎皓煊卻徑直把這當做被戳穿之后的窘迫。什么叫做沒必要再玩下去,這不是游戲!他這是在妒忌,嫉妒方思誠可以跟她融洽相處,而他卻總是吵吵鬧鬧!
白癡的女人,真想打開看看她腦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一時間,兩人都沒再說話,氣氛忽然變得異常尷尬。
最后,還是郁凌先開了口,“黎皓煊,借這個機會你好好考慮一下我們是否合適吧。”
什么意思,這女人是要甩了他?黎皓煊兀自冷哼,就算是游戲,也只有他說over的份!
回到辦公室,郁凌默默掃了一眼桌上的盆栽,四五下將它們?nèi)糠纸o了同事。黎皓煊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平和的臉色霎時變成了鐵青。
死女人,不知道他這樣會被氣死的嗎!
冷戰(zhàn)一直持續(xù)到了晚上的舞會。
好好的心情全被黎皓煊給敗壞了,看著喜氣洋洋的大家,郁凌只能強扯出一抹難看的笑。
會場里,墨然跟方念念正甜蜜地咬耳朵,不經(jīng)意間卻看到黎皓煊獨自一人喝著悶酒,而不遠處的郁凌正跟蘇睿在跳舞。
這兩個人不是一直好好的嗎,怎么回事?
不舍地松開方念念的手,墨然又在她額頭輕輕一吻,“念念,你自己坐會兒,我去看看皓煊。”
“嗯。”方念念羞赧地低下了頭,直到墨然的身影消失在舞池中,這才緩緩抬起頭,匆忙走進了洗手間。
郁凌心不在焉地跟蘇睿跳著舞,余光忽然瞥見方念念的身影。從晚會一開始,她還沒好好跟她找過招呼呢。這妮子慌慌張張的是要去哪兒呢?
“對不起,蘇總監(jiān),我去下洗手間。”郁凌說完欲走,但蘇睿卻緊緊拉著她的手沒放,干凈的臉上綻放了一抹笑意,那灼灼的目光讓郁凌猛不丁一怔。
方念念走進洗手間,四周悄悄打量了一番,發(fā)現(xiàn)沒有別人這才慢慢轉(zhuǎn)向了身后的人。
“方小姐?”白合笑意盈盈地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蘇總監(jiān)……”郁凌尷尬地叫了一聲,想要抽回手。
蘇睿定定看著她,嘴角的笑仿佛凝固了一般,“你可以叫我蘇睿。”
額……這家伙今天的眼神讓她格外不自在。
而舞池外圍,黎皓煊憤憤瞪著兩人牽著的手,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正欲走過去好好教訓他們一頓,墨然卻擋在了他面前。
“蘇,蘇睿,我先去下洗手間。”郁凌窘迫地抽回自己的手,飛快地逃離了現(xiàn)場。
走得急,也沒太注意前方的人,剛進洗手間,郁凌就跟里面的人撞了一個滿懷。仔細一看,對方竟然是方念念。
而經(jīng)她這么一撞,方念念包里的東西稀稀落落灑了一地。一個瓶子砸到了她手臂上,冰涼的液體傾泄到了她裙子上,霎時,一股沁人的香氣迎面撲來。
郁凌還沒反應過來便看到方念念慌慌張張地將她身上的瓶子搶了過去。
“念念,你沒事吧?”
方念念臉色有些白,收拾好東西后狼狽地站了起來,“我沒事。”
郁凌揉著摔疼的屁股也站了起來,空氣中流轉(zhuǎn)著一股奇異的香味,郁凌使勁嗅了嗅,霎時仿佛飛到了云端,全身那是說不出的舒暢,“念念,你什么時候換香水啦?這個好像不是你一直用的牌子吧?”
整理了一番,方念念又恢復了以往的笑容,“嗯,這款是阿然跟我買的。”說完,忐忑的眼神卻有意無意看向了郁凌身上被香水侵染的那一塊。
“阿凌,我給你沖一下吧。”
郁凌茫然地看著她,“沖什么?”方念念指了指她身上被香水侵染的那塊,郁凌使勁聞了聞,越聞越覺得心神蕩漾。
“真是不好意思,你很少使用香水,肯定不習慣這個味道。”方念念說著,把郁凌的裙子送到了水龍頭下沖洗。
“也不是,這個味道還不錯,聞著讓人很……愉悅、全身說不出的舒服,哎這是什么牌子的香水啊,改天我也去買一款。”
聽到這話,方念念的手驀地一顫,“我那兒還有一瓶,有空我給你帶過來。”
“那好。”
看郁凌在烘衣服,并沒有起疑,方念念懸著的心終于安定了下來。轉(zhuǎn)身看了一眼包里的半瓶香水,明亮的眸子里立馬氤氳了一層復雜的霧氣。直到郁凌弄好了忽然叫她,方念念猛地一哆嗦,這才慢慢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