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張?”
蔣南喬的表情有點困惑,用一臉“你在說什么鬼話”的表情看著我:“我就來應聘做個是個人就能干的工作,我用得著緊張嗎?”
我簡直想要扶額了,蔣小姐啊,你是不是以為你姓蔣,就是蔣介石的后代了?就算是蔣介石的后代,也不能這么狷介吧。這么不加掩飾的懟人,你真該慶幸你爸媽有背景啊。
聶經理明顯也被懟的有點堵得慌,臉色暗淡地跟皮蛋似的,她剛想說些什么,桌上的電話響了。
“喂……哦,在了已經……對姓蔣……嗯?”
甫一接起電話,聶經理的口吻多多少少有一些生硬,但說了沒幾句,她臉色微變,看了蔣南喬一眼后,用手捂住聽筒,欲蓋彌彰地接著說道:“你確定嗎……我知道了?!?
放下電話后,聶經理對蔣南喬的態度和藹了不少,連帶著對我都稱得上和顏悅色了:“沒什么問題的話,你們可以開始工作了,證件交給我的秘書復印一下,統一去辦銀行卡。你們去十八樓找穆詠,他會告訴你們,你們的具體工作……”
話還沒說完,蔣南喬已站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我作為一介布衣,做不到大小姐那種目無下塵的氣勢,客氣地和聶經理道了個別:“謝謝您了,那我這就上去了?!?
聶經理看著我,神色間有點復雜,欲言又止一陣后最終沒說什么。照我猜測,她是自己腦補了一出《富家千金下凡記》,蔣南喬執意來給語戎當助理大概會讓她高看語戎一眼,至于我,在這出戲里面,多半扮演的是路人的角色,頂多是蔣南喬的保鏢助理什么的,幫她掩飾身份的。
我也沒什么心思去解讀聶經理的心思,轉身出門,發現那邊廂蔣南喬已經登記完了她的證件,毫不留戀地走向電梯處,半點也沒有要等我的意思。
“欸,等我一會。”
好在我有很多面試經驗,早就準備好了身份證的復印件,甚至還提交了我的銀行信息,三下五除二辦好了手續,還真只讓她等了“一會”。
礙于我都開口了,蔣南喬也不好直接甩袖走人,耐著性子讓電梯等了一等,見我追進來后,秀目一抬,用不甚關心的口吻說:“你不是開了間咖啡館嗎?怎么又跑過來當司機了?倒閉了?”
真是,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哦,我們店前幾天遭了水災,現在正在裝修,未免入不敷出,我才托語戎幫我牽個線來這里掙點外快。”關于我的事,實在不想過多的和蔣南喬分享,所以干脆連來給語戎當司機也說成是我自己想來的,免得麻煩。
“哦,怪不得,蓉蓉讓我來給她做助理的時候,壓根沒提過你也會來。”
果然我的話讓這姑娘滿意了,一邊向我顯擺著她是語戎請來的,我是自己湊過來的事實,一邊涼意十足地接著說道:“那趁著這個機會,我和你說一聲,既然是工作,我希望我們之間的關系是公事公辦的,我家的事,我不喜歡別人亂嚼舌根。至于我和蓉蓉的關系,我也不想聽到什么
閑言碎語,免得對她不好,你聽懂了嗎?”
這種自以為是的語氣像是當頭朝我潑了桶碳,燒的我怒火中燒,我冷冷地說道:“這話應該是我說吧。你家的事我本來就不感興趣,還有我和語戎的關系明顯更親近,要是害怕瓜田李下人家會說語戎亂搞裙帶關系這類的閑話,也應該是我們兩個害怕,蔣小姐多慮了?!?
靜靜盯著電梯數字的蔣南喬看都沒看我,只在我說到“我和語戎的關系明顯更親近”的時候,皺起了眉頭,不屑地說:“上次我就看出來了,你是個厚臉皮的,只是沒想到厚到這種地步,之前腳踩兩只船玩弄蓉蓉,現在又來糾纏她,你是沒見過女人嗎,每次都跟蒼蠅見著血似的釘著?!?
高!太高明了!我可以肯定,蔣南喬絕對是我見過的,認識的人之中,說話最討人厭的一個了,聽她說話,差點都打破我這二十七年所遵循的“不打女人”的原則了,我琢磨著能不能把她看做像小路那樣的,男生女相,其實本質上還是個男的。
那樣的話,我就可以沒什么顧忌了。
“蔣小姐是看多了還是經歷多了豪門大戲嗎,你那些詞兒都是上個世紀的臺詞了吧,我和語戎的事情,用不著外人說三道四,我奉勸你一句,刀子嘴豆腐心不是什么好詞兒,通常只看得見刀子嘴,看不見豆腐心。說話那么尖刻很容易沒朋友的。”眼看著電梯數字到了十八,電梯門緩緩開啟,我不耐煩地扔下一句后,當下走了出去。
我說的話聽上去有點弱中透傻,傻中透蠢,但是我可以根據蔣南喬的臉色判斷,我這番話恰好戳中了她的軟肋。
之前聽語戎透露過三言兩語,這蔣南喬不知道是因為家世問題,還是性格問題(多半是后者),沒什么朋友,格外珍惜自己和語戎之間的情誼,說話都不怎么露鋒芒。我現在這么說她,真是打蛇打七寸啊。
語戎等在電梯外不遠處,看見我們兩個后露出歡喜的笑容,迎了上來,自然而然地把手放在了我的手里,但是說話卻是對著蔣南喬:“怎么樣,你現在后悔還來得及啊?!?
“后悔?”語戎過來的時候,我順勢也牽住她的手,聽這話有點弦外之音,當下反問。
“是啊,南喬非要來給我做助理,我攔都攔不住……”
曹語戎的話只說了兩句,蔣南喬已大是羞窘,連連叫著“蓉蓉——”,而后又用不安兼之防備的眼神看我,等著看我會不會針對她做出嘲諷。
她真是多慮了,那句話怎么說來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至于這么錙銖必較嗎。
“什么時候開始工作啊,我都迫不及待了?”我微信著說道,沒有再看蔣南喬一眼。
說話間,穆詠從遠處走了過來,目光定格在我和曹語戎緊緊相牽的雙手上,清了清嗓子后和我說道:“李靖,鑰匙給你,去地下車庫取車,準備走了,離離錄影要遲到了,”之后又對蔣南喬說,“化妝箱在里面屋里,需要什么就和他們說啊?!?
跟我說話那么祈使句,跟蔣南喬說
話就那么有禮貌,要不要這么明顯的區別對待。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接過鑰匙,走到電梯邊等著電梯。
“那我先和他一起下去了?!闭Z戎和穆詠說,那個“他”指的是我,我在心中雀躍,恨不得說一句“是我是我還是我”。
看穆詠的臉色,不太喜歡這個提議,但是電梯剛好到了,他還沒來得及說什么,語戎已經跟我一起進電梯,只留下一句“南喬你快點來哦”,門就關上了。
“怎么一刻都按捺不住啊,這么想我啊?”電梯門還沒關嚴實,我先按捺不住,抱著她笑嘻嘻地問。
“什么和什么啊,”語戎哼了聲,“我是有事想和你說,你先放開我?!?
“你說啊,我聽著了?!?
“我要看著你說?!?
這要求雖然怪了點,但我還是照辦了,因為我覺得她的語氣略微嚴肅,還夾雜了一點垂頭喪氣。
“穆哥說,要是節目上問我還是不是單身,不許我說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說到這里,曹語戎低下去不再看我,神態像是個做錯事的小學生。她低頭低了半天,估計頸椎都累了,我也沒再說話,終于忍不住了抬起頭來看我:“你笑什么?”
“我笑時代雖然不一樣了,套路還是一樣的?!?
我半是好笑半是無奈,說實話,乍一聽見這個要求,我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君不見現在,什么五六線的明星,鬧個緋聞還在拼命否認,以期多上一點版面,多蹭一點熱度嗎。
“這事你怎么想的?”我問,我不關心穆詠那幫人心里的小九九,也不關心娛樂圈里面約定俗成的規矩,我只想知道,語戎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不開心,當時就想在微博上面宣布我不是單身了,”語戎說到這,嘆了口氣,“但是我慫啊,剛簽了合約,不敢這么大張旗鼓的叛逆。你是不是生氣了?”
“我沒有,”我老老實實地回答,“也不是說完全無所謂,但是談不上生氣。想來,像天王天后談個戀愛還遮遮掩掩的呢。”
“就是因為天王天后遮掩啊,人家粉絲眾多,又牽涉到很多代言什么的,我是誰啊,有什么好遮掩的?!?
電梯已經下到B2地下車庫,我們兩個走出電梯,面面相覷。
“你知道是一款什么車嗎?”我問她。
“忘了問了?!闭Z戎一臉無語。
沒辦法,我揮舞著手中的鑰匙,潛心去聽,看哪個角落能傳來“滴”的聲音。
“你也別妄自菲薄,誰知道你有一天會不會成為大明星呢?”我安慰著。
語戎笑了笑,但沒有沖昏頭腦,冷靜地說:“不可能的,而且你也知道,我最想做的,還是主播?!?
“語戎,這件事你自己決定吧,不管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我說到這里,故作輕松,“不過多半是庸人自擾,誰會這么關心你的感情問題呢?你參加的那個網綜我也看了,一集也沒幾個鏡頭,都被剪光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