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兩?趙婉儀的心都一個勁兒的抽搐,不是翼王府拿不出,而是看這架勢,他分明就把翼王府當成了錢莊。這麼些年,王府還真是積累了豐厚的財產,只是如今屢屢遭逢劫難,她是準備精打細算過這日子的。這樣大的一筆銀子她自然是萬分不情願往外拿的。
慕容逸清已經受到了管制,她可不想讓他罪上加罪。她的膽子遠沒有慕容逸清的野心大,而且宮中的貴妃娘娘一出事兒,她就意識到單憑著劉家已經無法收拾殘局了。皇上若不是惱怒過甚,也不會對她那個人過中年還千嬌百媚的婆婆如此狠心了。她沒有太多的見識,但是也是名門的千金小姐出身,對後宮後宅裡的一些手段也是有所瞭解的。
安王對她的警告她可沒敢忘記,畢竟這西楚的人都傳言這位冷面冷心的王爺一旦翻起臉來可是六親不認的。相對於劉家來說,她寧願得罪劉峰都不能得罪慕容逸飛。
“唔,這麼大的一筆銀子,可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湊齊的。舅父也是知道的,逸清他......”她故意爲難的嘆了口氣,又蛾眉顰蹙,緩緩的說道:“這家裡少了個男人,總覺得心神不定的,就是賬房都沒有多少現銀的。”
劉峰面色一沉,聽出了她推諉的意思,一萬兩現銀?呵呵,就是她拿得出他也得有本事帶走啊!其實這筆銀子數目也沒有多龐大,依照翼王府的實力是完全可以出得起的。這僅僅是開始,以後用錢的地方多著呢,若是她一直都這麼不爽快,他那什麼替慕容逸清招兵買馬呢?
“給我銀票就好了,翼王也是同意的。”劉峰決定適時的搬出慕容逸清了,這是翼王府,他是當得起這個家的。
“您見過王爺了?”趙婉儀心中一驚,沒有想到這個劉峰倒是神通廣大,連那樣防守嚴密的地方都能夠來去自如。
“我自然有別的辦法探知他的消息。”劉峰含糊的說,有些事情還是越少人知道內情越好。
“唉,也不知道王爺是否安康?”趙婉儀這句話倒是真心實意的,那個男人縱然有千般的不好,也是她的天她一生的依靠啊!
“他那裡也是需要銀錢打點的。”劉峰直截了當的說。
“翼王府再窮苦,這點兒銀子還是有的,大不了就去當了我那些首飾簪環。”趙婉儀絕對一副情深義重的賢妻模樣。
這是哭窮嗎?劉峰老大的不痛快,他豁出這條性命不要了,多年的基業也毀於一旦了,歸根到底還不是爲了他這個外甥?如今不過是拿幾兩銀子,就這樣推三阻四的。
“就憑王妃的首飾簪環是救不出翼王的。”劉峰冷冷的說道。
若不是嫡親的外甥,他真想一甩袖子一走了之。自己沒有太多的本事,保一家大小周全還是做得到的,大不了從此之後隱姓埋名粗茶淡飯的了此殘生。
“唉,如今這京城是越來越不太平了,我家王爺剛剛遭遇了這場大難,安王妃那裡也不知所蹤。”趙婉儀一邊不停的嘆息,一邊不忘拿眼睛偷偷的觀察劉峰的神色。
慕容逸清自身都不保了,哪裡還會去難爲安王妃。不過既然慕容逸飛一口咬定這件事情跟翼王有關,怕是通過劉峰做的手腳。只是她並不知道,這也根本就不是慕容逸清的初衷。
“安王妃?她怎麼了?”劉峰故作淡定的詢問。
“也不清楚,只聽說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趙婉儀也淡淡的。
她跟柳心眉沒有多少交情,只不過是在上次的宮宴見過面,全了彼此的情面而已。
劉峰眼睛一跳,這傳言是有多厲害,好好的,怎麼就差點兒傳出死訊來了?若是傳到楚麟羽的耳朵裡,他該如何應對呢?這不是連他的退路都給堵死了麼?
就在他一愣神兒的功夫,趙婉儀的左手就悄悄的握了起來,這個劉峰果然並非善類,這麼下作的手段都使得出來,她不得不防啊,他說的那些有關慕容逸清的事情,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看起來也是要託個可靠的人去查一查的。
“怎麼,舅父也聽說了?”趙婉儀故意問道。
這個消息安王府並沒有外傳,若不是她前去拜訪親耳所聞,壓根兒就還被矇在鼓裡。
“啊,那些道聽途說的事情並沒有多少可信的程度。那安王妃吉人自有天相,哪裡就會那麼輕易的香消玉損了呢?”他連忙搖手,這些話是不適合傳播的,還是就此打住吧!
趙婉儀越發的奇怪了,這怎麼會是道聽途說呢?就是她也是前不久纔剛剛得到消息的,劉峰表現得如此淡定,一定與他是脫不了關係的,只是他的態度卻讓她捉摸不透,他對那個安王妃似乎是很看重的,難道是因爲她是可以用來威脅慕容逸飛的麼?
“舅父怎麼知道安王妃吉人天相,莫非您最近見過她?”趙婉儀訝然的問道。
“哎,我哪裡會見過她呢?不過是隨口猜測而已。自從東方子軒平安返回西楚,我和逸清的日子就難過了。這多日來我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又哪裡會見過什麼安王妃啊?”劉峰連忙一口否認了。
劉峰見趙婉儀面露疑色,不敢繼續這個話題,言多必失啊!
“這都是不相干的事兒,我們眼下最主要的是急需籌措一筆銀子,翼王那裡急需,也該爲日後做個打算。”劉峰又不失時機的把話拉了回來。
“總得緩我些時日,這手上一時不便,也只好各處張羅張羅了。”趙婉儀不再堅持了,別的不說,總要給慕容逸清一個交代的。若是爲了這個夫妻間生了嫌隙那就得不償失了。
劉峰神色一鬆,這最艱難的問題總算解決了。
“翼王妃還是儘快,免得夜長夢多啊!”劉峰語重心長的說。
“這樣吧,三日後你聽我的回信兒。”趙婉儀沉吟片刻,心裡早就打定了主意。
這劉峰和慕容逸飛對翼王府的態度截然不同,但是她怎麼能夠相信一個被國家通緝的要犯呢?