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月樓內的一羣人聽是公主駕到,當下沒了主意,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還愣著幹什麼,都隨我出去接駕。”太夫人這麼一喊,屋內的衆人才頓時清醒,趕緊整理衣衫,撫了撫頭髮,跟在太夫人身後一股腦的向院子裡涌去。
人未到,聲先至。衆人剛剛步行至院子,只見公主已經下轎,在侍女的攙扶下,緩步走了過來。
楚家呼拉拉的一羣人,隨在太夫人身後,誰也不敢擡頭,紛紛隨太夫人撲通跪倒,太夫人口中高呼,“參見靜公主,不知公主駕到,老身未能遠迎,罪該萬死……”太夫人俯地磕頭,後面衆人也跟著磕了下去。
太夫人邊磕頭邊猜測著靜公主的來意,不可能就是爲了給她這個老太婆祝壽這麼簡單吧,可是還能爲什麼呢?就算是商行供應皇宮的貨物出了什麼問題,也不至於勞公主的大駕。突然,太夫人想到一事,讓她的冷汗涌了出來,那就是駙馬莊嚴曾經來府上要過人,而且要的人正是沈七七,思至於此,太夫人心下不禁一凜。
沈七七隨在衆人最後側,心下也難免胡思亂想著靜公主的來意,終是忍不住對公主的好奇,得空偷眼瞄了靜公主一眼,這一瞄她也一驚,傳說中的靜公主果真如仙子下凡般花容月貌,亮麗的眸子,勝雪的肌膚,盈盈的柳腰,無不給人賞心悅目之感,只是她一身穿金戴銀的打扮閃閃發光,卻讓人有種不敢靠近的氣勢。
“楚老夫人快快請起。您是長輩,無需對本宮行這般大禮。”公主說罷,還伸手扶了太夫人一把,太夫人這纔在櫻桃的攙扶下帶著衆人紛紛起身,而後慌慌張張地將靜公主迎進了正堂,趕緊命人上茶侍候。
靜公主將前呼後擁的一羣人扔在院子裡,只帶了幾個近身的侍女隨太夫人在正堂落了座,但是她剛剛坐好,卻一眼就發現了正燃著燭火的蛋糕,不僅奇道:“這是什麼東西?怎麼本宮從未見過,其他書友正在看:。”
太夫人一笑回道:“回靜公主。是老身府上的一個丫頭做的,說是叫做生日蛋糕,若靜公主不嫌棄。與老身一同品嚐如何?”
靜公主笑著點了點頭,“嗯,看著就很有胃口呢。”
太夫人又吩咐道:“七七,你過來將這蛋糕分好,請公主品嚐。”
沈七七應著移步過去。將蠟燭吹熄移除,又用刀將蛋糕切成小塊裝於碟中,然後將其中的一小塊送到公主面前,低著頭,雙手恭恭敬敬地遞了過去,“公主。請品嚐。”
公主“嗯”了一聲,接過她遞過來的蛋糕,又拿起碟上的小勺嚐了一小口。入口即化,頓覺口中香甜四溢,忍不住讚道:“嗯,這真是一道天下美味。本宮自認爲嘗過天下美食,但這生日蛋糕的美味還真是頭一回嚐到呢!。”
“公主喜歡就多用一點。”太夫人在一旁勸道。
靜公主又吃了一口。點了點頭,“蛋油。茉莉,草莓,蓮子,杏仁,嗯,真是既好吃,又好看。”說完瞟了沈七七一眼,問道:“是你做的?”
“回公主,是奴婢做的。”沈七七低眉順眼地站在一旁答著。
“那你叫什麼?在楚家是侍候哪個主子的?”靜公主問完又吃了一口蛋糕。
“回公主,奴婢名叫沈七七,在養心居侍候二少爺起居。”
靜公主先是愣了愣,然後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繼而又對著七七仔細地瞧了瞧,瞇眼說道:“真是一個心靈手巧的丫頭,長得嘛,也很水靈。”說罷又笑著對太夫人言道:“沒想到楚老夫人的府上還有這般出衆的丫頭,不但人長得標緻,說話得體,這心靈手巧的功夫也是一流的,就算是和宮裡娘娘們的那些貼身宮女比,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呢!”
太夫人不知靜公主此次來是何意,又思及上次莊嚴的事,故爾只能處處謹言慎行,除了連聲道謝外,也是不敢大意。與沈七七有關的事就更是萬萬分的小心了。
靜公主又吃了幾口蛋糕,纔將碟子放在桌上,接著嫣然一笑,對石榴使了個眼色,石榴便會意從另一位小宮女手裡接過了一個禮盒,恭敬遞給靜公主。
靜公主將禮盒放在桌上道:“楚老夫人,這是南朝進貢的白玉觀音,太后她老人家聽說今日是您的七十大壽,所以特別將這寶貝賞賜於您。”
太夫人趕緊磕頭,“哎喲喲,我這老太婆何德何能,還勞太后她老人家掛懷,還將這麼珍貴的寶貝賜於老身,老身真是受寵若驚啊!說完又埋首深深地磕了下去。
靜公主再次彎腰將太夫人扶起,而後無聲地笑了笑,那笑意有點冷,像一朵開在晚風中的花,“太后素聞楚家人丁單薄,所以特將這稀少的白玉觀音賞賜於你,希望老夫人能常年供奉,日日燒香,以求楚家多子多孫,人丁興旺。”
太夫人自是又千恩萬謝了一翻。
靜公主不再看她,而是轉頭看著下首的衆人問道:“這些都是老夫人的家人嗎?”
太夫人低首稱是。
靜公主不輕不重地嘆了口氣,“果真是女多男少,人丁單薄呢。”
太夫人再次趕緊稱是,並由長幼順序依次介紹給靜公主,先是三位夫人,又說了大少爺楚千厚,和四少爺楚千牧一直在病著,三少爺楚千溢外出沒歸來。再接著依次是何挽玉,楚千尋,楚慧恩。林映雪,楚如畫和楚嘉兒,再然後又介紹夏略和夏洛洛等人。
靜公主聽完點了點頭,“大少爺三少爺都已娶妻,四少爺尚且年紀,怎地二少爺沒有妻室嗎?”
太夫人忙答,“娶過,但是不在了,現在只有一個姨娘,但也是身子不好,其他書友正在看:。經常是病得都下不得牀。”
靜公主馬上會意,“那沒有再續絃嗎?”
太夫人指了指夏洛洛,“洛洛本是我心中的人選。只是商行的事一忙再忙,也就將此事一再擱置了。”
夏洛洛一聽,太夫人已經在公主面前承認自己是二少奶奶的人選了,當下臉一紅,心裡總算踏實了許多。不由得羞答答的瞅著楚千尋。
而楚千尋明明心中不願意。也不能當著公主的面反對,只好暗不作聲,來日再作計較。
這時靜公主繼續說道:“前些時日本宮進宮給太后娘娘請安,聽她老人家說她查了今年的黃曆,除了八月十六之外,今年就再無吉利的日子。老夫人何不借著這個皇道吉日,就把二少爺和洛洛小姐的婚事給辦了。”
“是,是。老身也正有此意。” 太夫人深身這事不經楚千尋同意,即使是辦了,也怕是兩人日後的關係會不睦,但是公主既這樣說了,哪有她反對的道理。
“只是……”公主猶豫了一下。
太夫人馬上接道:“公主旦說無妨。”
“只是本宮覺得。這楚家本就人丁單薄,大少爺和四少爺又都病得嚴重。三少爺呢,本宮又沒見著,但卻覺得這二少爺氣宇軒昂,儀表堂堂,看來這開枝散葉的事就落在二少爺的肩上了,所以本宮覺得應該給二少爺多擡幾個姨娘纔是,好讓楚家多子多孫,人丁繁盛啊!”
下首處正樂得合不擾嘴的夏洛洛,當時就傻了,不知道這靜公主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而其它衆人也是一頭霧水,就連太夫人這身經百戰的老江湖也不明所以了,要說這靜公主真是奉太后旨意來給楚老夫人送白玉觀音的,那應該送到人就走了,何意還管起楚家的家事來了。不但幫楚千尋和夏洛洛選了日子,還要多給楚千尋擡幾個姨娘。
靜公主見太夫人有所猶豫,又問道:“太夫人您覺得呢?”
太夫人自是不敢反駁,連聲稱是。
靜公一笑,“我看剛纔那個叫沈七七的丫頭就不錯,長得標緻,心靈手巧,雖然出身低微了點,但又不是正房,給二少爺做個妾也是無礙的吧?”
太夫人一見她提到了沈七七,方纔晃然明白,看來她猜得沒錯,拜壽是假,實則是奔著沈七七來的,想必是駙馬想要沈七七出府一事,已經被靜公主知道了。
一直規規矩矩站在楚千尋身後的沈七七聞聽公主說到自己,不由得一愣,再聽她繼續說下去,還要將自己給楚千尋當妾,不由得更是呆住,不知道是該上前謝恩,還是該立時反對。
太夫人回頭瞅著沈七七,“七七,還不過來謝恩。”
“啊!”沈七七想出言反對,卻被楚千尋在她的手腕上捏了一下,並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太夫人笑笑,“這丫頭可能是高興傻了。”
靜公主一笑,“這可真是件大好事,那就八月十六兩個一起辦了吧,二少爺大婚,一妻一妾,本宮也算是個大媒人。”說罷咯咯地笑了起來,“太后她老人家最愛替人結姻緣,這事就算本宮替太后辦了,回去說與太后娘娘,她定歡喜。”
太夫人不敢說什麼,只能恭敬稱是,並千恩萬謝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