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逸飛低著頭看柳心眉,她大喇喇的坐著,身形嬌小,而他似乎就是那個天塌下來要去頂著的高個子。其實如果她要把他當做人生的依靠,他還是很愿意的。只是她從來都沒有這個想法兒,她的堅強超乎他的想象,饑餓和困頓都不曾讓她屈服,反而激發出她無限的潛能,日子越加過得風生水起的。
他冷冷的質問:“若是這安王府的天塌下來了,你該如何是好呢?”
柳心眉定定的看著他,這男人是傻掉了嗎?竟然詛咒他自己?只是不過幾句傳言,連她都擊不倒,他一個大男人,不會就這么松松垮垮的敗下陣來吧?
“若是那樣,我只好帶著超凡回靖邊侯府了。”這個連想都不用想的,柳心眉直接的就給出了答案。
慕容逸飛嘴角一抽,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臨各自飛,她對他果然是沒有什么情分的。她跟安王府唯一聯系的紐帶,可能就只有超凡了,這個當初他并不是很喜歡甚至不大在乎的孩子,如今卻成了他們共同無法割舍的了。可能是因為舍不得這個小的,才暫時沒有拋棄他這個“老”的。
“王妃對外面的傳言怎么看?”慕容逸飛單刀直入的問,他問的隱晦,她答的更隱晦,若是這么繞下去,他的耐心也會被消磨殆盡的。
柳心眉緩緩地起身,走到了軒窗之下,臉上掛著清淺的微笑,戲謔的說:“還能怎么看啊?外面的事情當然是趴在窗戶上探頭向外看啊!”
說著還裝模作樣的推開了窗子,把脖子伸出老長,左右張望著。
“柳心眉,你是故意在跟本王作對嗎?”慕容逸飛的眼睛已經瞇了起來,這女人膽子越來越大,當著他的面就開始裝腔作勢了,簡直是豈有此理!
“不讓看就不看了唄。”柳心眉倒是乖乖的退了回來,縮在床頭的一角,很是無辜的樣子。
慕容逸飛一步一步走了過來,直到柳心眉沒有了退路,這才伸出兩根手指托起柳心眉的下巴,強迫她直視自己的目光,很不友好的問:“本王只是想知道,除了那根玉簪,你跟楚麟羽還有什么糾纏不清的?”
柳心眉揚起了臉兒,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很堅定的搖了搖頭。慕容逸飛知道的就只有這么多了,在當場的人都是自家人,絕對不會出賣她的。
一絲惱怒涌上心頭,慕容逸飛不由得微微用了力氣,柳心眉皺了眉頭,忍不住用手去掰他玉白的手指,好疼的!
“女人,你最好不要說謊,沒有什么謊言是永遠不會被揭穿的。”慕容逸飛手勁兒微微弱了些。
“我哪里有說謊啊?”柳心眉不滿的抗議。
“要不要發個誓,給本王聽聽?”慕容逸飛冷笑一聲,真是屬鴨子的啊,肉爛嘴不爛。
“好,我發誓,如果我說謊了,就罰我的男人終身不舉。”柳心眉鄭重其事的舉起手來。
“噗!”一句話氣得慕容逸飛差點兒吐血,這算哪門子的誓言,她說謊了,受苦的卻是他?這女人好毒的心腸,竟然拿了這個做賭注。
“這個不算,你根本就沒受到應有的責罰。”他勉強壓制了心中的怒火。
“怎么沒有啊?”柳心眉氣憤憤的說:“你可知道,這對女人來說,才是最殘酷最無奈的事情啊,我可是賭上了一生的幸福,你還想讓我怎樣啊?”
慕容逸飛無語,這分明是他一生的幸福好不好?這女人能不能不這么無賴啊!
“本王還好。”慕容逸飛恨得牙根都癢癢。
“所以啊,證明我沒有說謊嘛!”柳心眉得意洋洋的說。
這一招贏得漂亮,若是身康體健,就說明她是坦誠相對的;任何男人也不會在別人尤其是女人的面前承認自己不舉的,否則她從此就可以高枕無憂了,色狼若是有心無力了,小綿羊可就安全多了。
慕容逸飛再次無語,好像自己被她繞了進去了,為什么她做的事要報應在他的身上啊,這不公平!
“柳心眉,拿你自己起誓。”慕容逸飛嚴肅的說,他跟她如今不過是掛名的夫妻,犯不著為她付出那么多。
柳心眉嘟起了嘴:“我賭上了自己的終身幸福還不夠嗎?”
“那玉佩是怎么回事兒啊?”慕容逸飛終于忍不住了。
柳心眉抽了一口氣,呀,這么隱秘的事情他是如何知曉的呢?想來想去,所有的疑點都落在了雪鳶的身上。柳葉兒那丫頭是與她同進共退的,柳峻熙更不會賠上柳家的聲譽,她怎么忘了,雪鳶是一直站在身側的。只是這丫頭也太不仗義了,好歹也是一個地方來的,也太不顧同鄉的情面了。
她的眼珠兒轉了轉,躲閃著慕容逸飛的逼視,這混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了,還裝模作樣給她解釋的機會,這不是在作弄人么?
“既然王爺都知道了,還巴巴的跑來做什么?”柳心眉不耐煩的說。
“只是想聽聽你親口解釋給本王聽。”慕容逸飛淡然的樣子讓柳心眉恨不得痛扁他一頓。
“沒什么好解釋的,不過是他丟了心愛的東西,而我恰好撿到了。”柳心眉說。
這個理由是她對楚麟羽說過的,想必雪鳶也是聽到的了。
“呵呵,還有這樣的巧事兒?”慕容逸飛挑起了眉毛,那楚麟羽會是那種丟三落四的人嗎?
“嗯,是巧啊!不過我已經還給他了,以后也沒有牽連了。”柳心眉表現得無比平淡,這男人對楚麟羽似乎很有偏見啊!
“這到底你撿來的還是私相授受的?”慕容逸飛索性直接的問了出來。
“哎,慕容逸飛,你什么意思?”柳心眉跳起腳來,氣勢洶洶的:“你若是信了那傳言,就干脆的休了我。若是來聽我解釋的,就不要疑神疑鬼的。這二者你選一個吧!”
呵呵,原來做賊的人并不一定心虛啊!慕容逸飛嘴角扯了扯,哼,犯了錯的人還這么的理直氣壯!這女人的底氣倒是很足啊,她依仗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