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安葬完了鐵公雞,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了客棧。
大家都坐在客棧的大廳,一言不發。每個人似乎都在腦海中飛速尋找此時可以表達自己感受的詞語,但總是找不到。
死亡就像一杯綠茶的氤氳熱氣,即便你已看不見它, 依舊可以嗅得到。奇怪的是,如果僅僅是見證別人的死亡,人們往往可以用痛不欲生、憂傷悲哀這樣庸俗的字眼來形容自己的感受,因爲這樣的死亡是別人的死亡,在你另一個世界。
可是一個人忽然真正地把死亡和自己結合到一起時,纔會發現那種感受就如同一種空氣的凝塊,任何形容它的字句都是俗氣的。死,忽然就存在於生活的每一個角落。
然而云笑風此時此刻卻十分平靜,因爲他在很多年前便深深體會到一個道理:死,不是生的對立,而是它的一部分。能感受到死,才代表活著,也纔會更珍惜生。
所以他最先打破了僵局,沉重地掃了每個人一眼,問道金不換:“我們是不是在幾天內不能離開這個客棧?”
金不換愁眉苦臉地點了點頭:“我們現在沒有馬匹,想徒步前行是不可能的。我已經放了雪鴿傳信給最近的鎮子,在三天內會有馬送到。”
鐵算盤不滿道:“三天?我一天都不想在這鬼地方呆!也許雪女下一個目標就是我!”
雲笑風也不再多解釋,只是淡淡地說:“我會在這三天內調查清楚這件事."
就在這時,一陣詭異的笑聲傳來。
衆人尋著聲音望去,那個如同泥塑一般的人幽靈似的出現在了門口。
他的聲音比他的人更加詭異:"你們知道人爲什麼會死嗎?”
蘇思思哼道:“你少在這故弄玄虛!”
那人繼續幽幽地道:“因爲人類有七宗罪,貪婪、傲慢、淫慾、懶惰、饕餮、嫉妒和暴怒。鐵公雞就是因爲他的貪婪而死!接下來你們會因爲這一個個罪名而相繼死去!”
小馬聽後火冒三丈,一個箭步衝了過去,直直地一拳向那人的臉打去。
雲笑風很少見過如此直接的拳,更少見這麼快的拳。
他的拳不僅快,而且力量大。
所以那人便被打出了幾米遠,狠狠地撞到了牆上。
小馬怒吼道:“你再繼續胡說八道,我一定不放過你!”
那人緩緩地爬了起來,他的臉居然完好無損!
他冷冷笑道:“你害怕了。”
小馬更加憤怒,他還要出手,雲笑風上前一步攔住了他。
因爲雲笑風已看出這個老闆的武功深不可測。沒有人能在結結實實地捱了那麼一拳以後還能若無其事,但是這人確確實實如同完好的泥塑一般齊整。
雲笑風笑道:“我第一次見你這樣的老闆。”
“哦,什麼樣的?”
“拼命想嚇跑客人的老闆。”
那人陰**:“這世上什麼樣的人都有。”
“我以爲你不是人。”
“我是人,也不是人,我是一個活死人。我活著的樂趣,就是看到別人一個個在恐懼中死去。”
雲笑風又笑了:“幸好世上像你這樣的人不多。”
那人緩緩地轉身離去,頭也不回道:“你過不了多久就會再也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