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姨娘嚇得捂住肚子連連倒退。
“老、老爺——”
俞修庭步步緊逼,將她逼坐到軟榻上退無可退,才冷著臉問她:“小五愛慕蔣越的事,你爲(wèi)何不告訴我!”
海姨娘緊張的麪皮一抽,短暫的恐懼,讓俞修庭確認(rèn)了張氏之言的真實(shí)性,俞牽月果然對俞嬌有情!
他惱恨的拍上小幾,小幾上的茶具因爲(wèi)他的動作劇烈抖動了幾下。
“海怡,你究竟安的是什麼心!嬌兒性子驕縱沒有心眼,日後嫁去蔣越府上,我的確擔(dān)心,可是你把本來就愛慕蔣越的小五送到嬌兒的身邊,讓她和嬌兒一起去侍郎府,你還是想替小五謀出路是不是!虧我還以爲(wèi)你安了好心思!”
海姨娘也急了,“老爺說的是哪裡話!妾身承認(rèn),隱瞞了老爺小五愛慕蔣越的事,可是妾身求老爺這件事,也是想替小五圓夢啊,小五的性子那麼乖,她不會和二小姐爭寵的,老爺說那話,是覺得小五不可信嗎!”
“若是小五不愛慕蔣越,此事有的商量。”俞修庭直截了當(dāng)?shù)恼f。
女人的嫉妒心是最沒有定性的東西,可能現(xiàn)在俞牽月說只是想離蔣越近一些,不會爭寵,但等她日後看到俞嬌被她所愛的男子百般寵愛之後,怎麼可能壓的住嫉妒之心。
海姨娘攥緊了拳頭,將牙根都咬酸了,她很想對著俞修庭大吼,你以爲(wèi)你疼愛的二小姐是什麼無害的人嗎?
有張玉那樣的母親,俞嬌怎麼可能是良善之輩!
她還怕她的牽月真和俞嬌一起嫁到了侍郎府,被俞嬌欺辱呢!
可是這些話,海姨娘再如何憤怒也只能暗暗的在心裡過過乾癮,面上是絲毫不能表現(xiàn)出來的。
也不知張玉給俞修庭灌了什麼迷魂藥,一個邊關(guān)出身,來歷不明的女子,竟然把顧清華給扳倒了!
作爲(wèi)俞修庭所有女人中,出身最低的張氏,硬是憑著俞修庭的寵愛,將她們所有人比了下去,坐上了正妻的位子。
海姨娘自知,自己在俞修庭心中的重量,絕對比不過張玉。
她落了幾滴淚,撐著小榻到俞修庭身前,緩緩跪在了地上,哭道:“老爺,妾身求您,求求您看在孩子的份上,給妾身的月兒一個機(jī)會吧!月兒她不會和二小姐爭寵的,月兒她只想在蔣公子的身邊啊!”
“你就死了這顆心吧。我已經(jīng)和夫人商量過,給小五重新?lián)褚婚T夫婿。等夫人那邊有了結(jié)果,我會立即爲(wèi)小五準(zhǔn)備聘禮。此事你休得再提,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俞修庭甩袖而走,冷冰冰的吩咐家丁:“將望香閣裡裡外外都看守起來!日後沒有我的命令,所有人不得私自進(jìn)出!”
“是!老爺!”
海姨娘驚慌失措的追出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俞修庭離開內(nèi)院的背影,而她房前則站著兩個身材魁梧的家丁。
二人手持長棍,冷著臉對她說:“老爺吩咐,姨娘不得私自離開望香閣。姨娘還是儘快回去休息吧。”
海姨娘小腿一軟,癱坐在地。
她死死捏著門檻,赤紅著眼看著俞修庭離開的方向,脣齒間蔓延著血腥的味道。
她沒想到,俞修庭竟然能絕情到這般地步!
張氏怎麼可能給她的女兒好的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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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姨娘胸口憋悶,嚎啕出聲,她的手漸漸移到腹部,恨意蔓延纏裹了她的神志。
就算是拼了這條命,她也要讓張氏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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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悅軒
“小姐,方纔老夫人那邊派人傳話,說去五禪寺上香的時間定下了。就在半月以後,去了以後還要在歷州住幾日,聽說半月以後歷州還有燈會,小姐可以去玩玩,散散心。”
秦媽媽站在膳桌旁,將膳食替俞式微擺好,畫屏扶著她從內(nèi)室穿過竹簾,一路坐到桌邊同她說道。
俞式微點(diǎn)點(diǎn)頭,“你和畫眉說一聲,這段日子把要帶的東西都收拾好。媽媽也一起去吧。”
“啊,老奴就不去了,房裡沒了人不成,老奴去了也不安心。”秦媽媽說道。
俞式微也不強(qiáng)求,既然秦媽媽說了不去,她也沒有多說,畢竟這次上五陰山,也算不得是玩樂散心。
畫眉走進(jìn)房中,合上房門,走到膳桌旁,輕聲說:“小姐,奴婢看見扶雲(yún)和給小姐診脈的那個府醫(yī)宗離見了面,而那個府醫(yī)昨夜偷偷繞路,進(jìn)了五小姐的院子。”
秦媽媽攏了攏眉,“五小姐,她爲(wèi)何要害小姐?”
俞式微輕笑了一聲,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無妄之災(zāi),都是爲(wèi)了一個男人。”
“聽聞大夫人這段日子在替五小姐物色日後夫君的人選,看來五小姐嫁入侍郎府的心願,怕是要落空了。”畫屏道。
“就是不知,大夫人會給五小姐找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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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香閣
“文遠(yuǎn)侯府的,此話當(dāng)真!”
海姨娘蹭的從牀上坐了起來,連續(xù)幾日都蒼白無光的臉上,因爲(wèi)激動漲紅。
她急的一通嗆咳,馨兒一邊幫她順氣,一邊也跟著歡欣的說:“千真萬確!望香閣今日也解禁了,老夫人身邊的李媽媽,還有夫人身邊的崔媽媽親口來傳的話!當(dāng)時姨娘還睡著,便先把此事和奴婢說了。”
“您看,這是文遠(yuǎn)侯府三公子的事蹟,夫人特意讓拿來給姨娘瞧瞧。”
張氏給俞牽月找的夫君,是當(dāng)朝文遠(yuǎn)侯的三公子白宓。他現(xiàn)如今在千戶所任職,是個正五品的千戶大人,雖然是個庶子,繼承不了侯府的家業(yè),但他能坐上千戶所正千戶之位,前程倒也是風(fēng)光無限。
海姨娘拿著竹簡的手微微發(fā)抖,她腦中糊成了一團(tuán),一半是歡悅,一邊則是震驚,張氏不應(yīng)該恨她和她女兒的嗎,怎麼會給她女兒找了個這麼好的夫家,而且嫁過去還是正妻之位!
“馨、馨兒,你快、快出去幫我打聽打聽,看看這位千戶大人,風(fēng)評如何!是不是有什麼隱疾,或是別的事!”
馨兒應(yīng)聲,忙應(yīng)她的吩咐去辦。
黃昏時分,她趕了回來,“姨娘,這白千戶在百姓之中風(fēng)評可好了,都說他是個溫文爾雅,爲(wèi)民做主的好大人,因爲(wèi)是庶子乘不得家業(yè),一直醉心於事業(yè),才至今沒有成婚,奴婢看,這次是夫人高擡貴手,真的給五小姐找了個好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