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將玉璽放到侍衛剛剛準備好的盒子里,一掌向趙亦擊去。
只見趙亦頓時像那脫線了風箏一般,一直向后飛去,重重的打在了那龍案之上,頓時將龍案上的墨汁打翻下來,將他整個人染得漆黑。
趙清滿意的哈哈大笑著,只道:“哼,朕看你現在就像是個喪家之犬,叫你也嘗嘗這被人凌辱的滋味。”
他的母妃,不過是皇后身邊的一個宮女而已,不過是某一夜趙亦覺得她的背影像是陸爾雅的母親,所以臨幸了她的母妃,雖然后來冊封為了一個寶林,可是卻也不過僅僅是那一次的臨幸,只是沒有想到就因為這么一次而孕育了自己。
只是因為母妃這卑微的出生,所以從小他總是叫其他的皇子們欺辱,只有強起來,強起來了,才不會有人在敢欺負他,于是他開始韜光養晦,將自己的鋒芒給掩飾起來。
皇子們漸漸的都大了,從先前的對弱小的欺辱上慢慢的轉變成了無視弱小,而將目光轉展到了那最得到父皇寵愛,勢力最強,在朝中最為得到好評的皇子身上。
原先的十七八個皇子這么一斗下來,死的死了,瘋的瘋了,而他這個身份低微,平日里又不受父皇待見的九皇子卻奇跡的活了下來。
就像是母妃一樣,永遠只是一個小小的寶林,卻在那后宮的女人堆里長久無難無災的活了下來,就是因為那些嬪妃從來不曾把母妃放在眼里頭。
到幾乎所以的皇子都過了弱冠之年,開始冊封他們為王爺的時候,剩下來的,不過是屈指可數的幾人而已。
二王爺三王爺、五王爺淺羽、老十,還有他,一個不多一個不少,剛剛是一只手的數。
原先以為,淺羽是最有可能成為未來皇上的,可是沒想到他卻沒有自己想像的那般聰明,竟然能中了小十的計謀,不禁被毀容,而且還被剝去了王爺的爵位被便為庶民,如今還不知道流落到了哪里去,是死是活呢。
滿意的走上前去,卻見那趙亦竟然都已經斷了氣,想來自己的這掌難道真的把他的命給要了么?不,自己不能叫他就這么死了,這樣太便宜他了。
不禁抓起趙亦的手腕,切脈一試,他竟然已經先吞下了毒藥,可惡,難道他知道自己早就要來的么?
當即狠狠的鞭尸了趙亦一頓,這才滿意的離開。
而由始自終,夜狂瀾都一直站在這上書房的大門口看著他們父子自相殘殺,而他的身后,站著一穿著黑衣斗篷的男子,看不清出臉,也便別不出他為何人。
趙清走出上書房,便道:“后宮的那些嬪妃可都處理了?”
夜狂瀾只道:“除了碧游宮之外,其他的地方都已經清理好了。”
且說這碧游宮里住著的人,實則是傾國公主,但是她去從來不曾踏出過那宮外一步,有人去拜訪也一一拒絕,而且聽說她當年是嫁給當年的五王爺的,只是不知道突然為何,他們中間的婚約取消了,但是這公主卻為回國,而是在當年老皇上的安排下,住進了碧游宮,而且給她留下了一份丹書鐵卷。
不過此刻沒有去動的原因是,因為她是傾國的公主,聽說在傾國有些隱沒在暗中的勢力,如果說她要謀反的話,成功的機會不管怎么樣都是百分百。
所以一直是傾國皇上心坎上的一根刺,現在去碧游宮,他們無疑是在替傾國的皇上拔刺,但凡是有點腦子的人都不可能去這么做的,這樣做只會叫傾國的皇上頓時少了一個后顧之憂,而且有能有這么一個理由來攻打此刻正在恢復中的大明。
不過那十九殿下自然現在也不能動,他的份量跟碧游宮里的主人一樣的頗為重要。
聞言,趙清便道:“既是如此,那么一切都大功告成了,哈哈,朕終于得到了這皇位了。”
夜狂瀾見此,跟著拱手做了個簡單的禮,“恭喜皇上。”
而其他的人見此,不禁都跪在了地上,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趙清聞言,又見此壯觀宏偉的場面,忍不住的高聲笑道:“哈哈哈,這天下是朕的了,這大明的江山是朕的了,哈哈……”
而此刻夜狂瀾身邊的那個身穿黑色斗篷的人卻不知道什么事情不見了身影。
宮里一片平靜祥和,只是那宮外卻是一陣陣刀劍之聲廝殺的聲音,梅妃娘娘此刻卻只得是雙手合一,口里念著:“阿彌陀佛,真是作孽啊!作孽!”
青沉公主聞言,把玩著手里的那只西涼那邊很多年進貢過來的高腳杯,倒上半杯酒,自顧喝起來,只道:“遲早的事情,你要慶幸淺羽知道怎么樣才能全身而退。”
且說這位梅妃娘娘正是淺羽親母,趙亦早已料定了不管來奪位的是何人,都不會敢動這碧游宮點的,所以便將她拜托給了青沉公主。
梅妃娘娘聞言,便道:“是啊,幸虧當初淺羽看透了,若不然如今豈不是也找遭殃,只是皇上他……”
“公主,外面有人求見。”一個宮女進來稟報道。
“來者何人?”青沉公主倒是一點都不意外,只是問道。
卻聽那宮女回道:“這個奴婢不知道,那人戴著黑紗斗篷,連一個年紀都看不清楚。”
青沉聞言,便站起身來,朝那宮女吩咐道:“先把他帶到大廳里去,本公主一會兒就來。”
宮女跪安了便下去。
青沉公主這才向梅妃娘娘道:“你先在這里等著,不要出來。”
梅妃自然知道現在自己雖然有了青沉公主的庇佑,但是仍舊處于危險之中。
在說青沉公主走到那大廳里,便見廳中立這一道黑色的影子,心里不由來有種不好的預感,好沒來得及開口詢問,便聽見那人轉過身來,用著一種青沉極為熟悉的聲音問候道:“這么多年來,你還這樣漂亮,讓人覺得去看了,也是對你的一種褻瀆。”
趙晉,竟然是他,消失了這么多年,此刻卻突然出現,難道今日的宮變與他有關系?還是這一切根本就是他策劃出來的。
不過青沉是何人啊,她一介穿越女,難道會怕這個如今看起來如此蒼老的男人么?只道:“那你就不要再褻瀆本公主了,若不然神會看見的,你死了之后定然會下十八層地獄的。”
趙晉聞言,郎朗一笑,聲音很沙啞,像是喉嚨里卡住了什么似的。“二十年了,你不止是容貌沒有一絲的變化,連這脾氣也都沒有變。”
“言歸正傳,你今日來所為何事?”她才不管這大明誰做皇帝,她向來是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性子。
趙晉沒有回答她的話,反倒問道:“那你以為我來所為何事?”
青沉動人一笑,“與我無關的,我都沒有興趣去理會。”
“你果然還是這么無情無義,也難怪的你兄長從來都將你視為劇毒,因為你的無情很容易無情到他的身上去。”趙晉聞言,便提起傾國的皇上。
青沉神色突然一變,聲音頓時也有些冷厲起來,“哼,當初若不是他先對我動手,本公主還不屑跟他較量,果然這么多年就只有青觴那么一個崽兒,遲早本公主會叫他連這么一個兒子也保不住的,就讓他的那些女兒們去爭吧!”
不知道為何,她的這個樣子趙晉明明是熟悉的,只是卻每一次都會叫自己有些心痛這個樣子的她。當初就差那么一點點,她就是自己的王妃了。可是世事弄人,自己卻被一向最信任的皇兄害得跌入了十八層地獄,與她錯失因緣。
可是趙晉很好奇,她竟然后來不止是真的沒有在回傾國,而且還沒有嫁人,一個人便這樣清冷的住在這皇宮里頭。
“青沉,若是這江山我要了,你愿意和我重結良緣么?”趙晉問道。
青沉一愣,“趙晉,你別開玩笑了,你江山是不是你的本公主不管,也不稀罕,不過這樣的想法勸你還是說回去的好。你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請回吧,本公主要用晚膳了。”
好個青沉,拒絕人,從來都不拐彎抹角,還不含蓄點,不過趙晉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趙晉了,女人什么都算不著了,自己要的是長生,有了長生,他可以有更多比青沉出色的女人。
送走了趙晉,青沉總算是松了一口氣,不禁又有些擔憂他們發現沒有發現梅妃的尸體,所以方才那趙晉是來探風的。
不由向身邊的那些宮女吩咐道:“立即去將四周檢查一遍,即便是蚊子也不能讓它飛進來一只。”
幽州!
孫超這才巡城回來,便被孫瓊兒身邊小丫頭給攔住道:“老爺,不好,大小姐跟二姨娘瘋了,他們不知道哪里找來的五個奴隸……五個奴隸……”
這個丫頭才是半個多時辰醒來的,今天早上大小姐的心情突然很好,還給給他們賞了一碗香瓜堂,卻不知道為什么,這才喝下去,就頭昏眼花的暈倒了,不想這醒過來,便聽見大小姐屋子里傳來的那種淫靡的聲音,跟著幾個差不多一起醒過來的丫頭們一起去看,便從那窗口里看見那羞人的一幕。
大小姐竟然在同時跟著三個奴隸……所以便連忙來找老爺,因為那房門是里面鎖著的,她們打不開而且也不敢就這么進去,所以便立刻跑來門房這里等老爺。
只是此刻,卻羞于啟齒那幾個字,半天說不出話來。
孫超是個大老粗,而且還是個急性子,聽這丫頭說了半天,也沒有聽出過什么來,便道:“行了,不就是奴隸的事情么?有什么大不了的,晚飯的時候我自然會問她。”
晚飯的時候?那是什么時候,這能等得及么?那丫頭便連忙道:“不行,老爺此事事關重大,還是老爺現在去看的好的。”
“幾個奴隸能怎么樣,難道還會翻天了么?”孫超不以為然的說道。
那丫頭見他跟本就沒有放在心上,所以便道:“二姨娘跟大小姐正和那些奴隸躺在一張床上呢。”這樣,孫超應該能明白了吧。
孫超當即就跟丫頭的這話給震住了,片刻才反映過來,像是被雷擊過一般,感覺懵懵的,“你說什么?”
那丫頭又把剛剛說的話給說了一遍,只道:“老爺快去看看吧,那門是從里面鎖著的,奴婢們根本打不開啊。”
“混賬東西?你胡說什么?”孫超完全不相信,一腳將那丫頭踢開,“看你是不想在這府里頭干了,竟敢如此妖言惑眾,敗壞大小姐跟二姨娘的名聲。”
那丫頭頓時滿臉的淚水,不知道是委屈的,還是給痛的,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只道:“老爺若是不相信,就自己去看,現在還在房間里頭。”
孫超見這個丫頭都還這么說,不禁真的擔心起來,一面朝那丫頭警告道:“你若是說了半分假話,看我不把你放到軍營里去。”
那丫頭聞言,立刻指天發誓道:“奴婢若是有半分假話,天打雷劈。”
其實,這幽州幾乎幾十年難道打一次雷,她若是真的想不被雷打死,還得跑到神羽關里去候著,不過那樣又算是客死他鄉了。
聽她這么說來,孫超已經不敢在馬虎了,當即一面朝孫瓊兒的房間趕過去。
這才進院子,便聽見那充滿了淫靡的銷魂聲音,幾個丫鬟也相繼迎上來,只七嘴八舌的說道:“老爺,你快去看看,恐怕小姐都已經支持不住了。”
支持不住?他聽著這聲音分明就是在享受,不禁有又羞又惱的,沒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是這樣的女人,竟然找男寵就算了,可是還這么招搖,還去找奴隸,這不是自己在自降身份么?
幾乎是連走帶跑的,沖到那門前,卻推不開,只聽身后的丫頭們給提醒道:“房間里反鎖了的。”
便一腳連幾腳,狠狠的踢向那房門,這門才方有些松動,便抽出大刀來,一下把門給劈開,便見到一副淫亂的景象,如今這家里還有客人在,這叫他的老臉往哪里放。
揚起大刀,像那些此刻根本就已經完全沉溺于其中的奴隸一刀揮去,血濺到了其他的奴隸的是身上,此刻那些奴婢才反映過來,卻不敢反抗,而且一一躲到那墻角里頭去。
孫超見此,更是毫不猶豫的將大刀朝他們的脖子上揮砍了過去,只見四個齊刷刷的人頭從那裸露著的身體上滾落了下來。
此刻丫頭們見此,都連忙進去慌忙的扯了被子床單來,將累得虛軟倒地的孫瓊兒蓋起來,畢竟她如今已經長大了,哪里還那能叫她的父親看她的身子。
至于那二姨娘,夫妻間自然不必忌諱。
孫超一時間像是被抽去了筋骨一般,跌坐到地上,他到底是作了什么孽啊,老天罰了他斷子絕孫,現在又叫他唯一的女兒變成這個樣子,而且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按照幽州自古來的成現,尋常家的子女跟著這奴隸通奸,是要給燒死的,今天她這樣大張旗鼓的,恐怕外面的那些長老已經知道,說不定一會兒就來了,所以現在自己還能留她么?而且想要救她的命,去求將軍,看能不能打發到那軍營里去做軍妓。
至于那二姨娘,這些奴隸定然是她給找來的,若不然孫瓊兒怎么會去部落里呢。看了一眼,便吩咐道:“先把他們給我捆起來。”
現在先捆起來,一會兒那些長老來了,主動的認個錯,不至于馬上就把她們給燒死了,在者加上將軍那里說句話,說不定還能留余地,將他們給打發到軍營里去呢。
當即便去上官北捷的院子里。
這里陸爾雅正無聊的坐在上官北捷和柳少初的身邊看著他們下棋,心里想的卻是那孫瓊兒,此刻在用個什么動作。
齊格突然來稟報道:“將軍,大小姐那里不知道是出事情了,這會兒我們老爺來找您呢?看他的樣子很是著急。”
只見柳少初落子,一面道:“我說吧,孫副將一定會在第一時間里來找你,所以這一盤棋我是輸不了,注定才成了殘局。”
上官北捷站起身來,朝陸爾雅道:“你別動子,這棋一會兒來在接著下。”方才她已經幾次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叫柳少初贏了自己幾次。
陸爾雅應了一聲,但是更想跟著他一起去前廳。便道:“我不動,我跟著你們去聽聽。”
聞言,上官北捷便點頭應了。
這才踏進大廳,孫將軍便急急的迎上來,屈膝一跪,朝上官北捷求道:“將軍,求你一件事情,你一定要答應我啊。”
裝作莫名其妙,“孫副將這是做什么,先起來再說。”一面伸手去扶起那孫副將。
孫超此刻是又羞又急,一年嘆了兩聲:“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眾人都不說話紛紛的看著他,等他的下文。
只聽孫超道:“瓊兒跟我那老二,竟然在她的院子里與那些番邦最低等的奴隸……哎!末將真是難以啟齒啊!這里雖然還是大明的國境,可是將軍是知道的,自出了神羽關,除了當地的官員,還有就是各處的長老們最為尊貴,而且也是最為嚴謹的,如今我那個不孝女兒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來,恐怕他們那里已經知道了,說不定這會兒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孫超說著,一臉的憂心忡忡,雖然她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可是到底還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況且又只有她這么一個獨女,沒有指望她給養老送終,但是也不希望自己白發人送黑發人啊。便又道:“按照這城里的規矩定然是要把她跟我那老二一起活活燒死的,所以求將軍開開口,收她們進軍營,這樣好歹是留著命了。”
聞言,最震驚的莫過于陸爾雅了,沒想到這幽州的民風還真是“淳樸”啊!這樣的事情竟然非得給活活的燒死,想做軍妓還得求爺爺告奶奶的。
上官北捷只道:“孫副將放心,到時候本將軍自然是不會讓你白發人送黑發的。”
得了他的這句話,孫超便放心了,當即又謝了謝,正是這個時候,有丫頭來報道:“老爺,城里的長老們已經來了,現在就請您過去呢。”
孫超此刻倒是不在擔心了,相信上官北捷一定會保得住孫瓊兒的性命的,所以便朝上官北捷請道:“既然是如此的話,還要麻煩將軍跟著屬下去走一趟。”
上官北捷欣然點頭。
在說這綺絲南正在房間里學漢人的刺繡,身邊的貼身丫頭便門都沒有敲一聲的就沖了進來,一面只道:“夫人,不好了,出事情了,那城里的長老來了,要把小姐抓去燒死。”
綺絲南當即給她的話嚇得,一不留神,那針就狠狠的刺進了手指里邊去。站起身來問道:“你方才說什么?”
那丫頭回道:“二姨娘不知道什么時候沖雅斯客找來五個精壯的奴隸做男寵,深怕被人發現,還把小姐院子里的丫頭都給迷暈了,然后一起跟著小姐享用那些奴隸,可是動靜太大,而且他們也沒收住,那些丫頭醒過來就連忙去通知老爺,可是已經晚了,城里的長老們已經不知道什么時候知道了,現在就在大廳里。”
綺絲南口中只道:“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的,一定是有人陷害他們的。”雖然女兒的心思向來都不跟自己說,可是到底還是母女連心,她什么個想法,自己自然是知道的。
雖然說有一半自己低賤的血統,可是她卻一直都對那個上官將軍十分的鐘情,所以根本不可能去找男寵,而且還是低賤的奴隸。然上官北捷現在就在府里,所以她根本就不會這么做的。
當即便站起身來,也顧及不了自己的痛手,一面走出房間,一面問丫頭道:“現在他們在什么地方關著的。”也許她向來都是軟弱的,可是現在卻是有關女兒的性命,那可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啊。所以她不能在這么軟弱下去。
丫頭一面跟著她的身后走,一面回道:“小姐現在就在她的院子里,老爺找了上官將軍一起去了大廳,看看上官將軍能不能想法子把小姐的命給保下來。”
聞言綺絲南便匆匆的向孫瓊兒的院子趕過去。
才進院子,便見丫頭們三三兩兩的站在一起議論紛紛的,即便是見著她來了也沒有就此打住。
走到房間前,只見那房前有兩個家丁守著,見著她來并為讓開,反道:“老爺有命令,誰也不能進去。”
綺絲南從那半掩的門框里看去,但見自己的女兒全身上下就蓋著一張床單,連衣服都沒有穿上一件,心里又是擔心又是羞愧,只得朝那兩家丁求乞道:“求求你們,讓我進去給她穿上件衣服好不好。”
只是人落馬了便只有被欺負的份,此刻只聽那個家丁一臉的輕蔑,“穿什么衣服,反正都是要去燒的,別白白浪費了那套衣服,就算是保了命,那也是做軍妓的份,大營里每天那么多男人要伺候,恐怕是連脫衣服的時間都沒有,所以我看還是不必穿了。”
聽見他們這么說,綺絲南也不敢說個什么,只跪到地上求道:“求求你們了,神會保佑你們的。”
方才說話的那個家丁又道:“你的神要是真的在,那就應該先保佑你們!啊哈哈!”
不過另一個家丁似乎心軟些,便朝這個一直在說話的家丁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看這大小姐恐怕是活不成了,咱們就當是行個好,積點德,放夫人進去吧。”
那個家丁聞言,便也只得應道:“行了行禮,進去吧,有什么說的趕緊說了,一會兒長老們估計就該催著要人了。”
綺絲南聞言,連忙卑微的磕頭謝過了,跑進屋子里去,將孫瓊兒包著床單抱在自己的懷里,眼淚嘩嘩的流了出來,喚著昏迷過去的孫瓊兒道:“瓊兒,瓊兒你醒醒,醒醒啊。”
孫瓊兒聽見她的聲音,這才迷迷糊糊的醒過來,看見屋子里凌亂的一切,不由得回憶起先前發生的事情,不禁又羞又害怕,而且最叫自己感覺到恐懼的是,自己竟然到后來竟然都不討厭做那樣的事情了,而且還沉溺了其中,不過想到陸爾雅,心里不禁滿是恨意,但有那門口守著的家丁,頓時反應過來,自己恐怕是要被活活的燒死了,云英未嫁,本來跟這奴隸就不行的,可是自己剛剛跟了那么多的奴隸,定然會被燒死的,此刻不由將目光轉向那同樣是在地上躺著的二姨娘,她也是一絲不掛的,自己身上好歹還有張床單。
見自己被母親抱著懷里,不禁求道:“母親,救我,救我,我不想被燒死啊。”
母親?她這還是她自從懂事了以后,第一次喚自己,綺絲南當下又驚又喜,只道:“你父親已經求了上官將軍,他愿意幫你在長老的面前說情,叫你到軍營里去。”雖然是做軍妓,可是總比死了的強。
聞言,孫瓊兒便有些想笑起來,這是什么跟什么啊?這些奴隸本來就是他跟柳家小侯爺一起和她們關到一個屋子里的,這會兒竟然又做起了好人來幫她,這不是諷刺么?
可是自己說來誰會相信,而且這些奴隸還是雅斯客部落的,大家明眼一看,分明就知道這是二姨娘這個女人帶來的。
而且若是查起來的話,還是她們先要害那個女人的,到時候會死得更慘,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那個女人現在好端端的看著她受這樣的侮辱。
可是自己又不可能去輕生,那樣死了,陸爾雅一定會更得意的,所以便朝綺絲南道:“母親,你一定要幫我報仇,是那個女人害我的。”她很明智,聲音很小很小的放在綺絲南的耳朵邊。
她知道母親一直有在偷偷的養蠱。
綺絲南不明白她的話,只道:“瓊兒,你說什么?”那個將軍高高在上的,為何要害女兒,難道她一點度量也沒有么,不能容瓊兒心里掛念著上官將軍么,可是這漢人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
而且她即便是不能容瓊兒,那也不能這么害她啊,當即沒有等孫瓊兒回答,便道:“是不是她跟二姨娘合伙害的你?”
孫瓊兒聞言,便點頭道:“所以母你一定要幫女兒報仇啊!”聽見綺絲南的話,她變順口應道,她既然是自己的母親,就該為自己做些事情,而現在正是她為自己做些事情的時候了。
果然這綺絲南聞言,心里便就確定了是那陸爾雅害她的,所以當即便道:“好,既然如此母親一定會叫那個女人付出代價的。”她要把那情蠱下在她的身上,就他活活的別折磨死。
聽見母親的這番話,孫瓊兒竟然就一定也不害怕了。一面想沐浴穿衣裳,可是現在她是待罪之身,根本就不可能有那個待遇的,便央了個丫頭去給自己取來一套衣衫穿上,等待著發落,而那二姨娘則赤果果的躺在那地板上。
將近半個多時辰的時間,便有人來發話,叫她收拾好東西,天黑之前一定要出城,而且目的自然是那軍營里。
綺絲南終于是喘了一口氣,這好歹是上官北捷有些良心,給瓊兒留住了命,不過他知道自己的女人是那樣狠毒的人,會怎么樣。綺絲南想到,一定要找個機會告訴他,叫她好好的看清楚那陸爾雅是個怎么樣的人。
此刻離關城門的時間已經只有半個時辰了,綺絲南生怕那些長老突然反悔,所以便連忙給孫瓊兒收拾了東西,親自送她出門。
而那二姨娘醒過來,便得到這樣的命令,不知道該是哭還是該喜,自己如今當真的是自食其果,沒來得及哭就給送出了府邸的大門,想她這府里住了將近十九年,如今這到軍營里去,且不說是做什么營生的,單單是想起那片片的黃沙,就害怕得一陣陣哆嗦,可是轉念一想,總比給活活的燒死的好,只是今日覺得那綺絲南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好像是自己把孫瓊兒害成這個樣子似的。
陸爾雅是親眼看著這孫瓊兒走的,懸著的心也給放下了,這會兒那些長老還把上官北捷給圍著,自己無聊,便一個人回院子,這還沒回到自己的院子,便聽見八姨娘高興的聲音道:“將軍夫人?”
在說八姨娘不過是回了一趟娘家,這才回來便聽見了丫頭們議論,找了一兩個丫頭們來問,才知道是個什么事情,不禁又是高興又是可惜的,自己竟然把這樣的好事給錯過了。此刻剛好看見陸爾雅,便喚住她,一臉難以掩住的高興,那二姨娘從自己進門來就沒有給過自己好臉色,而且那孫瓊兒因為那天的事情,還記恨著自己,眼下可好了,自己最害怕的兩個人都落了這么一個下場,以后她能安心了。
陸爾雅停下腳步轉過身,只道:“八姨娘回來了?去了娘家怎么都不歇一個晚上呢?”
八姨娘一擺手,“別提了,早知道今天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定然是不會去娘家的。”
陸爾雅自然曉得如今這二姨娘跟孫瓊兒落了馬,這個家里最高興的應該就是她了,便道:“八姨娘如今是高枕無憂了,還可惜給什么,知道結果不久行了么,以后你呀!就好好的等著孫副將把家里的大權交給你吧!”
八姨娘聞言,給高興的花花技亂顫的,“呵呵呵,不是我說大話,這個家早就該給我管才是,我定然能比這孫瓊兒管理的整齊。不過我看她正是跟著二姨娘用了這管事的職權,才敢這么明目張膽的帶著奴隸進來的。倒是說來,我平日也還真沒有看出來,這大小姐竟然是欲求難滿的,我聽說那五個奴隸每一個都是十分精壯的年前男子。還有那二姨娘,一把年紀了,還當真是三十如虎,四十如狼,也虧她一把老骨頭,能受得住么?”
陸爾雅淡淡一笑,“你又不是人家,怎么會知道呢?”
“呵呵呵”八姨娘聞言笑道:“也是,不過還是薄情寡義些的好,免得像是二姨娘她這樣不由自主的出墻去了。”
而人只管站在這里說笑,卻未曾發現那遠處到帶著深深恨意的目光,一直在她們的身上來回的轉著。
綺絲南見那陸爾雅越是笑得高興,心里便越是恨,看了一會兒,怕叫八姨娘給瞧見,所以便先回了自己的院子。把身邊伺候的丫頭都給找了一個理由打發出去,所以便將自己床腳藏著的那個竹籃子給拿來出來。
只見竹籃里不知道是給什么東西,叫她用一塊藍布給蓋著。
綺絲南把那布揭開,里面放著一個土制的小瓦罐子,上面繪著奇異的花紋口這罐子里裝著的便是阿母給她的蠱種,叫做情蠱,那中蠱之人會常常的出現幻想,不過七八日的時間里定然會死,而想解此蠱的話,只能是用自己的血。
所以現在她已經決定了,只要這蠱能中到那陸爾雅的身上去,自己就立刻把自己燒死,叫她沒有了解毒的血,到時候被那些幻象所逼,定然不會晚自己多久,也會死亡的,所以這樣她覺得值了。
只要能為瓊兒報仇,叫她做什么她都愿意,何況這不過是死而已。
不過這蠱如今還年幼得很,因為自己原先沒想著用它,所以所以一個月才給它滴一次血,不過只要今晚自己多給它放些血,明日中午就能變成成年的蠱,那樣就可以有所用處了。
將軍府里,一面冷氣沉沉的,他們已經被趙清這個亂臣賊子給軟禁兩三天了,如今風云出去探信也還沒有回來,不禁叫他們的心里越加的擔心。
此刻這延平公主抱著意兒,只見孩子越是在自己的懷里乖巧,她就越是心疼,雖然知道那瘟疫地區已經開始恢復了,可是還是擔心她一個女人家的身體,始終比不了男人,所以自然是叫她這里不能安心了。
如今屋漏偏逢連夜雨,還是早就已經注定了,這是一個多事之秋,現在小九竟然拉上了永平公府反了,將幾座王府與他們將軍府給層層包圍起來,昨日還派兵住了進來,將他們全部軟禁起來,全面的監視著,而下午又來了一個趙清的心腹,強行的把青殤那孩子給帶走了。
風突然從的半掩著的窗戶里進來,上官爭雄反應快,連忙將那窗戶關上,一面問道:“怎么樣了?外面現在是個什么情況。”
只聽風回道:“皇上當夜便被九王爺殺死了,然后血洗皇宮,除了那碧游宮之外,幾乎是所有的主子無一還生。”
“什么?那淺羽的母妃呢?”延平公主一愣,他竟然如此狠毒,不單是殺了自己的父皇,卻連著那后宮百位妃子,一位不留。
風只道:“后宮主子,無一生還,而且昨日早上,十王府已經被抄家,滿府三十幾口人全部燒了,二王爺跟四王爺兩家則是昨天晚上連夜給發配到了南疆跟北海邊去了,至于是今日,方才九王爺已經登基了,改國號為順天,尊為順天皇上。”
順天皇上,好是諷刺,他這分明是殺父奪位的逆子,卻好意思在那里稱為順天,難道他當這天下的百姓都是傻子么?
延平公主差點有些失神得將意兒放丟掉到地上,幸得青嬤嬤扶住,她這才反應過來,由著青嬤嬤給扶著坐下,才道:“如今便剩下咱們將軍府了,他不會是忌諱著北捷手里的兵權,返金城來捉拿他這個逆賊,而將我們一家作為人質吧。”
風聞言,當即便道:“這個公主放心,如今二夫人因為這救治瘟疫的事情,已經給人傳成了那神仙娘娘,而且有的地方因為害怕以后染上瘟疫,竟然已經開始在為二夫人建廟供奉了,所以屬下猜想那九王爺現在是不敢動將軍府的,何況二公子向來心思慎密,怎么可能就這么帶著軍隊來呢!”
上官爭雄聞言,倒是覺得風說的話有理,便道:“是啊,北捷向來做事情就極為有分寸,眼下我擔心的是倒是另外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聞言,延平公主跟著上官南飛異口同聲的問道,難道還有什么更為重要的事情么?
上官爭雄道:“青觴被帶走了,我擔心沉公主那里會對他下手。”
延平公主聞言,當即才覺得這事情的嚴重,先前只顧著想著自己家的事情了,竟然把青觴給忘記了。以青沉的性子,她務必是不會叫傾國皇帝好過的,先前是因為青觴在這里,她跟自己是多年的朋友,自然不會在自己的家里動手,可是如今這青觴突然被小九帶走,說不定就是帶去給青沉了。
青沉這個人說好也好,只是她最記仇的,而且還是典型的父債子嘗型,當年她兄長如此對待她,而且還叫她不得不與首輔大人分開,她怎么會不記恨呢?雖然她后來沒有嫁給任何的一個人,可是她卻一輩子無法與首輔大人在一起。
想到此處,延平公主便道:“若不然先寫封信去給青沉,讓想辦法帶去,讓她三思而后行。”
他們說的這些,上官南飛一點也聽不懂,便問道:“父親母親,你們在說的那位是碧游宮里的那位公主么?”
上官爭雄跟延平公主相望了一眼,“不是。”
這上官北捷的身份上官南飛并不知道,所以眼下還是不要繼續在說的好,上官爭雄一面挑著眉頭示意了一下風,只道:“方才公主說的話,你可是記住了?”他的意思是要風去傳口信。
風自然明白,當即點了頭,行了禮便像是個幽靈一般的出了屋子。
上官爭雄嘆了一口氣,朝上官南飛道:“南飛你先回去吧,現在倒是已經知道了外面的事情,沒有什么可擔心的了,只要你二弟他們能平安回金城來便好了。”
上官南飛雖然也擔心,但是如今父親母親已經夠著急的了,自己就更不能在他們的面前也一副郁郁寡歡的模樣,便道:“父親母親夜不要多想,天下易主,能關做臣子的什么事情,臣子一直不是在為皇上效力,而是為天下的百姓效力,所以父親你倒是不必再糾結了。”
上官爭雄心里確實是糾結的,可是聽到上官南飛的這話,不禁頓時豁然開朗,不禁高興拍著上官南飛的肩膀道:“好,說的好,為父不是為天子,所以管那坐天子的時候何人,只要不威脅到我上官家與百姓的,就算是一日換一個皇帝,我上官爭雄也不在乎了。”
延平公主聞言,不由道:“你說個什么胡話,為老不尊,這樣大逆不道的話,怎么能這么大聲的說,難道你忘記了此刻屋外的爪牙們么?”
上官爭雄父子聞言,不禁相似一眼,只朝對方道:“聽公主的話,小聲些。”
一連幾日,陸爾雅都是在數著手指過日子,昨日上官北捷說,最多在過七八日就可以啟程回金城了,她不禁高興的扒著自己的十個手指來提醒自己。
而因為孫瓊兒已經去了軍營里幾日,家里的事情沒有了一個能掌管的人又不行,所以八姨娘如愿以償的從孫超那里得到了權利,所以這幾日就開始忙碌了起來,便沒了時間來陪自己了,陸爾雅不禁覺得十分的無聊。
不由帶著齊格去那日看落日的亭子里去眺望,看能不能看見上官北捷他們是在哪一個地方。
齊格見此,不禁道:“夫人,這里是看不見將軍們的那個地方,你別浪費精神了。”
陸爾雅也知道,可是就想找個盼頭而已。
坐到那桌前,便見著孫瓊兒的母親帶著一個丫頭走到這里來,自己還是孫瓊兒走的那日才見過她的。
正欲把亭子讓出來給她,卻被她一聲細小的聲音所喚住道:“將軍夫人等等,既然已經遇上了,可是能賞臉喝上一杯薄酒。”
陸爾雅一愣,她竟然主動邀請自己,齊格不是說她的性子很是懦弱的么?
“怎么,難道將軍夫人也如那些人一樣,看不起我這個奴隸的身份?”見她不會答,綺絲南便道,口氣里似乎有些微微的受傷。
陸爾雅聞言,連忙道:“夫人不要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有些詫異罷了。”說著便坐了下來,一面小心的防備在著。
只見綺絲南坐下,她身后那個丫頭端上了一壺酒與兩個酒杯。似乎專門為陸爾雅準備的一樣,這叫陸爾雅更加的感覺的不安心。
綺絲南見此,眼里閃過一抹從未見有過的笑意,只道:“這是我們孜孜部落還在的時候釀的酒,我藏了十幾年,現在這味道更是純。”
酒?這個她不會,當即便道:“多謝夫人美意,只是我從來不飲酒的,不過我可以坐在這里陪著夫人。”陸爾雅說著,一面看著她的那酒壺,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眼下的自己是她的仇人,難道她還能對自己以禮相待么?即便是是要以禮相待,那早的時候怎么不請自己,而非反倒是等到孫瓊兒做出了那樣的事情之后才請自己的呢。
其實即便是她的膚色這么黑,也是可以看出她是個美人的,不過就是在性子太過于對男人依賴了,而且還唯命是從,從來不說一個不字,這樣的女人可以得到世人的一句溫柔賢惠,可是卻失去了相公的情。
陸爾雅相信,每一個男人都不會希望自己的女人是個木偶,自己叫她往東她就只往東,叫她往西她就只是往西,這樣的順從會叫男人一下子對這個女人產生了厭惡。何況像是孫超這種大老粗,其實偶爾跟他反抗的時候撒撒嬌就可以了,就像是八姨娘一樣,孫超寵愛她并非只是因為她年紀小,而是因為她的性子不似其他的姨娘們那樣的對自己百依百順罷了。
所以她很同情這個女人,又何況孫瓊兒多少是因為自己,才弄成那個下場的,所以自己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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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一點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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