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心眉一滯,眼睛就不自覺的躲開他的注視,若是告訴他真相,這男人會不會把她當(dāng)做怪物或者異類?古人是很偏激的,出了軌的女人要被浸豬籠,她說了實(shí)話,會不會被活活燒死?
慕容逸飛臉色一僵,說好的以誠相待、互不隱瞞呢?他放下了所有的架子,只爲(wèi)跟她並肩而立,可是她爲(wèi)什麼就退縮了呢?在冷園的日子是她最不堪的時候,但是那裡也是她開始騰飛的地方,有什麼事情不能擺著明面說呢?
“你,還是信不過我。”慕容逸飛澀聲說道,聲音裡也有了一絲疲憊。
說實(shí)話,他愛得有些辛苦,就是因爲(wèi)他曾經(jīng)錯過。
看著他的難過,柳心眉的心裡也不大舒服起來,坦誠有時候的確需要勇氣。
“我說了,你不怕?”柳心眉盯著他的眼睛問。
慕容逸飛笑了起來,怕?這女人真是淘氣,他又不是超凡,對一些人和事兒還有所畏懼。在西楚,除了父皇,他纔是該人人敬畏的呢!
“你又不是鬼魂兒,我怕什麼?”他也很認(rèn)真的反問。
“也差不多。”柳心眉硬著頭皮說。
“嗯?不要胡鬧了,若是被孩子聽去,纔會真的被嚇著。”慕容逸飛輕輕的在她肩頭拍了拍。
若是她不願意說,他不強(qiáng)迫就是。
“說真的,我來自另外一個世界。”柳心眉很嚴(yán)肅,一本正經(jīng)的跟他說。
“好了,我不逼你就是。”慕容逸飛搖搖頭。
柳心眉握住了他的一隻手,唉,想聽一句真話很難,可是她說的都是真話,想讓人相信也是很難。
“我實(shí)話告訴你,我不是你的安王妃,也不是從前的柳心眉。我來自於一個未來的世界,大概比你晚生了一千年。陰差陽錯的,就變成了你的安王妃,所以你看到的柳心眉纔會跟從前的有了太多的改變。”柳心眉一字一句的跟他解釋。
慕容逸飛徹底的呆了,伸手去摸她的額頭,不是她瘋了就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她說她不是柳心眉?可是這五官、身材跟她是分毫不差的。說她是吧,這性格還真是有了天壤之別。
“你的意思是借屍還魂?”慕容逸飛好半天才消化了她所說的失去,找到了一個比較接近的說法。
“不完全是,但是馬馬虎虎也差不多。”柳心眉對這份理解還是可以接受的。
都是一縷異世的靈魂寄居在別人的身體裡,只不過跟這裡的人相差的年代太久了。
“那你會不會有一天陰差陽錯的又回去了?”慕容逸飛緊張起來。
到那時候他和三個年幼的孩子可怎麼辦啊?
柳心眉明顯的被感動了,他沒有害怕,卻擔(dān)心他們會分開,縱使自己在他心裡是個鬼魂,他也是不怕的。
“我前世是一個孤兒,連一個親人都沒有。”柳心眉低低的聲音,如今的她樂不思蜀啊!
慕容逸飛一挑眉,旋即笑了。真是一個聰明的女子,前世沒有了牽掛,她才能安心的留下來。這就是在暗示,她是不走了。
“嗯,這裡有你好多的親人。三個孩子、靖邊侯爺、你哥哥,還有柳葉兒、小玉她們,還有,還有我。”慕容逸飛最後才提起了自己。
“你真的不怕?”柳心眉問。
“你真的不走?”慕容逸飛也問。
直到彼此都重重的點(diǎn)頭,給對方一個承諾。
“不過這話日後不能再提了,若是被人知曉了,對你也許是一場劫難呢!”慕容逸飛連忙叮囑她。
柳心眉也表情凝重的點(diǎn)點(diǎn)頭,這身世的來歷,她只說這一遍,不是誰都可以接受這個說法的。
“以後不許你四處閒逛,最好就老老實(shí)實(shí)的待在如煙閣。”慕容逸飛有些頭大,若是再來個陰差陽錯,他可該哪裡去尋她。
柳心眉不以爲(wèi)然的答應(yīng)下來,想回去也沒那麼簡單,是需要天時地利的,她沒那麼大的本事,縱使有,也捨不得離開了。前世她是沒有親人的,失蹤之後大概沒有誰會長久的掛在心懷。現(xiàn)在卻不同了,有了血脈相連的人兒,她是不忍心他們從小就失去溫暖的懷抱。
“難怪你跟這裡的人那麼的不同,我就奇怪,一個人若是被刺激了,轉(zhuǎn)了性子也是有的,可是徹頭徹尾的變成了另外的人,卻是不曾聽說的。還有你總喜歡說些莫名其妙的話語,讓人摸不著頭腦。原來這軀體未變,變的是這裡。”慕容逸飛輕輕的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說實(shí)話,我們那裡可比這兒先進(jìn)多了,只是你無緣得見。”柳心眉惋惜的說。
“先進(jìn)是什麼意思?”慕容逸飛又不明白了。
“呃,就是我們的技術(shù)和本領(lǐng)都比這裡的人要高出一些。”柳心眉只好詳盡的解釋著。
“還有什麼不同的呢?”慕容逸飛問。
“就是,就是我們那裡的人奉行的是一夫一妻的制度。”柳心眉笑著說,這纔是對自己最有利的啊!
“真的?”慕容逸飛有些懷疑,那豈不是要剩下好多的女子?
“真的。”柳心眉多多少少有些心虛,有些無良的人是不會遵守這個規(guī)矩的,否則她前世就不用那麼忙忙碌碌的了。
慕容逸飛握住她的手,溫暖從指尖漫至心房,原來她一直是介意的,她希望可以完完整整的擁有自己。這何嘗不是他的願望?幸福是不喜歡外人來打擾的。
“你放心,這個我還是可以做到的。”慕容逸飛向她保證。
柳心眉撇撇嘴,“眼下是可以的,誰知道日後會有什麼變故?”
他如今是太子了,將來就是西楚最尊貴的男人了,到時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也就難免會後宮佳麗三千人了,那個時候她就只能選擇離開了。愛情若是盡了,就選擇體面的離開,最後的時刻她要保持一份自尊。
“我發(fā)誓,此生此世只有你一人,爲(wèi)妻爲(wèi)妃爲(wèi)後,皆是如此。”慕容逸飛無比鄭重的說。
這不是一時的心血來潮,他習(xí)慣了這樣的生活,簡單卻也別有情致,又不必在幾個女人之間玩弄權(quán)衡之術(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