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擾人的鬧鐘按時想起。
若是旁人聽到這特別的鈴聲,怕是要好奇地多問上兩句。
任瑜祺發誓,這是她這幾年以來起的最早的一次。
當然這要排除忙起來根本不睡的時候。
她輕手輕腳的洗漱完畢,拿上車鑰匙和手機便立刻出門。
此時的天微微亮,安靜的連一聲狗叫都沒有。
跑車發出的轟鳴聲響徹整個小區。
在路過每一棟別墅的時候,任瑜祺都暗暗在心里道歉。
擾人清夢是我的不對,但是大家要罵就罵那個坑人的老總吧。
將車開出馬路之后,她就被對面小區開出的一輛勞斯萊斯超車。
丟人,這可真是太丟人。
一氣之下,任瑜祺用力踩下油門,在一個直線道路超了過去。
然而到了公司停車場,她發現那輛勞斯萊斯竟然一直尾隨著自己。
現在有錢人都這么小氣嗎?
不就是超個車,不至于跟到這里吧,反正沒撞到那人又能拿自己怎么樣。
但是接下來,看到谷羽弛從車上下來之后,任瑜祺恨不得給自己個大嘴巴巴。
助理敲敲窗戶,任瑜祺極不情愿的打開車門。
“原來上次救下總裁的人就是你啊!”
“啊?什么?”
“我認識你的跑車,上次在車庫是你撞的我們的車!”
看著小助理笑的衣服人畜無害的模樣,任瑜祺默默地重新關上車門。
她現在只想要冷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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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再次看到谷羽弛那輛被撞凹一塊的勞斯萊斯,任瑜祺忽然對眼前這個不茍言笑的家伙出現一些印象。
竟然是這個家伙,世界可真小。
谷羽弛依舊沒開口,助理的話匣子卻打開來。
“竟然是你啊,上次你可真是幫了大忙。不過你怎么沒認出我們總裁?”
任瑜祺有些心虛,眼前勞斯萊斯的維修費用應該不低。
在她看來,錢要用在刀刃上。
用在修勞斯萊斯上面,實在是可惜。
“那個,你們不是也沒認出我嘛。”
“你變化太大了!我還是看跑車才認出的呢!”
任瑜祺看助理不問出原因誓不罷休的樣子,猶豫一下還是決定說出真相。
“其實,我有些面部識別障礙。”
一直不說話的谷羽弛,突然開口道,“那你這樣有些麻煩啊,要是讓你帶個是個人的組合,你能分得清嗎?。”
“···”
任瑜祺被問的一時語塞,自己到底簽的什么合同,是不是過于草率?
“沒事,你也別太有負擔。”
助理在副駕駛室,看不到谷羽弛的表情。
但是他能從谷羽弛的口中聽出寬容的態度,老總對這人也太有耐心。
而谷羽弛想到上次見任瑜祺的模樣,不由得有些心疼。
顧家的人倒是狠心,能讓自己親生女兒過得如此落魄,實在是過分。
看谷羽弛的態度好像沒讓她付維修費用,任瑜祺這才放下心。
“你們那天是躲狗仔嗎?”
“是的,隔壁一個女生走錯門了,結果就被記者大肆宣揚。”
“現在的狗仔可真是有夠無聊的。”
谷羽弛話不多,任瑜祺和助理就這么有一句每一句的聊著,不知不覺目的地就在眼前。
顧向東早早就在停車場候著。
看到谷羽弛的車停在,立刻狗腿的過去講車門拉開。
任瑜祺從汽車的另一邊走下來,兩人四目相對。
但是很快,顧向東就賠笑一般地著看向谷羽弛。
“谷總您好,我的女兒是不是給您添麻煩了,還要您親自送她過來,實在是不好意思。”
顧向東若是知道任瑜祺今天也會來,說什么也會帶她一起。
傳說谷羽弛不近女色,為人又冷漠無情。
現在讓谷羽弛送過來,這么多人看著肯定又該說閑話。
“我和我的秘書一起來,有什么問題?”
顧向東伸過去的手,尷尬的懸在半空。
奈何谷羽弛是這次的投資方,無論如何還得看對方的眼色。
走遠之后,任瑜祺忍不住笑了笑。
“什么事這么開心?”
任瑜祺自己堂堂正正,卻沒想到自己父親依舊沒能信任自己。
谷羽弛作為老板能幫自己還是挺難得。
她看了一眼谷羽弛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容貌,果然人不可貌相。
“沒什么,就是心情好。”
方才看任瑜祺和顧向東沒什么交流,父女倆看來依舊是鬧得很僵。
自己不過上幫她說了兩句話,就能讓她這般高興,想必在家受了不少的欺負。
不知不覺,一行人已經走到片場。
現在正在拍戲的是昨天和任瑜祺見過面的女演員方方。
看到此時已經有助理再陪在身邊,任瑜祺滿意的點點頭。
“說實話,我一開始沒答應除了家里的原因,還有這個原因。”
谷羽弛順著任瑜祺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助理?”
“是啊,堂堂異想公司連個助理都找不到,莫不是內部出現什么問題?”
“那后來你為什么又同意。”
“后來發現是子公司工作協調方面出的問題,我就放心下來。”
“你居然調查我們公司?”
“嘿嘿,知己知彼嘛。”
任瑜祺這么一說,谷羽弛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自己畢竟也連夜找人調查過她,這么看來是誰也不欠誰。
還沒等他回過神來,任瑜祺已經一頭扎進劇組里。
昨天來還是實習生,今天就成谷羽弛的秘書。
大家伙起初是對任瑜祺態度和顧向東沒差多少。
也不知這姑娘什么本事能釣到谷羽弛這樣的千年冰山。
想必也是個花瓶,只要別在影響拍攝進度,一切好說。
下一個鏡頭是采用一鏡到底的技術,而演員需要一次性完成幾個比較復雜的動作。
這不僅僅考驗演員的功底,也十分考驗拍攝技術。
在導演準備喊開始的時候,任瑜祺皺了下眉。
她只是第二次來,要是這么隨意發聲,免不了遭人閑話。
但是這個演員是方方,她還是選擇出手。
“導演,我認為A和D機位不對。”
“那你說說怎么不對?”
導演心里說不盡的不耐煩,但是有鴨舌帽的遮擋,大家也看不清他的情緒。
知道導演脾氣的副導演心里卻是一個勁的罵娘。
完了完了,這新來的也不能仗著有谷羽弛撐腰就指手畫腳吧。
導演拍一鏡到底可是專業的,而且很討厭被打斷,現在有人來質疑能不生氣嗎。
聽到現場一些討論聲,任瑜祺有些擔憂的看向谷羽弛的方向。
既然是他帶的人來,那就是充足的信任。
得到谷羽弛的肯定,任瑜祺心定了一些。
“A機位拍的是面部,但是稍微向左偏了一些,會少掉很重要的表情。而D機位在方方轉身的時候,會拍不到她揮劍的第一個動作。”
導演一開始不相信,但是聽她一副十分認真的模樣,他開始有些猶豫。
但是作為導演要他承認自己的失誤,實在是難以開口。
“照她說的試試吧。”
谷羽弛不知何時走到任瑜祺身邊,拍拍她的肩膀。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接下來的結果。
只是誰也不會相信,一個花瓶能夠舞出什么花樣來。
緊隨其后到達片場的顧思思冷笑一聲,不信任的看著任瑜祺那瘦削的背影。
不過是嘩眾取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