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你現在可了不得了,聽說皇上可是封你做郡王了,是不是?”天色已暗,向天佐抬頭看著天空之中繁星點點,再底頭看著大街上人來人往,燈火通明。
明明才這么幾天的時間,他竟然感覺自己仿佛過了幾年一般,成長了不少。
輕嫵媚整個人都躺在青瓦之上,酒瓶被放在一邊,嗤笑了一聲。
“你覺得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嗎?”她反問他。
向天佐愣了一下,然后才搖頭,“可是,這都是已定的事情了,不是嗎?而且,你現在可是暗王爺即將要迎娶的新王妃呢,那個暗王爺,可是五國之中赫赫有名的人物。”
連他那一本正經的父親,提起閻烙狂,都一臉的崇敬,昨晚更是說什么都不準他站出來攪局。
“新王妃?呵,是不是還不一定呢。”輕嫵媚輕聲低喃。
“啊?你說什么?”向天佐覺得自己是耳背聽錯了,世上的女人,誰不想做閻烙狂的女人,哪怕是個為他端茶送水的丫環,都愿意的,可是輕輕說了什么?是不是還不一定?
那可是皇上下的圣旨,難道輕輕還想反悔不成?
“輕輕,你不會是后悔了吧?”他弱弱地問了一句。
輕嫵媚聞言,臉上閃過一瞬間的猶豫,但即隨被隱去,大咧咧地點了點頭,“是啊,我后悔了,我特么地后悔死了。”
Www?тTk Λn?¢○
閻烙狂在整個昇都,派人找了一遍又一遍,把每家跟酒有關的地方,都快翻個底朝天了,好不容易想到輕嫵媚有可能會去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才試著在各個高樓的屋頂碰碰運氣。
哪知自己為了找她而顯得有些急促的氣息還沒有平靜下來了,剛找到她,就聽她來了那么一句,頓時氣得身形一個不穩,差點從房頂上摔下去。
“輕輕,你……喝醉了嗎?”向天佐看了看她身邊的酒瓶子,也沒喝多少啊,怎么就盡說胡話呢?
昨晚在鴛鴦宴上,他可是看到暗王爺對她言聽計從的,連入贅這事兒,都能同意了啊,她怎么竟然還說后悔了。
這世上還能找出來一個比閻烙狂更好的男人么?應該沒有了吧?
當然,他也是好男人,這點大家伙兒都是知道的,向天佐在心里頭默默補了一句。
“才沒有,我就是后悔了,那個男人,就是個大混蛋,就知道欺負我,我以后都不想再見到他了,真的。”輕嫵媚憤聲說道。
“怎么?他惹你生氣了?”向天佐小心地問。
他就說今天輕輕不對勁,剛才對著那個男人那么兇,他在鴛鴦宴上都有見過那男人的,好像是暗王爺的屬下。
原來輕輕是跟暗王爺吵架了,那就怪不得心情低落了,他還真以為她是差點被狗了呢,看來……
向天佐不禁有些咋舌,輕輕口中那公狗……不會說得是閻烙狂?
她也真敢說得出口!
可是……那老母狗呢?閻烙狂不是幼年就……怎么還弄出個老母狗來?
“嗯。”輕嫵媚輕撇嘴唇,算是承認了。
“哼,這人啊,就是不能對他太好,不然,指不定哪天就踩到你頭上來了,天佐哥,你說是不是?”
向天佐眨巴幾下眼睛,默默地點頭,暗想:怎么說得好像是你自己吧?
“輕輕,對男人不能要求太嚴苛了,不然,會適得其反的。”他是男人,知道自己,如果哪天有個女人動不動就生氣讓自己哄,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何況,閻烙狂是什么人?那可是不可一世的暗王府,紫玄大陸上如神話般的人物,能夠看上輕輕,就已經是天大的幸事了。
當然,他也不是覺得輕輕不好,只是兩個人在一起,總得相互遷就對方一些,就像他爹娘一樣,才是美滿的。
“天佐哥,你是站在誰那邊的?”輕嫵媚不滿地質問。
“我當然是站在你這邊的。”他和閻烙狂又不認識,也攀不上人家暗王爺不是。
“不過,我也是男人啊,輕輕,要是鬧點小矛盾,就別意氣用事,男人嘛,哄哄不就得了?何必鬧到說什么后悔不后悔的?這話說出去,多傷人啊。”
向天佐覺得,就輕輕這性子,沒事也得被整出大事來,這丫頭可從來不知道什么叫做禮讓,只是,女人太過于強勢,總是不好的。
在男人面前嘛,偶而撒撒嬌,說幾句軟話,那也是可以的。
“哼,不想理你了,我都這樣了,都不知道哄哄我。”輕嫵媚別過腦袋。
果然,男人還是幫著男人的,根本就不可靠,就會一個勁地惹她生氣。
“輕輕,你也知道,我這人一向實在,不會哄人的,你剛才走的方向,好像是在進宮啊?”
“那又怎么樣?本姑娘不稀罕他了,讓皇上把圣旨收回去還不行嗎?”
向天佐:“……”合著他還做了一回暗王爺的恩人了。
若不是被他給叫住了,這會兒,指不定會鬧出什么事情來呢。
“輕輕,你……”他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那個別過頭去不理會他的別扭女子,“你這么做就不對了啊,兩夫妻之間的事情,何必鬧到外頭去,那得多丟暗王爺的臉啊,我娘親就不會這么對爹,兩個人關起門來把事情解決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就行了。”
“不是……他要臉,我就不要了?合著我這張臉皮子是天生比別人厚啊,丟了一張,里邊還能藏著一張?噢,我就得是個怪物啊?”輕嫵媚坐了起來,皺著小臉問他。
他閻烙狂當著眾下人的面前讓她給一個對她不遜的老奴才道歉的時候,怎么就沒想過她的感受?她就非得自己受罪,把人家哄好了?憑什么呀?
“噗!”向天佐這下真被她給逗樂了,“輕輕,你……我都說不過你了。”
“天佐哥,凡是都得講一個理字是不是?他閻烙狂不分清紅皂地就讓我跟別人道歉,什么情況都不知道,我要是真依著他了,以后要真住進暗王府,還……算了,沒以后了。”
輕嫵媚心里邊有一大堆的牢騷,正缺找個人發泄發泄,正好向天佐來了,跟他說會兒話,心里邊也算是舒服很多。
“輕輕,還是聽天佐哥的話,別把事情鬧大了,兩個人坐下來,平心靜氣地把矛盾化解了,不就好了?你這性子,真不知道跟誰學的,怎么就不知道收斂一些呢?”
“天生的,收斂不了了。”輕嫵媚撇嘴,如果真是個軟弱可欺的性子,那也做不了特工這一行了。
“天佐哥可是聽說輕二小姐溫婉柔順,宜家宜室啊。”見了面才知道,傳言一點都不可信,就輕輕這性子,也能算得上是溫婉柔順,那他們這些男人,該怎么活啊?
“我又不是她。”輕嫵媚小聲地嘀咕。
“嗯,你說什么?”向天佐坐在逆風的位置上,正好一陣大風吹過,他完全沒聽到輕嫵媚的話。
“沒什么啦,我說,就是因為以前好欺負,才會落得這被人謀殺的下場,還好我福大命大,沒死成。”
“嗯。”向天佐應了一聲,正色地看向她,“輕輕,跟你說認真的,明天去找暗王爺認個錯,就當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別再生氣了,好不好?”
“憑什么啊?”輕嫵媚一聽這話,就急眼了,沒做錯事都得道歉,這世道還有沒有天理了?
“我告訴你,天佐哥,我什么事情都可以都可以讓步,但前提是那人沒惹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是再簡單不過的道理了。”
“那個……若是人犯了你,那要怎么辦?”向天佐弱弱地問了一句。
“那就十倍百倍,千倍萬倍地還回去!”她咬著牙回道。
向天佐:“……”他還是別勸了,不然,自己都得被她算進那千倍萬倍之中。
“天佐哥,你也不像傳說中那么天真嘛。”都能對著她說出如此一大堆道理了,看來也不錯嘛。
向天佐眨巴眨巴眼睛,撓了撓額頭,嘿嘿地傻笑了幾聲,“我總得有些長進,,不然,怎么能配得上你這個好朋友呢?”
輕嫵媚:“……”合著以前這家伙是覺得自己跟他一樣是個傻帽是不?
“輕輕,我送你回去吧,一個姑娘家,太晚回家不好。”向天佐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一本正經地說道。
他倒是無所謂,大男人嘛,就是不回去……呃,他要是晚回去了,他爹也得把他的耳朵給揪下來。
“不必了。”輕嫵媚也站了起來,低頭看了看已經空了的酒壇子,他們兩個人,竟然喝了整整一大壇子的烈酒。
她不禁有些愣神。
自己是多久沒有如此隨性地喝過酒了?自從在集訓中心被選中,成為特級特工之后,她便是滴酒不沾的。
而現在的這個身子,貌似也不怎么喝酒的,沒想到,竟然也挺能喝的。
輕嫵媚抬頭,目光在瞬間瞥到了與他們一樣,站在屋頂之上的閻烙狂,此刻的他,臉色一片暗沉。
因為他突然看到那個酒壇子,她竟然與一個男人喝同一個壇子里邊的酒?難道不知道男女有別嗎?
向天佐感覺到輕嫵媚身上的氣息,一下子冷了下來,匆忙轉頭,看到與他們只有幾步之遙那個對他們怒目以對的男人。
這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這男人不會把他們剛才的對話聽了個清清楚楚吧?
“那個,暗王爺,我們只是……”向天佐張口欲向他解釋一番。
可是,他的反應,卻沒有某女的快,只見輕嫵媚快速打扯了一下向天佐的,冷冷地開口。
“不用解釋,我們要做什么事情,難不成還要經過他的同意不成。”
說完,輕嫵媚便飛身朝地面而去。
“哎,輕輕……”向天佐看看閻烙狂,又看向已經穩穩落地的輕嫵媚,只能露出一個無奈地表情,也跟著飛身下房。
“輕輕,那個……嚇!”來到輕嫵媚身邊,向天佐還想再勸說個幾句,卻看到一臉不善的某王爺,早已經來到了輕嫵媚的面前。
怎么跟個鬼似的,都沒有聲音的嗎?
而且,有必要那么不友善的盯著他嗎?想把他給生吞了還是活剝了啊?向天佐頓時后悔了。
早知道,他就不該為他說那么多好話,那么多口水,都打水飄了。
好心沒好報啊。
閻烙狂就這么冷冷地盯著向天佐,過了好一會兒,三人就這么僵持著,輕嫵媚更是低著頭,誰也不看。
四周人來人往的,卻是誰也沒有注意他們。
“鬧夠了沒?”久久之后,閻烙狂才對著輕嫵媚開口,雖是質問,卻也是無可奈何。
可是,輕嫵媚卻被這四個字給問得炸毛了,“我鬧?對,我天生就喜歡無理取鬧那你找不鬧的人去,別來找我。”說著,轉身抬腳便走。
只是,她才剛一動,手臂就被閻烙狂給拉住了。
“輕輕,本王并非此意,天色已晚,本王送你回去。”閻烙狂真心地無奈啊,他倒是忘了,這丫頭還在為先前的事情生氣呢,只能盡量軟和下語氣,好聲好氣地與她說話。
向天佐獨自站在那里,摸了摸鼻子,暗暗覺得,自己還是暫時先消失得好,反正想見輕輕,明天去丞相府就可以了。
“不必。”輕嫵媚甩開了他的手,冷冷地說道。
“我可不敢有勞暗王爺親自相送,不然,王爺家的狗奴才還不把我給吃了。”說道,她便轉身離開。
反正向天佐那家伙見到閻烙狂,就已經溜了,不過,她也不想把他給扯進她與閻烙狂的矛盾中來。
閻烙狂在心里頭深深嘆了一聲,只能默默地跟上去。
相府里,輕幕正指揮著幾個下人,清點著剛才幾位同僚送來恭賀的禮物,打算拿到竹雅居去一并放著,就看到自家的女兒一臉陰沉地回來了,而身后,跟著同樣臉色不怎么好的閻烙狂。
他心里頭暗叫不妙,難道是媚兒跟暗王爺吵架了?
話說,暗王爺也有跟人吵架的天分嗎?貌似他從沒聽說過他與誰起過爭執的。
好吧,閻烙狂向來都是那種誰惹他不高興,就直接擰斷脖子的人,沒人有機會跟他起爭執。
連皇上都不敢輕易惹怒他。
“媚兒,你……”輕幕見自己的女兒從自己的身邊走過,就趕緊想著叫住她問問怎么回事兒,哪知女兒根本就沒打算理會他,正眼都沒瞧他一眼便與他錯身而過,直接走了。
他只能張張嘴巴,收回還未出口的話。
“王爺,下官……”本以為女兒不理他,總能跟閻烙狂閑扯幾句的吧?可是,這兩人似乎是約好了一般,全都沒拿他當回事兒。
等他反應過來,前院哪里還有他們的影子?
“你們幾個,都把自己的嘴巴看嚴實了,懂嗎?”
“是。”幾個手中排捧著禮物的下人哪里敢說什么,而且,那可是有關于暗王爺的,就是借他們幾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隨處亂說啊,又不是不要命了。
當輕嫵媚回到竹雅居時,卻發現若春竟然不在,她不由地冷笑一聲,就覺得這丫頭今日怪得很,看來,是被她的主子叫去了吧。
她不由地開始為圖騰擔心,這圖騰,跟自己一樣,都是認死理的,萬一若春真進宮去了,他可別意氣用事地追進去才好。
“輕輕,別再氣本王了,嗯?”房間中,閻烙狂將她的身子,摟進自己的懷中。
“我沒什么好氣你的,我已經說過了,你可以去找那些不會氣你的女人。”輕嫵媚冷冷地開口。
到了這個時候,他竟然還在說她氣他。
閻烙狂一時無語,不知道該怎么跟她好好地說話。
“你走吧,我今天不想跟你說話。”見他不語,她再次開口,滿肚子的怨氣,實在是沒心情跟他好好地談。
或許今天晚上靜下心來想想兩人之間的問題,再看看到底應不應該一起走下去吧。
“輕輕,你明明知道本王的,本王不擅于說一些敷衍的話,若是惹你生氣了,你打也好,罵也罷,本王都不會說一個字的。”
見輕嫵媚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閻烙狂也是有點著急了。
他就怕自己真的走了的話,這丫頭等會心情更不好,萬一跑進宮去了,那還得花費一番功夫才行。
而且,輕輕現在在皇上的心中,還是處于瘋瘋癲癲的狀態,若是真被皇上發現她其實是裝的,那就更不妙了。
皇上若真是被逼急了,可真有可能在宮中便對輕輕下手的,畢竟在皇宮之中,他可以一手遮天,到時候隨便拉個人出來頂罪,就算是他,也是沒有辦法的。
“所以,怪我嘍?是我讓你敷衍我的?”
“你……”閻烙狂簡直是哭笑不得,他哪有這么說?這丫頭,總能抓到別人的語病,善加利用,然后徹底把人給打擊死。
“你出去,看見你就來氣。”
“輕輕!”他現在要真走了,她還不得更加生氣了?
“本王向你道歉,本王錯了,好嗎?”這樣總行了吧?這輩子,除了輕輕,他還真沒跟誰低過頭。
“你錯了?錯哪了?”她抬頭,秀眉一挑,問道。
閻烙狂被一噎,但也只是一瞬間而已,立馬正色地開口,“本王不該讓你給洪嬤嬤道歉,是本王的錯。”
聞言,輕嫵媚面色一黑,立馬就要掙開他的懷抱,“我怎么就腦子進水了,跟你在這里瞎耗時間?簡直就是對牛彈琴!”
“輕輕。”他趕緊收緊雙臂,不讓她從自己的懷中溜走,“你知道本王身邊沒有女人,對這些男女之間的情事,根本不懂的,如果你覺得本王哪里錯了,你說出來,本王改還不行嗎?”
輕嫵媚真想拍自己一個大嘴巴,眼前的這個男人,簡直就是一塊木頭啊,她就搞不懂了,這樣的一個人,有什么好值得閻絡菲崇拜得跟個神似的?
“閻烙狂,你不覺得,我們之間,其實認識的時間不長嗎?”
“這有什么關系嗎?我了解你,了解自己喜歡你就行了,不是嗎?”
輕嫵媚:“……”特么地,她真就搞不明白了,眼前的男人,到底是哪來的自信覺得自己了解她的?
“那個……其實我當初真的只是湊巧碰到了你,又湊巧救下了你,你要是覺得想報恩,真的沒必要以身相許的。”
何況,以身相許這也是女人才會做的蠢事,不適合他一個大男人。
“本王分得清楚什么是恩情,什么是喜歡。”
“可是,咱們之間……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你真的覺得咱們能走到一起嗎?”夫妻之間,不只是為了結合生下一代好不好?
還得相互信任對方,如果連這點都沒有,那還能成為夫妻嗎?
“這就是你生氣的原因?”閻烙狂低頭,黑眸無比認真地鎖住她,他承認這一點,是他做錯了。
他太過信任洪嬤嬤了,以致于連她到底是個什么樣的本性,都沒有發現,說到底,還是因為她是母妃的身邊的人,也許是自小便養成的習慣了。
只是,現在他明白了,這個習慣很不好。
“怎么,你覺得我不應該生氣嗎?”輕嫵媚反問他。
“你信任洪嬤嬤,這個我無法去質疑,可是你既然已經選擇了娶我,那最起碼應該對有一點點的信任度吧?你在那樣的情況下,毫不猶豫地選擇相信洪嬤嬤,竟然連讓人查一下真相究竟是如何的都沒有?說實話,我不止生氣,還很傷心。所以我才在想,我們之間,確實存在著太大的差異,也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夠填補的。”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