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爽當然也從后視鏡中看到了正在超車的那臺東風天錦運輸車了,在自己的后面,馬上就開始超自己車子了。
“真是不要命啦,我還以為是領導的小車,運輸車也變得這么瘋狂了嗎?”劉爽訝異道。
說話間,也按著指導員的意思,將車子緊貼著靠山體的一側(cè),盡可能讓出道路,減速行駛。
那輛東風天錦駕駛員也看出了前車在給他讓路,不再猶豫,鳴了一聲喇叭,開始減檔加著大油門從靠近懸崖的右側(cè)路面上進行超車。
當兩臺車的駕駛室平齊的一刻,劉爽與馬克原雙雙扭過頭看了一眼,頓時目瞪口呆。
還以為能夠在這條天路上實行超車的會是一個經(jīng)驗豐富的老班長,可是看著這個駕駛員,紅色的肩章上面,分明就是兩道拐,是個上等兵。
而且看著上等兵的神情,哪有一絲的緊張,動作非常嫻熟。
坐在副駕駛的是一個上尉軍官,與上等兵正在有說有笑,絲毫沒有因為正在懸崖邊上超車而有所緊張。
“看樣子是經(jīng)常在這條路線上跑的,咱們還是差的有點遠啊,這個上等兵的心理素質(zhì),不一般。”劉爽感慨一聲。
之前還以為自己第一年就可以開著軍車上高原,很了不得了,坐井觀天啊。
“確實心理素質(zhì)了得!”馬克原連連點頭表示贊同。
“那個,你們倆,再看一下,往大廂里面看。”聽得劉爽與馬克原在說的頭頭是道,指導員打了個岔。
“嗯?”馬克原疑惑了一下,此時的東風天錦已經(jīng)完成了超車,只能夠看到后面的大廂。
“臥槽。”
“臥槽”
……
馬克原與劉爽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喊出了口頭禪,如果說剛才的上等兵駕駛運輸車在懸崖邊超車已經(jīng)讓他們目瞪口呆,那么現(xiàn)在看到的場景足以讓他們直冒冷汗了。
東風天錦后面大廂的擋簾是掀開的,可以看到里面裝著幾個紙箱子,紙箱子上面還有很多的塑料包裝著的袋子,一眼就可以看出來,車子拉的全部都是被裝,大廂靠外側(cè)一端固定一根鐵索,這是安全繩,防止因為顛簸,把里面的人或者貨物甩出來的。
要是拉著被裝,肯定不會很奇怪,讓二人吃驚的是,被裝上面,竟然躺著六七個戰(zhàn)士,看起來是很鎮(zhèn)定的睡著了。
東風天錦超車的過程中,壓到了一塊石頭,整個車廂顛了一下,車架子發(fā)出‘砰砰’的響聲,看到馬克原幾人心驚肉跳。
大廂中的幾個戰(zhàn)士被顫了一下,坐起身子朝著外面看了一眼。
馬克原可以肯定,這幾個戰(zhàn)士坐起身子,完全能夠看清楚車子正在超車,而且邊上就是萬丈懸崖。
但是這幾個戰(zhàn)士似乎是見怪不怪了,打了個哈欠,又重新躺下去開睡了。
這是需要多么強大的一顆心臟,以及多少次的經(jīng)歷,才可以支撐此時的淡定?
經(jīng)過危險路段的時候,作為司機有時候并不會害怕,相反最擔心的是副駕駛上的人,而最害怕的是坐在后面大廂中的人。
作為駕駛員,方向盤在自己的手中,能夠做到心中有數(shù)。
副駕駛,雖說緊張擔心,但是能夠看到眼前發(fā)生的一切,也心中有個底。
后面大廂中睡覺的人,才是完全將自己的命都交給了駕駛員,自己什么也看不到前方經(jīng)歷了什么,或者即將經(jīng)歷什么。
“我錯了,收回剛才的話,心理素質(zhì)最好的,應該是后面的幾個大神,這種情況還能夠睡的這么香。”劉爽道。
看著那輛東風天錦一點點的超越整個車隊,直到在遠處的一個拐角處消失。
而此時的車隊,也已經(jīng)慢慢抵達了庫地達坂的上面,路邊,開始出現(xiàn)了薄薄的一層積雪,路面也有些濕滑,是雪融化浸濕的,好在的是并沒有出現(xiàn)結冰。
“怎么樣?有沒有頭暈的感覺?要不要吸兩口氧氣?”指導員拿出氧氣袋,接上了管子,問道。
這是王副師長硬性規(guī)定的,只要達到了一定的海拔,必須詢問一下駕駛員的狀態(tài),防止出現(xiàn)高原反應。
“好的,長這么大,還不知道氧氣什么滋味。”劉爽連連點頭。
“那你他媽是吸二氧化碳長大的嗎?”馬克原懟了一句。
接過管子,拔掉了塞子,馬克原把管子一端的口罩給劉爽戴上。
“沒啥感覺好像。”劉爽猛的吸了兩口,納悶道,怎么沒有傳說中那種飄飄欲仙。
“你還想要啥感覺,正常的人吸了本來就是沒有啥太大的感覺。”指導員解釋道。
“那我不吸了,戴著怪難受的。”說著,劉爽一把將氧氣罩扯了下來。
指導員無奈的笑了笑,也沒有將氧氣管堵上,放任著氧氣在駕駛室中慢慢釋放著,制造一個駕駛艙氧吧。
車輛穿過了幾個彎道,正式翻過了庫地達坂,開始朝著山下行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