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言重了,微臣不敢。”沈清顫著聲音回道,還想為自己狡辯。
“朕言重了?哼!”皇上冷哼一聲,深吸一口氣,“既然你那么想給你的女兒找個好歸宿,朕也不攔著你。”
聞言,沈清匍匐在地上的身子瞬間一震,眼睛一亮,莫非皇上還是向著他的,真的要為珂兒與暗王世子賜婚。
他抬起頭,張了張嘴,“皇上,微臣的女兒,溫文爾雅,秀外慧中……”
“是嗎?”皇上打斷他的話,一點兒也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眼中閃過算計的光芒,“前幾日西晨國使臣前來,欲與我東昇聯(lián)姻,沈卿家可曾聽說?”
沈清心里‘咯噔’一下,只覺得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他張了張嘴,卻被皇上陰沉的眼色,給嚇得一個字都吐不出來雷罰于眾。
“既然沈卿家自認(rèn)沈郡主如此秀外慧中,那朕便親封沈洛珂為昭仁公主,不日便前往西晨國和親吧。”皇上淡淡地說道。
“皇上,微臣……”皇上此話一出,沈清的臉色,立馬跟死魚肚一般白得嚇人,全身搖搖晃晃的,就要倒下去了。
西晨國使者前來求親之事,昇都又有誰人不知?
他怎么就這么倒霉,在這里當(dāng)頭,自己撞了上去,若是西晨國前來求親的,是位年紀(jì)正盛的皇子,也就罷了,可是……
不是啊,他們所求之人,可是西晨國先帝的胞弟,年紀(jì)已有八十好幾的老皇叔,聽說,他都已經(jīng)一只腳踏進棺材里了。
這樣的人,怎么配得上……嗚嗚,沈清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但是,皇上金口已開,他就是再多說什么,也改變不了自己的寶貝女兒,要被送到西晨國去的事實了。
“和親之事,便如此定下了,沈卿家,你便先退下吧。”皇上朝著他揮了揮手。
“皇上……”沈清還想說什么。
“對了,沈卿家這幾年為東昇國勞心勞力,朕心里也是過意不去,不如就趁此機會,好好休息一下吧,來人,傳朕旨意,忠義候一身勞碌,心力交瘁,朕特準(zhǔn)其回幽城老家休養(yǎng),無旨不得入朝。”
“皇上……”沈清慘叫一聲,直接被皇上的話給嚇得暈死了過去。
皇上不屑地瞥了沈清一眼,看向身旁的太監(jiān),“把他抬走。”
“奴才遵旨。”太監(jiān)立即指揮著幾個小太監(jiān),將沈清給抬了出去。
哼,敢在皇上面前胡言亂語,妄圖破壞皇上與暗王府的關(guān)系,被貶回老家,那還算是輕的,要是依了他,直接打死了事。
一個小小的忠義候,也膽敢跟暗王府作對,癡人說夢。
……
暗王府正廳之中,輕嫵媚正與巫憐兒在那邊說著話,而嚴(yán)宇,也只是靜靜地坐在一旁。
“來到暗王府,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樣,千萬別跟我們客氣。”輕嫵媚微笑著對巫憐兒說道。
“五嫂,謝謝你。”巫憐兒小聲地應(yīng)聲。
“尋,日后再若辦岔事,本王也護不了你這個弟弟了。”閻烙狂在另一邊,與閻烙尋一起,兩人身邊的桌上,各放著一杯茶水。
這次忠義候的事情,于他而言,雖然不是什么大事,可是,這畢竟是在昇都,若總是有這么一個兩人不識抬舉的人出來鬧騰一下,他倒可以隨意怎么處置,可是,他怕久而久之,皇上身邊的人,就都被他給處置完了。
閻烙尋嘴角嚴(yán)重地抽了抽,“不會,不會了。”
暗道:像忠義候沈清一家子那么不識抬舉,不會看人臉色的人物,昇都應(yīng)該沒有了吧?
不過,這也不一定,指不定哪時候,又跑出來一個呢。
“是嗎?”閻烙狂淡淡地挑眉望著他,“日后結(jié)交朋友,還是擦亮眼睛一點吧。”
閻烙尋:“……”五哥這是在說他識人不清嗎?
不過,五哥說得也對,像沈清這樣的人,他當(dāng)初怎么會覺得他是一個不錯的人呢?真的是瞎了眼睛了。
以后,看人的時候,是得擦亮眼睛才對。
“五哥,那忠義候……”
“他的事情,自有皇上定奪,本王也不能多加干涉。”閻烙狂回道。
閻烙尋嘴角再次抽搐了幾下,讓皇兄定奪?剛才五哥已經(jīng)派人前去宮中,那沈清若再進宮,皇兄還不得活扒了沈清一層皮啊。
不過,那也是沈清活該,竟然想利用皇上,想讓皇上把他那個女兒賜婚求思兒,這都是什么想法啊。
難道他覺得,只要皇上金口一開,五哥就會服從嗎?
五哥何曾給過皇上面子?
“他的事情,我也不想多說了。”他搖了搖頭,嘆了一聲,“對了,五哥,憐兒欲讓宇兒留在昇都,我來與你商量一下,看看……”
他看了一眼嚴(yán)宇,然后轉(zhuǎn)頭再次看向閻烙狂。
巫憐兒的意思是,嚴(yán)宇回到連香城去,被城主這么一直拖著,也是不行,而且,嚴(yán)家之人,也從來不待見他,還不如留在昇都發(fā)展。
“他自己也同意?”閻烙狂挑眉。
這是閻烙尋他們的事情,和他這個外人,有什么好商量的?他不明白了。
“宇兒的意思是,若是這里能找到靈氣充沛的地方,可供他種植藥材,他也愿意的。”閻烙尋回道。
宇兒可說是孤身一人,雖是父母健在,但他們在嚴(yán)家的地位,可謂是一點兒也沒有,若是他能在昇都立業(yè),那便能將自己的父母從那戶人家里接出來,也少受一些迫害。
而在連香城,嚴(yán)宇雖然是財富積聚頗多,但也抵不上一個嚴(yán)家,還有那些與嚴(yán)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的其他家族。
更何況,還有一個薛城主這樣一個威脅在,要是讓薛城主知道,其實他在連香城也能立足,而且,財富已經(jīng)抵得過整個嚴(yán)家,那薛連城那個女人,準(zhǔn)又得纏上他了。
對于這樣的女人,他可敬謝不敏。
聽閻烙尋這么一說,閻烙狂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紫玄大陸東昇國昇都之中,有哪些地方,是靈氣充沛的?
“五不見中的烈營,已經(jīng)全數(shù)撤出,若是嚴(yán)公子欲在昇都落地生根,五不見,卻也是個不錯的地主,靈氣充沛。”閻烙狂淡淡地說道。
“只是,輕輕養(yǎng)父輕丞相長眠之地,嚴(yán)公子勿去打擾便可。”
“五哥,你好小氣,我還想著你會把落離谷送給我呢,到頭來,卻是五不見仙道重生。”閻烙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開口道。
五不見雖然是靈氣充沛,但哪里比得上落離谷地靈啊,又長著滿谷的野花,美不勝收。
“那是本王岳母長眠之地,你也敢來跟本王要?”閻烙狂挑眉。
這話要是被他家岳父聽到,非得一巴掌削死這個六弟不可,真是為了媳婦兒,連命都不要了,是不是?
“呃,不敢,不敢。”閻烙尋趕緊搖頭。
他也只是嘴上說說而已,可真沒這個想法。
“腮兒,咱們別不開心了,好不好?”閻千思與香腮,坐在另外一角,別人也不敢去打擾他們。
香腮坐在椅子上,而閻千思,則是蹲在她的面前。
“思兒,你剛才受了傷,別蹲著了,先坐下來吧。”香腮見他蹲著,想要將他拉起來。
剛才在街上的時候,他臉色都那么蒼白,可見父王那一掌,肯定是令思兒氣血翻騰,怎么還能這么蹲著呢。
“我沒事,關(guān)鍵是你,你父王肯定還會過來的,他畢竟是你的父親,要是過來了,你可不能再像剛才那樣,要好好與他說話,好嗎?”閻千思柔聲說道。
剛才他是怕腮兒一時難以接受雪狐王,會說出什么不該說的話來,才會將他給帶回來了。
但她父王也肯定是知道腮兒居住與暗王府中的,想來不消一會兒,便會追來吧。
“我……我不想見他。”提到那個男人,香腮就滿臉地委屈。
他算什么父王啊,不見面,就打傷了腮兒,還想要帶走她,她干嘛要見他啊,這些年,一直照顧她的,可是主人呢。
“別說傻話,他可是你的父王,你哪能不見?”閻千思抬手,輕撫著她的臉蛋,寵溺地說道。
“思兒,萬一我見了他,他偷偷把我?guī)ё吡嗽趺崔k?”香腮問道。
“不會,我不會允許任何人把你從我身邊帶走的。”閻千思回了一句。
他怎么可能允許雪狐王將香腮從自己的身邊帶走呢,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論雪狐王是他的岳父,還是誰,他都不會允許。
“香腮,思兒,你們剛剛在說什么,誰要把你帶走?”輕嫵媚雖然在與巫憐兒說著話,但這小兩口的這邊,她可一直注意著呢。
這會兒聽到香腮說,有人要把她帶走,她頓時擰眉。
哪個不長眼睛的,竟然想把她這聽話的兒媳婦帶走,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
“娘親,是腮兒的父王。”閻千思站了起來,對著輕嫵媚說道。
“香腮的父王?”輕嫵媚詫異地看向香腮,“香腮,你父王來尋你了嗎?那怎么你們沒把他一起帶回來?”
既然是香腮的父親,那便是他們暗王府的客人啊,怎么能不帶回來呢?起碼得在暗王府住下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