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佩瑜被他灼熱的視線盯得心里發緊,卻是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轉移話題,“我想你現在應該跟我解釋一下,你究竟調查了我多少事情,為什么你會知道子白的職業?”
“我了解的事情遠不止這些,不過我想你不必知道這些,”靳云渚說這話的時候顯得別有深意,官佩瑜卻并未完全聽懂他的話。
靳云渚松開懷里受驚的兔子,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頭,“好了不嚇你了,我還有事要做,今天晚上可能沒法回來。你最好不要給我多事,不然你連見傅子白的機會都沒有。”
官佩瑜得空往旁邊退了一步,“知道了,但是我想要一本速寫本和一支碳素筆。”她覺得自己再呆在這個空蕩的房間會被逼瘋掉。
靳云渚一挑眉,忽然拉起官佩瑜的手,“你跟我來。”
官佩瑜有些不明所以地跟著靳云渚走到掛鐘旁的白門旁,這扇門從來沒有開過,但是她先前一直無暇好奇門后面啊究竟有什么。
靳云渚從床頭柜抽屜中取出一把鑰匙,當著官佩瑜打開了門,抬手示意她進去。
官佩瑜在開門的那一刻睜大了眼睛,隨后有些不敢置信地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裝潢精致的畫室,從畫板顏料到各式各樣的石膏像外,旁邊是一扇落地窗,靳云渚走上前,把純白的窗簾拉開。
官佩瑜有些怔怔地走到窗邊,只見下面正對著莊園的花園,廊下有一排白色的燈,燈下滿園玫瑰,嬌嫩紅艷得仿佛戀人的一片深情,浪漫而熱烈。
夜晚的露珠在光下熠熠生輝,如同一顆顆灑落在園內的珍珠。
仲夏之夜,花前月下,遠山蒼翠。
“喜歡嗎?”靳云渚的聲音溫柔得有些反常,官佩瑜卻只顧著沉醉于眼前的美景而忽略了這一點,只是有些愣愣地點了點頭。
“這是對你這幾天聽話表現的獎勵。”靳云渚轉頭看著她的側臉,勾了勾唇,“你可以在這里創作,需要的話我可以為你請國內外任何一位大師進行指導,前提是你繼續聽話下去。”
官佩瑜這才慢慢回過神,靳云渚的話她剛熱起來的一顆心又迅速冷了下去,她不該沉落入靳云渚這種打一巴掌給顆糖的圈套中。
“你知道我別無選擇。”官佩瑜有些輕嘲地一笑。
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偽善的目的不過是為了套取那封郵件的秘密,而她差一點就被他感動到了。
“明白就好,那我先走了,你別在這里畫到太晚,你的一切是屬于我的。”靳云渚捏著她的下巴給了她一個熱情的親吻,官佩瑜覺得這個吻有些異樣,靳云渚的手與唇舌都過分用力,仿佛是在下什么決心。
靳云渚走后,官佩瑜后知后覺地摸了摸有些紅腫的嘴唇,把畫具搬到陽臺上,盤腿坐在軟墊上,提筆畫玫瑰。
畫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樓下的座鐘敲響了午夜十點的鐘聲,原來她已經連續畫了三個小時了。
官佩瑜站起來的時候兩腿發麻,險些跌倒在畫架旁,她定了定神,揉了揉腿肚往臥室走,她要養精蓄銳,不能搞垮自己的身體,所以必須要保持良好健康的作息。
洗漱換衣,官佩瑜躺回床上,一閉眼仿佛還能看到那一片美的讓人心醉的玫瑰花海。
十一點,靳云渚還沒回來,官佩瑜翻了個身。
十二點,官佩瑜一下一下數著鐘聲,更為煩躁地翻了個身。
夜深難入眠,腦子里想的卻已經不是那片花海,而是那個遲遲未歸的人,靳云渚說過他可能晚上回不來,但官佩瑜卻還是睡不著。
官佩瑜猛然從床上坐起身,抬手抹了把臉,換作平時她早就打電話給傅子白說話了,但是她這會卻連個電話都打不了。
官佩瑜覺得自己失眠的理由有些荒謬。
難道是靳云渚恩威并施,讓她患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癥,對他產生了感情?她幾乎想要抬手抽自己一巴掌了。
糾結到最后,靳云渚沒回來,官佩瑜艱難地入睡。
此后三天,靳云渚都沒有回來,官佩瑜試著去問女傭,卻仍舊得不到任何答案,第四天的時候,官佩瑜都想去撥通桌上那個單線電話了,幾名穿著黑西裝的保鏢卻敲響了她的房門。
“官小姐,請跟我走一趟。”
這是官佩瑜被困半個月以來第一次出門,雖說前前后后有兩車的保鏢看著,但她心里仍舊有些激動。
她已經很久沒有看過這座養大她的城市了,但是自家公司贊助的私立醫院她還是認得的,既然這些保鏢帶她來,那受傷的人便不難猜到是誰了。官佩瑜不由想起靳云渚前一晚的反常,心里忽然有些發緊。
這家私立醫院接的病患非富即貴,醫療設備和醫資力量在全省都首屈一指,最重要的是,這里的保密程序做的滴水不漏。
坐在副駕駛上的保鏢遞過來一頂鴨舌帽和一副墨鏡,官佩瑜全副武裝后下車,被簇擁著走進醫院。
電梯緩緩升至九樓,官佩瑜在八名保鏢的護衛下穿過走廊,隨后停在一間重癥監護病房前。
容烈穿著白大褂從病房里走出來,官佩瑜想到了被扎針那晚的陰影,不著痕跡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他還沒完全脫離危險期,你進去和他說兩句話然后出來,要是有任何不配合的行為,我不介意再給你扎幾針鎮靜。”
“不用麻煩。”官佩瑜低下頭,繞過容烈推開了病房的門,只見靳云渚閉著眼躺在一片刺目的白色之中,臉上還帶著氧氣罩,一旁的心率檢測儀機械地讀著數。
只不過隔了一個晚上,那個強行霸占她的男人便變得如此虛弱,官佩瑜看著那張蒼白卻不減英俊的臉,走到床邊,鬼使神差地看向了一旁氧氣管。
只要掐了這根細小的管子,這個男人就再也不能欺負她,她父親的仇或許就能報了,而她也可以重獲自由。
官佩瑜有些激動又有些心虛,她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在此之前她連一只蟑螂都沒打死過,可是她現在竟然動了殺人的念頭!而且容烈還在門口看著,她要如何才能避開他的目光做下這一切?
正當官佩瑜暗自思忖時,靳云渚忽然睜開了眼,目光明亮而堅定,讓心懷不軌的官佩瑜心中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