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買提是一個多年的貨車司機,今天如同往常一樣拉著一車煤下山,這是上午的最后一趟了,下山卸了貨就可以回家休息。
對于這條路的熟悉,讓他有些松懈,開車的時候看了一眼手機,不料剛拐過一個彎突然發現前方右車道上排著一大溜的車子。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頓時讓他有些頭皮發麻,在這條路上開了四五年了,還是第一次遇到會突然堵車的。
低頭看了一眼儀表盤,時速為五十公里,距離前車大概有四五十米左右。
五十公里,這速度聽上去并不快,四五十米的距離感覺完全能夠停下車子,但是那是小車才能夠做到的。
大型重載貨車、小下坡、短距離加上高速度,這些全部都疊加在一起,完全是不可能停住的。
艾買提采用點剎的方式,想嘗試一下能不能停下來。
他也不敢用急剎車,貨車急剎車很容易偏剎,到時不但車子沒停下來,還有可能直接側翻到懸崖下去。
車子巨大的慣性,點剎確實降低了速度,可還是遠遠不足以在這四十多米距離內把車子停下來。
沒辦法,艾買提只能冒險搏一把,反正現在最壞的結果就是撞上前車,然后車頭被直接擠扁,成了一個移動棺材。
還能有比這個更壞的結果嗎?
不得已艾買提采取緊急措施,松開剎車,稍微給了點油,猛的按喇叭提醒前面的車和站在路中間的穿著軍裝的軍人,同時沉下心,一點點調整方向盤,他要從左側那幾乎貼著懸崖的車道上開過去。
山頂的道路并沒有護欄,路邊的路基都是比較柔軟的,滿載的車子將近六十噸,速度快一些還可能過去,要是慢了,靠近懸崖的路面可能隨著被壓塌了,那么車子就會一同滾落懸崖。
山頂的兩個哨兵加上副營長,看到有車子沖過來,第一時間就躲開了,就看著一輛大貨車,從靠著懸崖一側沖了過來。
幾乎是貼著懸崖與邊上停著的別的大貨車后視鏡而過的,不說艾買提自己的后背已經涼了,在場看到的所有司機,手心都捏著一把汗。
幸好,車子順利過去了,并沒有發生碰撞。
不過副營長剛剛松下的心又突然繃緊起來,這車這么快的速度,而車隊此刻正在往上行進,一定會相遇的,后果不堪設想。
根本來不及考慮,副營長迅速拿起對講機,同車隊進行匯報。
雖然山頂設立了哨兵,但如果遇到了有的地方車子剎不住,也是沒有辦法。
當這個消息傳到了車隊之中,如同一個炸彈,在車隊中引起了軒然大波。
開車的都是新手,道路又非常窄,只有在幾個固定點才允許會車,再加上一側是懸崖,車隊上至營、連長,下到班長新兵,誰都驚出了一身汗,只要發生了一丁點的意外,誰也承擔不起責任。
“車隊盡可能靠邊上行駛,如果車子在直道上的就可以先停一下,如果前方有彎道,就不要進入彎道,以免發生在彎道會車現象,班長嚴密注視。”營長瞬間就將指示下達。
同時,營長也在嚴密注視前方的情況,以便將最新的情況通報給整個車隊。
艾買提還在慶幸自己的運氣不錯,完全沒有意料到自己已經沖了哨卡。
猛然回過神來,開始發顫,連忙開始減速,一百多米后,車子總算慢慢停在了一個專門的會車點。
對于闖哨卡,尤其是軍事哨卡,完全可以當場擊斃。
有人覺得太夸張了,其實不然,這就等于擅闖軍事禁區一個道理,如果你直接沖部隊營門,哨兵完全可以當場擊斃而不用負任何責任,還會受到表揚。
當然了,絕大部分也沒有這么嚴重,最多就是詢問驅趕,除了某些特殊地方!
作為土生土長的x疆本地人,艾買提可不敢開玩笑,停下車子,正想要下車原路步跑回去進行解釋,就看到前方的拐角處緩緩駛過來的軍車,又不敢動了。
營長坐在車上,本來以為那貨車會直接行駛下來,卻看到了正好停在了一處比較寬的地方,心里不禁長舒了口氣。
隨即通過對講機通報了一下:“車隊前進注意,地方車子已經停下,會車的時候班長注意一點,不要靠的太近,也不要離太遠了。”
貨車停車肯定是靠著山體的,雖然是占用了對面車道,不過也正常,總不可能停車會靠著懸崖吧。
貨車停車點就是專門的會車點,那是往涯壁往里打出來的空間,足夠低速會車,也不可能非常寬。
這個寬度大概有八米,一輛大車三米多一點就可以通過,兩輛車會車也就需要六米多寬即可。
要是真的這么想,那就大錯特錯了。
兩臺車會車,再怎么樣也不可能貼在一塊,貨車停車也不可能與山體粘著,這就占了一部分。
用直觀的表述,就是說,按照東風六平與貨車擦著車身而過,那另一側距離懸崖也就一米左右。
可以想象一下,主駕駛可能感覺不到,看著后視鏡覺得距離懸崖還有一段路,但是副駕駛的位置上看過去,懸崖就是在自己的屁股底下一樣,隨時感覺會掉下去一般。
劉爽雙手捂著臉,不敢看旁邊的懸崖,雙腿微微抖動,不過楊帥的注意力在前方。并沒有覺察到劉爽的異樣。
同樣,馬克原也是全神貫注,不敢分一絲神,這種會車,是對他的一次真正考驗。
在訓練場上就算是單,雙軌橋,以馬克原現在的水平,很簡單,但是那是在訓練場,可以允許失誤。
面前的路足夠會車,卻不允許有一次出現失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