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是殺人的利器還是救人的工具,看拿在誰的手中。
道德也是一樣,古往今來,血一樣的事實屢屢向我們展示著一張張利用道德助紂為虐、殺伐不止的畫面,當一件事情被帶上道德的桂冠,每一位身陷其中的人都會忘了去探尋事件本身的正確與否。
簡溪拿著這樣的枷鎖,親手扼殺了自己還在襁褓中萌芽的愛情,她終于點了點頭,“對,所以現在孫總應該看清楚了,我根本就不值得你為我付出!”
“我會按照你習慣的方式來處理這件事情,只是不要刻意躲著我。”孫文宇的口才很好,簡溪不能不佩服,能在蔡芬芬強盜邏輯面前無往不利的她,在面對孫文宇的時候也只好舉了白旗,最終點了點頭。
簡溪將頭靠在床邊,闔上眼佯裝著睡了過去,孫文宇小聲的叫來了空姐拿了一條毯子,蓋在了她的身上。
從飛機上下來,孫文宇打開手機立刻給自己的律師打了一通電話,“不要再討價還價了,宋陽要百分之二就給她百分之二,叫她把字簽了,我回去就去民政局辦手續!”
“可是孫總,百分之二不是個小數目。”律師提醒道。
“我要那么多錢做什么?”孫文宇反問道,情緒不太好的掛掉了電話,律師愣了一下看著電話想說的是,公司一旦發生什么變故,百分之二就有可能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只是想提醒孫文宇這件事情。
股權和錢不同,除了錢,它的構成中還包含著令每個人都心馳神往的權。
從機場出來,轉到大巴車上再去海邊倒渡輪,折騰了一番抵達島上已經是傍晚的事情了,每個人都精疲力竭,林建發放完房卡之后大家就依次拉著箱子回房間睡覺了。海邊的三天完全是自由行,大家根據需要各自娛樂。
這個島嶼雖小,卻是五臟俱全,不乏海水溫泉的SPA療養的項目,也不乏浮潛和陽光浴的傳統海邊項目。簡溪是跟著祁雪,她走哪兒她就跟到哪兒,生怕落單了又被孫文宇逮著個正著,簡溪說不過孫文宇,她只能躲。
中午從SPA項目出來,林建招呼了二組的人過去,在海邊架起了燒烤的攤子,早晨他們幾個男人就借了個網,拉了搜小船在島上工作人員的指引下出了趟海,這會兒滿載而歸,網里是些貝類、蟹類,或者叫得上名字、或者連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海鮮。
林建幾個生火,簡溪和祁雪得負責給他們把東西做熟了,島上有餐廳,簡溪厚著臉皮去找食堂大廚討了點蔥姜來,往裝滿了白水的鍋里一丟,待水燒開祁雪就把海鮮扔了進去。林建不知道哪里整了幾瓶二鍋頭,一人發了一瓶,祁雪驚訝的看著他,“意思是大家對瓶吹?”
“又不多!”林建說道,“吃海鮮哪有不喝白酒的,這么冷的天你也不怕感冒!”
“意思意思喝點就成,”簡溪搭上話茬說道,“殺殺菌、消消毒,咱幾個打撈出來、操刀弄熟的,不喝點,明兒直接快艇得把我們送醫院去!”
“有沒有那么夸張?”林建笑著說道,“挑認識的吃唄!”
“沒打算挑怪胎。”祁雪點了點頭,大家說著話就一人一筷子的開始吃了,只有一個人拿著手機遲遲不見下手,林建去招呼了一聲,那人把手機挪到了林建的面前,林建掃了兩眼立刻把所有的人都招呼了過去。
手機上播放的是一段記者招待會的畫面,娛樂臺的轉播或者是直播也搞不清楚,視頻畫面不算是很清楚,聲音功放出來面前勉強能識別,這是宋陽發布的記者招待會,內容就是關于和孫文宇的婚姻狀況。
“其實我和孫文宇談離婚的事情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了,這段時間里因為離婚協議遲遲無法敲定,所以才沒有把事情提上日程,不過這件事情現在已經告罄了。”宋陽看著記者很優雅的說道,“前段時間我爺爺身體狀況一直不太好,所以我的心情也不是很高興,叫媒體朋友為我操心了,實在是很抱歉。”
“請問和孫文宇離婚的原因是什么?是因為男方出軌,第三者插足嗎?”記者問道。
“不是,”宋陽搖了搖頭,帶著笑意,“我們早在幾年前就有和平分手的意向,但是考慮到當時我和孫文宇都在事業的發展期,無暇顧及這件事情,一年前我和孫文宇都覺得時機已經成熟,所以把離婚的事情擺上了臺面。”
“這樣的行為不是對婚姻太不負責任了嗎?”一個記者問道。
“在我看來,對婚姻負責和尊重的前提應該是婚姻中的雙方互有情愫,如果是兩個被迫拴在一起的人勉強度日,那么對彼此來說都是一種折磨,這才是最大的不負責任吧?”宋陽嬌俏的反問道,叫記者都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那么請問兩位都有發展新的戀情嗎?”記者問道。
這句話一出,大家的眼神瞬間都朝著簡溪看了過去,她滿面緋紅只知道宋陽和孫文宇的離婚已經提上了日程,卻沒有想到這件事情發展的這么快。宋陽雙手合十,做出祈求般的樣子笑著說道,“拜托大家給我和孫文宇留幾分隱私吧?”
接下來的問題就是關于新電影的殺青,和她與孫文宇的婚姻沒有多大的牽扯了,記者也把發散的思維又繞了回來,因為合作的導演和演員這次都是重量級的,加上這次宋陽在記者招待會上出人意料的表現,這件事情反倒是幫她造了勢,把一些負面影響給壓了下去,聲望居然又有所回升了。
大家對宋陽的評價就是:大氣。
開著手機視頻的人關掉了手機畫面,大家詢問的目光都看向了簡溪,這叫簡溪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你們干嘛都看著我?”
“這里你和孫總最熟了,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孫總應該挺不開心的,你去安慰安慰?”林建組織了一下措辭看著簡溪說道。
“這種事情我們當不知道不就好了?”簡溪尷尬的站在那里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正好,孫總來了!”祁雪話一出口,幾個二組的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簡溪給推了出去,直直的撲進了孫文宇的懷中,一個趔趄、兩個人都差點跌倒,勉強站定,扶穩了簡溪,孫文宇才看著她問道,“怎么了?”
“他們……”簡溪指了指身后,二組的人居然一瞬間跑的一個都不見了。
“誰?”孫文宇順著簡溪的手勢看過去,簡溪也倒吸了一口冷氣,訕笑道,“大家讓我問問你要不要去吃他們剛打撈上來的海鮮。”
“好啊!”孫文宇點了點頭。
“可能會食物中毒!”簡溪提醒道。
“沒事兒,島上有醫療所,死不了。”孫文宇擺了擺手,已經朝著一口鍋的方向走去,在沙灘上坐了下來,“到底什么事情?”
“我們看見宋陽的新聞發布會了。”簡溪在孫文宇的身邊蹲了下去。
“她開新聞發布會了?”孫文宇問道,“什么內容?”
“說了和你離婚的事情,”簡溪說道。
“所以呢?”孫文宇撥了撥簡溪的劉海,示意她在自己的身邊坐下,他拿著扔在地上的餐盤端在手中撈出了一支螃蟹,開始拆螃蟹的各個部件。
“所以,他們讓我來問問你,是怎么回事兒?”簡溪問道。
“是他們要知道,還是你要知道?”孫文宇頭也不抬的說道。
“是……”簡溪頓了頓,“他們要知道。”
“性格不合。”孫文宇干脆利索的說了四個字,然后把盤子里已經剝好的螃蟹遞給了簡溪,“吃吧?”
“不用,孫總你自己吃就好。”簡溪擺了擺手。
“那我喂你?”孫文宇看著她一本正經的說道,簡溪只好撇了撇嘴從孫文宇的手里接過了餐盤,不需要剝殼直接把肉往嘴里塞的感覺還挺好的,雖然不及陽澄湖大閘蟹的肥美,勝在新鮮,簡溪顧著吃竟然把問話的事情給忘了,“好好吃。”
“說了多少次了,把東西咽下去再說話。”孫文宇皺了皺眉頭,一吃東西簡溪就什么都不記得了。簡溪把東西咽了下去,才開口說道,“不及時的說好吃,萬一吃完忘了怎么辦?那對做飯的人多不尊重啊!”
“誰做的?”孫文宇問道。
“我!”簡溪舉著手笑道。
孫文宇把剝好的扇貝塞進了簡溪的嘴里,又開始撈新的東西,鍋里真是奇形怪狀什么都煮著,有的連孫文宇也不太認識,他也不敢撈出來給簡溪吃,二組的人在遠處就這么看著一鍋的東西都下了簡溪一個人的肚子里,再想著自己饑腸轆轆,各個都忿忿不平。
“走了,去餐廳隨便吃點。”林建說道。
“可是……”一個組員指著那一鍋的海鮮戀戀不舍。
“你有種回去嗎?”祁雪問道,那個組員很慫的搖了搖頭,只得隨著大部隊朝著餐廳的方向走去,和一切景點一樣,餐廳的飯就不是用來給人吃的,只能果腹,還沒方便面可口。
孫文宇把最后一點認識的海鮮撈出來遞給簡溪,開口問道,“你對我和宋陽的事情就真的一點都不好奇?”
“又和我沒有關系。”簡溪佯裝聽不懂孫文宇話中含義的說著,嘴里的海鮮叫她的發音吐字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