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重的工作基本都在周四就做完了,而在周五,除了連隊和營里面確定一下留守的人員外,就是把一些工具掃把什么的裝車,一個連隊,動起來也很快。
“連長,都已經裝車完畢了。”值班的吳排長向連長匯報。
“好的,俱樂部的桌椅都帶上了沒?那邊什么都沒有,就是一座空房子。”連長張銘又問道。
吳明俊是剛剛下來不久的實習排長,也是第一次去烏拉街營區,對那邊的情況一點都不熟悉。
“已經都裝好了,這些張小林班長都跟我說過的。”吳明俊點點頭道。
連隊里面,老班長很多,四期的就有四人,有兩個是農場調過來的,光有資格,但是駕駛技術不怎么樣,所以連隊安排的都是留守的任務。
還有兩個,一個是張小林,一個何青,都是從第一年就分配到了騎車營,參加過各級的軍事比武得過成績的,所以說的話在連里面很有分量。
“那就行,槍柜的話,明天早上再裝,到時候你去通知三班長,讓他們開一輛車到連隊門口就行。”張銘回道,對于張小林這一類的老班長,他還是很信任的。
當初他剛來當實習排長的時候,人家就已經是二期士官了。
“1234121……”不遠處,傳出了響亮的口號聲,這是修理營在進行體能訓練。
“差不多了,讓大家集合,跑個五公里吧,把幾個喜歡裝病溜號的也抓上。”張銘看了下時間,還有一段時間。
聽到這個消息,一些老班長坐不住了,每天都是開著車,跑個幾百公里都無所謂,現在突然跑五公里,真的受不了。
“連長,五公里太多了,我可跑不了。”何青走到連長邊上抱怨。
“你以為我想啊,汽車兵還要搞得跟步兵一樣,你看看人家修理營,都被稱為特戰修理兵了。”連長無奈攤了攤手。
“這不是為上高原做準備啊,不僅要訓練體能,還要鍛煉肺活量,以后每天早上洗漱要練習憋氣。”連長語重心長道,一邊示意吳明俊集合連隊的人。
“高原反應可不是嚇唬人的,我一個學校出來的,當排長的時候,帶隊去青海高原,當時的部隊還不是很重視,上級也不知道科學帶兵,就會蠻干,剛上去就組織足球比賽,當天就一個得了肺水腫,還好搶救及時無大礙。”連長嘆了口氣:“還有一個就更加…,踢完球就用冷水洗頭,得了腦水腫,好好地一個人就這么沒了。”
“得了得了,連長,我跑還不成,說著就怪嚇人的,我還有老婆孩子呢。”何青趕緊打斷連長的話,跑就跑唄。
雖然他在連隊基本上不跑步的,體能訓練也是溜達溜達完事,除了營長教導員,別人也不會說他。
汽車營除了考核的時候,就沒出現過五公里,以前的體能訓練都是踢球,一連和二連踢足球友誼賽,后來因為一次發生了點沖突,原因是一連某個人蛋蛋莫名被踢中了一覺,導致了二連某個人的肋骨折了幾根。
最后就是全營停訓教育整頓三天,體能訓練就是跑步,跑步了的走,走不了的上桿練上肢。
馬克原他們忙完了自己的事情外,又被叫到了炊事班,幫忙一起裝物資,這才正準備休息,連隊開始集合體能訓練了。
其實不光是老兵感到心驚,新兵也是一陣肉跳,這群新兵,除了出身步兵團的新兵跑過五公里,其余的都是三公里撐死,而且在司訓大隊,那體能訓練量,呵呵……
剛剛集合,聽說要跑五公里,幾個老班長面不改色,談笑風生,不以為然。
當營長拿著秒表和花名冊出現的時候,大家臉色刷白,五公里,如果在步兵團之類的單位,屬于家常便飯,在汽車營這個純后勤單位,那就是挑戰了。
營長劉能,年約四十出頭,在部隊干了二十來年,如果不出意外,今年將會轉業。
而且患有高血壓以及哮喘,家里面和部里都讓他留守,畢竟這樣帶病上高原,風險太大。
但是大家明面上不說,心里都知道,馬克原他們也是聽班長提起過,營長上高原不僅僅為了衛國,更是保家。
營長的女兒患有先天的心臟病,治療費保守估計百萬左右,而營長和他老婆都是獨生子女,上面贍養四個老人,下面照顧帶病女兒。
他老婆本來是小學老師,為了照顧女兒辭職。
營長的工資,加上艱苦邊遠地區補貼,也有近萬元每個月,卻也是不夠的。
而上一次高原,每個月的高原補貼將近四五千每個月,上一次就是四五個月,有兩三萬塊錢,不算小數目了。
“這還沒有跑,我就看到有人的腿哆嗦了,丟不丟人。”劉能大步走來:“大家都看到了人家修理營吧,人稱特戰修理兵,看看你們,有一點樣子嗎?”
“上車能駕駛,下車能戰斗,你覺得你們可以戰斗嗎?要是脫離了汽車,你們連逃都逃不快。”營長之前是修理營的教導員,大道理信手拈來。
“所以我覺得不只是修理營可以叫特戰修理兵,咱們汽車兵也可以稱特戰汽車兵,不僅在車上開的快,在地上也要跑的比別人快。”
這話聽起來是挺振奮人心,馬克原他們聽的熱血沸騰,但是老兵們可不這么想。
“要不你也跑一跑?光會說,你要是跟著跑,十個公里我也沒意見。”
底下,有個別老兵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營長目光掃過所有人,頓時安靜了下來。
營長的威嚴,可不是連長可以比的,光論兵齡,足以碾壓所有人。
“上高原,可不是開玩笑,真的會死人的。”營長語氣一轉,變得和藹起來。
“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也怕死,正因為怕死,我們才要加強訓練。”營長邊說,邊脫下棉帽,從口袋里取出體能訓練帽。
“所以,從今天開始,截止高原任務完成,我煙酒不沾,每天體能訓練,跟著所有人一起跑,你們跑多少,我跑多少,要是有跑在我后面的,晚上我親自監督,再跑五公里。”
營長熱了熱身,把秒表和花名冊交給通訊員:“你來計時,實打實,不要有任何弄虛作假。”
這一下,所有人傻眼了,偷奸耍滑不可能了,跑營長身后,還要加倍訓練。
怎么辦?只能拼了,還真不信跑不贏一個四十多歲的人了!
“馬克原,劉爽,鄺杰聰,記得你們說五公里是你們的強項,這次看你們了,我跑不動了,在后面推著。”
楊帥咬咬牙,豁出去了。
“臥槽”,馬克原和鄺杰聰心里一涼,看了楊帥一眼,又互相對視片刻,搖搖頭,最終把目光投向了劉爽。
悔不當初啊,班長問大家特長,劉爽出身步兵團,新兵連開始練五公里,報了個擅長五公里。
自己非要作死,也隨口說了個擅長長跑。
現在,只能寄托于劉爽,希望他可以一個人完成這項艱巨的推人任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