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四章 晶礦非礦
聽著耳邊的鈴聲,尉遲繇腦中有陣陣的混亂,茫然的站起身,向姎鈴的身邊靠攏,姎鈴面帶笑意,“聽聞繇公主馬上要嫁給天翎國國主北慕寒了,真是讓我好生的羨慕。 ”
聽姎鈴提起北慕寒,尉遲繇一驚,防備的看著姎鈴,“你也想嫁給北慕寒?”
姎鈴緩緩的勾起了鮮紅的嘴角,發出了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是啊,我也想嫁給北慕寒呢。”
尉遲繇猛地后退了一步,余光無措的打量著四周,搜索逃走的路線。
姎鈴芊芊食指指了指尉遲繇的上下,“看看你的打扮,多么的邋遢,怕是比乞丐也不如。北慕寒怎么會多看你一眼,因為你和那蘭諾實在是比不得。”
一句話激起了尉遲繇心底的怒火,聲嘶力竭起來,“我不如蘭諾?不過是那個賤人早早的住進了北慕寒的心里罷了?若是她容顏衰敗,北慕寒還會喜歡她?”
姎鈴點點頭,“看來你還不算太笨。知道毀了蘭諾的容貌,自己就有了可乘之機。”
尉遲繇一怔,這不是她說的意思,不過,很快尉遲繇興奮起來,心底浮現了一個陰狠的想法,那就是毀了蘭諾的容貌,自己就可以完全占據北慕寒的心了,尉遲繇猙獰的笑聲響徹在林間。
驀地,驚覺身邊還有姎鈴郡主,收斂了笑容,面無表情的盯著姎鈴威脅道,“你想借刀殺人,借我的手毀了蘭諾的容貌,以便于趁虛而入。真是好深的心機。”
尉遲繇絕對不容許別人對自己指手畫腳,也絕對不允許別人發現自己的謀算。
姎鈴露出了苦笑,“你放心,我對那北慕寒一點傾慕都沒有。”
尉遲繇明顯不相信,腦子也漸漸清醒起來,“你剛到赤戰國便和北慕寒起了沖突,我早就聽聞你們樓蘭的使者以此事要挾北慕寒娶了你。”
尉遲繇一字一句,心里更加的肯定姎鈴接近自己是沒安好心。
姎鈴目光凄凄的望著天空,幽幽道,“樓蘭不同于赤戰,樓蘭有數不清的公主,郡主,我怎么可以隨心所欲的挑選自己心儀的對象呢?”
尉遲繇邊聽著姎鈴那似真似假的心聲,邊慢慢的想后退,身后是一望無際的密林,尉遲繇不知道姎鈴的實力如何,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的好。
姎鈴也注意到了尉遲繇的意圖,腳下踏著舞步,腰間的小鈴鐺響了起來,在空蕩的林間回蕩著。
姎鈴冷冷的看著一步步僵硬著身體向自己走來的尉遲繇,勾起了嘴角,“尉遲繇,本郡主給你第一個任務,去毀了蘭諾的容貌。”
尉遲繇猶疑片刻,終是順從的點頭,轉身飛走了。姎鈴身后突然出現了一身綠衣的男人,細細一看,那男人的容貌竟是比女人還要精致。
男人滿眼疼惜的看著姎鈴,“郡主,你何必嫁給北慕寒,你……”
姎鈴怒聲打斷了男人,“夠了,靳斷。”一個清脆的巴掌聲落下,靳斷的臉上留下了一個鮮紅的掌印。
靳斷的躬下了身子,“屬下逾矩了。”姎鈴看著靳斷恭敬的樣子,眼底滑過了一抹痛意,嘆了口氣,“你下去吧。”
靳斷一僵,對姎鈴行了禮,消失在了林子中,姎鈴在靳斷離開以后,跪在了地上,哀痛欲絕,淚無聲息的流淌在臉上。
大長老的突然出現打斷了姎鈴情緒的宣泄,大長老十分熟練的行了樓蘭的禮節,“姎鈴郡主,您怎么了?”
姎鈴臉上的淚跡已經被快速的擦干,恢復面無表情的她,聽到大長老直言不諱的話,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怒目而視,“你方才看到了什么?”
姎鈴裝似不經意的搖了搖手腕上的銀鈴,大長老眼眸一驚,忙低下了頭,眼神微微有些茫然,“屬下什么都沒有看到。”
姎鈴勾了勾手指,身后的樹枝在一團紫光的拉扯下彎了下來,姎鈴順勢靠了上去,“真的什么都沒看到?”
慵懶的嗓音讓大長老干咽了一口唾沫,身子僵硬起來,“屬下知錯。”
林子里回蕩起姎鈴清脆的笑聲,“我又沒有責罰你,何錯之有?”
大長老的頭垂的更低,彎下的身子基本上可以與地平行,態度恭謹。
姎鈴漫不經心的問道,“大長老在赤戰國的十余年,日子過的可還愜意?”
大長老身子一震,“不敢。”
姎鈴彈指一射,一顆鈴鐺在大長老的身邊炸裂來了,大長老一動也不敢動,任憑泥沙濺了一身。
姎鈴的怒氣倒是發泄了不少,“你派人阻止北慕寒和蘭諾,那座晶礦里的東西,本郡主勢在必得。”
“是。”大長老如同未曾出現過一般,消失在了林子里。
而在晶礦旁的蘭諾和北慕寒兩個人則是愁云遮面,為難的很。原本以為這種簡單的封印只需真龍之氣和皇者之氣結合在一起便可以打開。
卻不想這個封印遠比想象的要復雜的多。
又或者說這座晶礦根本不能稱之為晶礦,只能說是一座類似晶礦的遺境,很有可能有一個巨寶埋藏其中。
尉遲靳昭等了半響,傍晚日光最后一起溫暖離開,夜風帶著徹骨的寒意襲擊著他的心,他知道蘭諾和北慕寒的開印受到了阻礙。
突然尉遲靳昭看到了尉遲繇的身影,尉遲靳昭皺起了眉頭,“繇兒?”
尉遲繇臉色平靜,淡淡的看著蘭諾和北慕寒兩人,讓尉遲靳昭只覺得非同尋常的怪異。
尉遲繇緩緩的轉過頭,恬靜的笑著,“怎么了?哥。”
“我不是派了人送你回宮了么?”
“那些人哪會是我的對手。”尉遲繇笑的得意。
“那你回來做什么?”尉遲靳昭嚴厲的看著尉遲繇,生怕尉遲繇會做出破格的舉動。
尉遲繇嬌笑起來,“哥哥,未免太小題大做了,那兩個一個是我未來的夫君,一個是我即將朝夕相處的姐姐,我縱使再生氣能做什么?再說不過是晚些日子出嫁罷了,沒什么可生氣的。”
尉遲靳昭審視了尉遲繇片刻,見尉遲繇并不像撒謊,松了口氣,“這才是我赤戰王的妹妹,作為真龍的使國怎么能這般小家子氣呢?”
尉遲繇笑著點點頭,只是不經意間看向蘭諾的眸子里流露出一抹陰狠,隱藏在這玄墨一般的夜色里暗藏殺機。
尉遲繇也不清楚,自己的內心為何多了一份勢必毀了蘭諾容貌的執念,然而在看到了北慕寒為蘭諾暖手的溫馨一幕之后,尉遲繇深深覺得毀了蘭諾不如讓她去死更一了百了。
北慕寒牽著蘭諾的手走了回來,尉遲靳昭緊張的看著兩人,“北國主,情況如何?”
北慕寒面色陳冷,淡淡的突出四個字,“從長計議。”
尉遲靳昭眼眸閃了閃,招招手,禁軍統領走到了尉遲靳昭的身邊待命,“你留一千人守在附近。其余兩千人回宮候命。”
“是。”
尉遲靳昭并不了解晶礦的具體情況,對北慕寒做了請的姿勢,“天寒地凍,北國主和蘭皇后還是先回去稍作休息。”
北慕寒點點頭,拉著蘭諾翻身上馬,揚長而去,自始而終都沒有看眉目傳情的尉遲繇一眼。
尉遲繇失望之余,對蘭諾的怨念和恨意就更多了一分,明明北慕寒看蘭諾眼神里的神情滿滿的都快溢出來,為什么就不能分一些予我呢?
尉遲靳昭被北慕寒嚴肅的表情弄的心緒不寧,粗魯的拽了尉遲繇的手便上了馬車。
尉遲繇怨憤的看著沉眸思索的尉遲靳昭,心里憤恨難平,自己對于他來說已經不僅僅是一個單純的妹妹了,更是一個可以隨時拿來利用的工具。
尉遲靳昭抬起眼眸,望向若無其事的尉遲繇一愣,剛才他感覺到一股充滿了怨氣的眼神,難道是錯覺?
尉遲繇乖巧的問道,“哥哥,怎么了?”
尉遲靳昭搖頭,拍了拍額頭,心道難道是自己今日思慮過甚導致的,嘆了口氣,閉目養神。
北慕寒和蘭諾剛剛脫下了大麾,尉遲靳昭便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北國主,蘭皇后。”行禮也是匆匆,看來尉遲靳昭對那座晶礦執念已深。
北慕寒拉著蘭諾坐到了桌邊,體貼入微的給蘭諾暖手,尉遲靳昭為北慕寒和蘭諾兩人各倒了一杯茶,急不可耐的問道,“北國主,到底是因為什么阻礙了開礦?”
北慕寒瞥了尉遲靳昭一眼,抿了口熱茶,“那根本就不是晶礦。”
尉遲靳昭一愣,“怎么可能不是晶礦?除了晶礦沒有什么有這么濃郁的靈氣。”
北慕寒沉了眼眸,“你不相信我,大可以找別人去開。”
尉遲靳昭一震,自己太過心急,渾然不知竟然吐出了一句惹北慕寒生氣的話,干笑了兩聲,“北國主,在下并不是不相信,只是,只是太驚訝了,太驚訝了。”
尉遲靳昭看了看蘭諾和北慕寒兩人的臉色,“那,北國主可有法子打開,總要一探究竟,畢竟費了這么多時間和心力。”
蘭諾冷哼了一聲,“是赤戰王自己不甘心吧?”尉遲靳昭十分圓滑的笑了起來,“這座礦已經送給了北國主,我有什么好不甘心的呢?”
尉遲靳昭將自己所有的尷尬都掩藏在了笑聲里。
北慕寒冷冷的瞥了尉遲靳昭一眼,尉遲靳昭立刻聽了笑聲,只聽北慕寒清冷道,“此事需要從長計議,我們要研究一番,才能找到開啟結界的方法。”
尉遲靳昭恭謹的點頭,連連稱是,北慕寒看了看天色,嫌棄的眼神讓尉遲靳昭一愣,急忙點頭哈腰地又恭維了北慕寒和蘭諾兩句,匆匆忙忙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