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營區(qū),上午十點左右,整個營區(qū)看上去空蕩蕩的,除了每個連隊零散的三五個留守人員,就只剩下門口的警衛(wèi)班了。
一連連隊大門緊鎖著,一連的留守人員全部搬到了車場居住,正好今天是週末,大家要麼在值班室看電視,或者在車場遛狗,偌大的營區(qū),只有一條金毛,後面跟著幾條小金毛,四處溜達,儼然成爲了巡邏的哨兵。
“週末,你們就好好休息,至於住在你們連隊還是去車場住,去問你們連的副連長,看他怎麼安排。”副營長說完,拿著自己的行李走進了營部大樓。
營區(qū)大門之前是汽車營看管的,上山前與修理營進行了對接,現(xiàn)在門口的警衛(wèi)班由修理營接手,汽車營只有一個車場需要哨兵,所有總共留守的人員並不多,由一連的副連長負責統(tǒng)一管理。
副連長住在車場,而連隊大門也沒有打開,馬克原三人揹著行囊走向車場。
車場值班室,副連長正坐在值班室看電視,昨天晚上就接到了副營長的通知和安排,看到馬克原幾人走進來,放下手中的遙控器,開口道:“車場已經(jīng)住滿了,你們在營區(qū)的這段時間,就住在咱們自己的連隊,鑰匙在門口桌子的抽屜裡,等會直接找到打開大門就成。”
“另外,你們是回來參加集訓的,由副營長負責管理,副營長沒有安排任務(wù),你們就自己休息,我就不管你們了,我我只有兩個要求,保持連隊的衛(wèi)生,不要弄亂,注意一日三餐和晚點名的時候,必須按時參加。”
副連長是部隊上山前提拔的,之前是二連的一個排長,對於三個在營裡面有名氣的新兵,還是非常欣賞的,只是稍微交代了幾句,就讓三個人單獨返回連隊了。
副連長的話已經(jīng)非常清楚了,這意味著,只要他們?nèi)瞬蝗鞘拢綍r該幹嘛幹嘛,副連長不會管他們,也相當於自由活動了。
從車場到連隊兩三百米,馬克原與劉爽揹著大包小包,臉上笑顏如花,蹦跳著奔向連隊,心中盤算著這兩天週末,是不是該找點樂子?
“咦,傑聰,你楞著幹哈?快點啊,回連隊王者三排開黑啊。”馬克原回過頭,看到落在後面一大截的鄺傑聰,低著頭,慢吞吞挪著腳步,看上去有些步履蹣跚,一步三晃。
“哦”,鄺傑聰依然沒有擡頭,只是輕輕回了一個字。
男人的第一感覺讓馬克原覺得鄺傑聰肯定發(fā)生了什麼事。
剛從車場值班室與副連長告辭之後,鄺傑聰接了個電話,還非常炫耀的說是他的對象給他打的,這才過了不到兩分鐘,怎麼變成這副死雞相了?
“嘿,爽。”馬克原拉住哼著小曲大步向前邁的劉爽,對著劉爽使了個眼色,又衝著鄺傑聰努努嘴。
“咋了他?剛纔還不是牛逼哄哄的麼?”劉爽小聲問道。
“等會過去的時候,你別說話。”馬克原道。
“啊?到底啥情況呀?”劉爽還是一頭霧水,不知所以。
“估摸著,傑聰被他對象給甩了。”馬克原猜測道。
“什麼?傑聰成了綠頭龜?”劉爽驚訝道,差點喊出聲來。
這簡直就是男人的奇恥大辱啊,這才當兵沒幾天,怎麼就……
“你給老子閉嘴。”馬克原踹了劉爽一腳,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嘛,這要是被鄺傑聰聽到了,還不直接鑽進草叢裡啊。
不過,貌似草叢是綠色的,那豈不是全身都綠了……
馬克原與劉爽走到鄺傑聰跟前,看著鄺傑聰?shù)椭^,卻隱約能夠感覺到他好像在抽泣,眼眶更是紅紅的,有著淚珠在打轉(zhuǎn),只是被他強忍著,沒有落下。
男人有淚不輕他,只是未到傷心處,很多時候,擊敗男人的有時不一定是**上的疼痛,而是精神上的傷害。
馬克原用腳了一下身後的劉爽,二人走上前,輕輕拍了拍鄺傑聰?shù)募绨颍舆^其身上的背囊和戰(zhàn)備包。
整個過程,一句話也沒說,一切盡在不言中。
“爲什麼?你們說這是爲什麼?”鄺傑聰?shù)吐曕谘蹨I即將掉落時,用袖子使勁抹了抹眼睛。
馬克原想說什麼,嘆了一口氣,還是沒有說出口。
他也沒有經(jīng)歷過這種事,實在不知用什麼話,纔可以起到安慰的作用。
“媽的,竟然敢甩了你,老子找人去揍她,還有那撬牆角的,幹他。”劉爽義憤填膺道。
……
……
馬克原是真的打死劉爽的心都有了,這特麼是什麼腦子,平時說話一套一套的,怎麼今天短路了,不會是故意的吧?
“其實也怪我,九個月沒有陪在她身邊,生病了沒有人照顧,累了也沒有肩膀可以依靠,孤單了沒有人陪,想我的時候聯(lián)繫不到我。”
“那個男生我也認識,和她是一個社團的,追了她兩年了,雖然長的沒我?guī)洠切愿衿舛纪茫嘈乓矔λ玫摹!?
“她是個好女孩,只是我沒有福氣,你們說,我來當兵,是不是來錯了?是不是從一開始,我就不應(yīng)該來的?”
鄺傑聰像是在傾述,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狗屁,是她不珍惜你好嗎?是她配不上你,跟你說,老子從來就沒有後悔來部隊,雖說女人少了……咳,雖說條件艱苦了點,但是能夠認識你們,那就值了。”劉爽誠心說道。
“爽雖然是個糙人,但是話糙理不糙,咱們來當兵,不說那麼高大上,保家衛(wèi)國,爲老百姓服務(wù)等等,至少,等到退伍了能夠有你們這些戰(zhàn)友,有一段人生的回憶,那也不枉這兩年了。”馬克原接過劉爽的話說道。
“你他麼纔是糙人,你全家糙人。”劉爽哼哼了兩句。
馬克原看都沒看劉爽一眼,又繼續(xù)道:“這條路是咱們自己選的,所以,再難,跪著也要堅持下來,女朋友,她如果喜歡你,會支持你的,雖然苦,但是所有的軍嫂都是這樣熬過來的,等退伍了,你會找到一個更好的。”
“咱們是三賤客,有啥事,幫你一起分擔。”劉爽學著特種兵的儀式,伸出右手握成拳頭。
“謝謝你們!放心吧,過了這段時間,我會好起來的。”鄺傑聰苦澀的臉龐,露出了一絲笑意,這就是戰(zhàn)友情吧,來了就是來了,哪有什麼對與錯。
三個人,三個拳頭,緊緊貼在一起,這一瞬間,好像才明白,這就叫戰(zhàn)友情吧。
“傑聰,放心吧,上次說一起去那個洗浴……這兩天抽個空,給你安排了。”劉爽拍著胸脯道。
鄺傑聰:“這日子不如撞日子,就今天吧。”
馬克原:“……”
這特麼變臉也變的忒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