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倒在床上,衣服也被偷了去沒法兒下地。
唐公子到處清點損失,一邊說那假女人一邊嘆息。
唐公子說:“金子沒了。”
假女人說:“湊合過吧。”
唐公子說:“窗戶沒了。”
假女人說:“湊合過吧。”
唐公子說:“鍋沒了。”
假女人說:“湊合過吧。”
唐公子說:“你的褲子沒了。”
假女人說:“……湊合過吧。”
唐公子說:“我的蒙面布沒了。”
假女人說:“湊合過吧。”
……
沒想到,唐公子走到假女人面前,把蒙面布一摘,往他面前一遞,正色的說:“這個已經(jīng)破了……沒法兒湊合。”
假女人說:“我褲子沒了,出不了門都能湊合。你蒙面布沒了,有啥不能湊合?”
唐公子道:“你出不了門無所謂,我出不門,咱們就沒飯吃了。”
假女人道:“你隨便撕塊布不得就能出門了?”
唐公子道:“咱們本來帶過來的衣物就不多,又被偷了一半兒,常員外那邊弄來的錢還沒買東西就沒了……要不……反正你連褲子都沒了。我再把你衣服撕了?”
說這話的時候,唐公子那驚魂奪魄的面容正正兒的顯現(xiàn)在假女人面前,與他對視。紫云看著她無瑕的面孔,鮮艷欲滴的嘴唇……心中不由得一蕩,一時間竟然看得癡了。
猛然間,下面一陣劇痛傳來,紫云這才感覺大事不好,趕緊回過頭去避開她的眼光。一顆芳心仍然撞鹿似的咚咚直想,下半身一漲一漲,幾欲爆裂……痛不可忍。
紫云平息了半天,這才緩過勁兒。
心忖這女相公的美貌實在驚人……若是朝夕相處,讓人如何把持的住?之后的日子要怎么過?
沒等這假女人想完,就聽唐公子那邊突然冒出一句來:
“這日子沒法兒過了。”
假女正想這女相公為何也這么說,卻聽唐公子在一邊埋怨道:
“明明是男人身子,卻整天露著兩條雪白無毛的大腿在我面前晃,這種日子我真過不下去。”
紫云一聽頓時怒氣沖天。二話沒說,便跳下床披了條被子,跑到廚房去不想理她。
唐公子雖然跟這假女人有“夫妻”之名,但現(xiàn)實中二人對此這男女之事均有相當(dāng)大的排斥之心。
唐公子一直被當(dāng)成男孩子養(yǎng),因此對男女的界限相當(dāng)模糊。加之身邊的這個“終生伴侶”對她實在沒異性吸引力……故而雖生為天下第一美人,卻對**、魚水之情……毫無感覺。
那假女人雖然被稱為女人,但其實并不清楚自己究竟是男是女。也不知自已將來究竟該做男還是做女?雖然對唐公子的美貌也頗為心動,但要真與她做這假夫妻……還是無法正視。
只是想把這顛三倒四,昏天黑地日子,湊合一天算一天。
故這二人住在這守倉的屋室之中,身居同一屋檐之下……卻并不同房。平日里唐公子睡在外邊,假女人睡里面,房間里另有一間廚房,平日里洗菜、做飯之用。
紫云進(jìn)了廚房,見那廚房上邊,正是那被取下的窗戶,紫云心中煩悶看著那賊進(jìn)來的地方發(fā)愣。
突然之產(chǎn),這假女人“咦?”的叫了一聲。
“咋了?”唐
公子問。
假女人看著窗臺上,有一小塊泥巴,疑惑這東西從何而來?
唐公子見狀解釋道:“那自是那人從窗戶翻進(jìn)來時留下的。”
假女人怔怔的說:“這人若從窗戶翻進(jìn)來,泥巴自然是該留在窗戶的一邊上,但這泥巴卻是留在窗戶中間的。”
唐公子說:“那自然是這人先是蹲在窗戶上,然后才……”
突然之間,這女相公也感覺不對勁兒了。
假女人看著窗戶說:“咱這窗戶高也就二尺有余不到三尺,這得是多么矮小的盜賊才能蹲在這里啊。”
唐公子沒頭沒腦的說:“難道是狐貍精?”
假女人看了她一眼,不說話走到了屋里。打量了一下屋子,說:“這人倒是有些身手,看來是不是第一次做案。”
唐公子問:“何以見得?”
紫去指著一邊抽屜說:“你看這抽屜,全是打開的。常人開抽屜,是從上往下。那人雖然矮小,也該從胸口以下的第一層開始打開。但他卻是從下往上,一層層打開。
“這樣每個抽屜只須拉開,不用關(guān)上……自是大大的節(jié)省時間,而且動靜也小,這是有偷東西經(jīng)驗之人,才有這等心思。”
唐公子嘆服之余,心里說你也是有經(jīng)驗的,但沒說出口。
這假女人說完,深思了一會兒,補充道:“這人能在我熟睡之際,把窗戶卸下,又做了如此多動作……竟不被人察覺……自然也是有些能耐的。”
其實這倒是紫云高看那偷兒。
這地方破爛不堪,那賊兒開窗時那東西直接就掉了下來,砸破了他的頭,忍著不吭聲。至于不被發(fā)覺,那卻是因為那紫云睡覺時鼾聲如雷……別說偷東西,就算是放爆竹也沒人知道。
紫云說完那番話,抬起頭望向屋外的院子,忽然感覺有幾份疑惑。
然后,他說:“你說這人,既然能入得這院子來,卻放著前面的倉庫不偷……竟偷到咱們身上來了。那里面的東西,怎么也比咱們這屋子的家當(dāng)值得拿啊。”
唐公子這時想起那姓常的管事兒剛剛說過的話來。
這女相公回想那姓常的說的話,他說那竊賊能潛入倉庫,卻不取一物,似是有什么目的。想來那人不去偷倉庫,卻偷到自己家里來了。
但實在沒想到的是在自己跟那人說話之前,家中便已經(jīng)失竊。而自己睡在外屋,起來后直接出了門,混然不知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
想到這里,唐公子覺得奇怪,便說:“咱那些隨身衣物。尋常人家要都能要得到,何必偷呢?”
假女人忽然道:“那必是被偷的東西中,有值得偷的東西在里頭。”
唐公子奇道:“那是什么?”
假女人低頭思付了一陣子,忽然笑了起來。
唐公子不明所以,奇怪的看著他。
原來就在這一刻,紫云已經(jīng)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笑完了,卻不敢回頭看唐公子的臉,只是對著外邊跟唐公子說道:“那東西很顯然,你想不出是什么嗎?”
唐公子想了半天,才不怎么自信的問:“金子?”
紫女人嘆口氣,說出答案:“就是你那塊蒙面布啦。”
唐公子一時間莫名奇妙:“那就是塊破布,有啥可稀罕的?”
紫云道:“縱然是破布,但沾有天下第一美人口中的芳澤…
…那就值了錢了。你若不介意,咱們拿那東西到牡丹樓里去賣,咱家的日子就好過多了。”
這女相公聽到被人稱為天下第一美人,心中自是頗為受用,不由得開口微笑。
然后,唐公子嘆道:“那塊破布,就算是有人真當(dāng)個寶貝,拿走就是了。卻順手拿了咱家這些不值錢的東西,豈不是很不方便?”
紫云嘆道:“那當(dāng)然是為了遮人耳目,這人若是只對那布下手,只怕我們就能懷疑到此人并非真正的盜賊,故而偷些尋常物品以作偽裝。”
說到這里,這假女人突然長嘆一聲:“這日子,怕是連湊合過都不行了。”
唐公子說:“主要是就是丟了塊破布,帶輟著被順了些東西……咋就不能過了?”
紫云笑著說:“那人既然盯上了你身上的這塊布,只怕是你身上的所有沾上你味道的東西也在劫難逃。無論是身上的衣服,腳上的襪子,穿過的褲子,用過的枕頭……都有可能在一覺起來之后,不翼而飛……”
唐公子大驚。
紫云繼續(xù)著:“而且氣味這種東西,總有消散的一天。等有朝一日那氣味散了,只怕那偷兒又得到你這‘倉庫’里來‘提貨’了。”
說到這時,假女人斜眼瞄了一下,看著唐公子惶恐的樣子,感覺好笑,便繼續(xù)夸張的說:“只怕你這一輩子,都得光著身子過了。”
一句話把這女相公驚的雙眼圓睜。
紫云補充道:“這還不算最糟糕的,若是這人以為咱們不知道他的目的,每次來偷東西時,還要拿些我的衣物作掩飾……那我豈也得光著身子陪你過一輩子?”
唐公子聽了再也坐不住了,跳將起來,大喊大叫道:“這人著實可恨,一定要抓將過來打斷雙腿,再扯下一只手來,看他還以后還敢偷東西?”
這女相公無意之中,竟把那灰衣人的傷情描述了一遍。若那人在場,真不知做何感想?
這時,那假女人對著唐公子,微微一笑,說“這人如此隱藏行跡……你還想不到他是誰嗎?”
唐公子說:“娘子真兒個是心思慎密,沒想到竟然推斷出如此多的東西來,只是咱們難道還能為這些破舊衣物報官不成?所以這些想法雖然有趣,卻無用處……你還問我這人是誰?”
說到這里時,這女相公突然吃了一頓,張大了嘴巴。
紫云看她樣子,點頭道:“你也想到了?”
這唐公子雖然魯莽,卻也不笨,這時急忙說:“這人刻意遮蓋自己,而且偷的是我的蒙面布,難道是我們認(rèn)識的人中一個見過我容貌的人?”
假女點頭看著唐公子:“他身材矮小,可以蹲在窗戶上。有一定的盜竅知識,卻不求財。這個人好色,而且認(rèn)識你,還見過你的容貌,……這個人是誰,還用再問嗎?”
唐公子再也坐不住了,一聽這話立刻就跳了起來,一個名字眼看到了嘴邊就要沖將出來。
紫云趕緊攔下她,道:“噓!”
然后,這假女人微笑著說:“這人的身份,我們都知道了。他其實不是人類,是個專偷人衣服的狐貍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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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傻狼的分割線
(傻狼:
雖然書上說人是在“青春期”覺醒的。但至少我本人不是,我“覺醒”的時候是在三十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