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肆想了半響,也說不清楚方才看到的到底是什么,蕭不思一語驚醒夢中人,“是定位印跡,可以隨時讓紅玉找到你們。 ”
聽聞蕭不思的一席話,北慕寒的臉色愈漸的凝重。
蘭諾感到手被北慕寒攥的緊緊的隱隱發痛,訝然的抬頭去看北慕寒,只見北慕寒臉色冷峻,不禁對著北慕寒露出了笑容,她知道他的憂愁是為了她。
北慕寒緩緩的吐出一口氣,倒是松了手上的力氣,輕輕地揉捏起來,“弄痛你了吧?”
蘭諾善解人意的搖了搖頭,北慕寒一展笑顏,“我們回去從長計議。”
蕭不思眉頭緊鎖,對蘭諾兩人辭行,“為師另有事辦,三月之期定會和你匯合。”
蘭諾點點頭,蕭不思飛身離開。隨著蕭不思的離開氣氛更是沉寂,這種威脅常在的情況下,誰不是心緒不寧,誰不是煩惱萬千?
回到天翎國的幾日來,北慕寒忙著處理擱置的國事,就是被紅玉的三月之期弄的心思憂慮。
“娘娘還在修煉?”北慕寒已經三日沒有見到蘭諾了,每日回到寢宮都是聽聞宮人對蘭諾密室修煉的稟報。
看到蘭諾如此拼命的修煉,北慕寒又何嘗不心疼?
然而幾日過去,北慕寒的腦海里沒有一種解決的辦法。
雖然北慕寒口口聲聲說不畏懼龍族的來襲,然而龍族進犯,受苦的只能是黎民百姓,他不忍心,蘭諾又何嘗忍心讓自己的身上背負著這么多條無辜的性命?
蘭諾沒日沒夜廢寢忘食的修煉,北慕寒也跟著茶飯不思的寢食難安。
凜梅勸不了密室里的蘭諾,只能勸慰終日憂思的北慕寒,“陛下這樣,短短三日人已經消瘦了一圈,娘娘出關會心疼的。”
北慕寒一怔,摸了摸自己棱角分明的臉頰,“最近瘦了?”
北慕寒卻是摸到了下巴上堅硬的胡渣,嘆了口氣,“算算日子,娘娘也快出來了吧?”
凜梅看著北慕寒布滿了紅血絲的眼睛怔愣著,恍然的搖了搖頭,“娘娘閉關前并沒有提及閉關的期限。”
北慕寒眼底劃過一抹失望,苦笑道,“她那么拼命,我又豈能閑著呢?”
凜梅眼神晃了晃,“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陛下和娘娘都是有福之人,奴婢相信無論何時,陛下一定可以化險為夷。”
北慕寒笑了起來,“好一句有福之人,若是解決了,倒是借了你的吉言,定有賞。”
北慕寒想通了,既然想不出應對之策,還不如去會會周公,說不定周公會有些法子呢?北慕寒自嘲的想。
然而就在北慕寒剛剛進入夢鄉之時,蘭諾出關了,周身環繞著柔和的光暈,整個人容光煥發。
凜梅臉上一喜,跪倒在地上,“娘娘,恭喜。”
蘭諾的身上散發著誘惑的甜美的氣息,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貼近。
若是形容蘭諾現如今和過去的差別,蘭諾現在變得比以前更加的柔和。
若說蘭諾以前是把利劍,時時刻刻的鋒芒畢露,現在就是條軟鞭,能將千鈞之力蘊于溫柔的表象了。
北慕寒聽到了聲響,從夢中驚醒,未著外袍便大步流星的走出來相迎。
蘭諾看到北慕寒,咧開了嘴角,笑的燦爛如花,然而看到北慕寒竟然穿的如此的單薄,不禁皺起了眉頭。
北慕寒一閃身出現在蘭諾的身側,戀人之間真的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每一分每一秒不再思念。
北慕寒將蘭諾攬進了懷里,蘭諾感受到北慕寒身上冰涼的氣息,甜蜜卻又心疼著,情不自禁的咬了北慕寒的肩頭。
北慕寒佯裝疼痛的叫了一聲,“你這是謀殺親夫。”
蘭諾松了口,輕輕地捶打在北慕寒的肩頭,“你這是用虐待自己身體的方式來虐待我得心。”
北慕寒眼睛里閃爍著晶瑩的笑意,一把抱起了蘭諾,蘭諾緊緊的抱著北慕寒的脖子,更是引來了北慕寒低沉的笑聲。蘭諾窘紅了一張老臉。
兩個人肩并著肩,腳抵著腳躺在床上,訴說著三日不見的思念,也分享著喜悅。
北慕寒一看到了蘭諾,一顆心一雙眼便被蘭諾吸引了,所以并沒有注意到蘭諾周身的變化。
此時,兩個人躺在了床上面對著面,北慕寒仔仔細細的打量著蘭諾精致的面頰,這才發現了蘭諾氣息的變化。
北慕寒問道,“這三日來,看來你已經取得了可喜可賀的成績。”
蘭諾毫不謙虛的點了點頭,“我的望氣之術精進了不少,氣運也到了大乘之境。”
北慕寒黑眸一沉,“如此說來,以你現在的功力解開封印并非難事?”
蘭諾搖了搖頭,“這封印已是前年之久,我卻覺得并沒有那么簡單。”
蘭諾說完許久,卻聽不到北慕寒的回應,抬頭一看,北慕寒閉著眼,呼吸均勻,看來自己閉關這幾日,北慕寒過的很辛苦。
蘭諾輕柔在北慕寒的額頭上落了一吻,將北慕寒的被子掖好,躺在了北慕寒的身側,很快沉入了夢鄉。
清早醒來,北慕寒已經穿戴好了朝服,蘭諾面帶著微笑靜靜的看著,幾年的相伴相守,蘭諾越發覺得這個人越發變得有味道,果然這男人越成熟越有魅力。
北慕寒俯下身,親昵的捏了捏蘭諾的鼻子,知道蘭諾皺起了眉頭,北慕寒方才松手,撫平了蘭諾眉間的皺起,“在想什么?”
蘭諾挑了挑眉,“我要回星術宮一趟,那本功法有好多疑點要問師父。”
北慕寒皺起了眉頭,“什么時候做的打算?”
蘭諾笑著,俏皮的回答,“就在你捏我鼻子的時候。”
北慕寒抿了唇,“下了朝,我陪你一起去。”
蘭諾搖了搖頭,“我自己去就好,不過是半日的功夫。”
北慕寒輕笑起來,“到時若是你又犯了修煉不要命的勁頭,我就親自將你捉回來。”北慕寒又捏了捏蘭諾的鼻子,迅速的松開上朝去了。
離開了寢宮,北慕寒的心情卻沒有那般輕松了,昨日便有邊境告急,今日必須選出合適的將領才行。
北慕寒揉了揉陣陣作痛的太陽穴,大臣爭論不休,一時之間朝局僵持,竟是沒有一個人愿意帶兵上陣。
北慕寒怒急,一掌將椅子的扶手拍斷,“一個個全都是紙上談兵,要你們何用?”
大臣們卑躬屈膝,“微臣罪該萬死。”北慕寒失望的掃視著群臣,又有邊境的將士趕來通報,北慕寒忍住腦門不斷跳動的神經,大手一揮,“宣。”
“稟告陛下,計征御駕親征,敵軍士氣大昂,我軍連敗。”將士越說聲音越低,話說完竟然昏倒在地。
這時眾人才發現這將士竟然是個傷兵,傷口被簡單的包扎之后,經過長途跋涉的趕路,傷口早已經裂開,流了一地的鮮血。
大臣們面面相覷,臉上紛紛露出了惶恐的表情,北慕寒眼神一頓,“朕明日帶兵出征。”
這時武將紛紛請纓道,“臣愿意伴君側。”北慕寒掃了請纓的幾名武將,并沒有指定副將,冷聲道,“退朝。”
北慕寒下了朝,直奔寢宮,然而走到了寢宮,里面早就不見了蘭諾的身影,北慕寒嘆了口氣,凜梅端了杯熱茶過來。
看到凜梅的身影,北慕寒眼睛一瞪,“你沒有跟著娘娘,她身邊帶了誰?”
凜梅一愣,端著茶杯的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低眉順眼道,“娘娘堅持一個人,并沒有帶任何人。”
北慕寒一拳砸在了桌面上,“如今邊境戰事吃緊正是多事之秋,但愿諾兒一切順利吧。”北慕寒疲憊的閉上雙眼,自己揉著拼命跳著的太陽穴。
凜梅突然跪到了地上,“奴婢去星術宮保護娘娘。”
北慕寒仍然閉著眼,“如今也只有你能讓朕安心了,只有你了。”凜梅眼眸閃著粼粼的波光,對著北慕寒磕了一個頭,轉身離開了。
北慕寒睜開眼,一步步離開了寢宮,看來等不及和蘭諾離別,自己就要赴戰場了。不過這樣也好,只有美好盼望,沒有不舍得分離,北慕寒如是安慰著自己。
遠在星術宮的蘭諾并不知情深宮中發生的一切,蘭諾并沒有見到蕭不思,被告知蕭不思去遠方了,至于到底去辦了何事,則是一概不相告,蘭諾只好失望的離開。
凜梅快馬加鞭仍然卻與蘭諾擦肩而過,等凜梅到了星術宮的時候,蘭諾已經離開了。
凜梅只好原路返回,卻放慢了速度,只為搜尋蘭諾的身影。
一只白鴿乖巧的落在了凜梅的肩頭,凜梅拿下了白鴿腳上的信紙,這是北慕寒手底下特有的信息網。
紙條上面僅僅寫著八個字,卻叫凜梅手腳冰涼,甚至忘記了呼吸,紙條悄然滑落,落到了凜梅的腳下,凜梅卻恍然不知。
蘭諾看到了凜梅的身影,很是欣喜,加快了腳步,走向了凜梅。
本來蘭諾可以御劍飛行的,只不過預言之術讓蘭諾發現了這片森林中有不可多得的天材地寶。
蘭諾不得不徒步而行,獲得了一株千年的何首烏,為了逮到何首烏蘭諾可是費了好大的力氣。
若是凜梅沒有收到消息,怕是又要和蘭諾擦肩而過。
蘭諾喊了凜梅幾聲,凜梅就像是入了定一般沒有任何的反應。
蘭諾很是不解,低頭一看,注意到凜梅腳下的紙條,撿起來,心臟猛地收縮,那窒息感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
北慕寒遇刺,生死不明?
蘭諾拼命的搖晃著凜梅,質問著,“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凜梅緩緩的回過神來,見到蘭諾一驚,有些語無倫次的將邊境戰事告急到北慕寒御駕親征的事敘述了一遍。
蘭諾眉頭緊鎖,“那刺殺之人可是查清楚了?”
凜梅搖了搖頭,“這是最新的情報,估計邊境的戰士也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